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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1:34 作者: 深臨/芒果像魚
「好醜!好小!」這是孟武的第一個印象。
孟武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哥兒,一顆鮮紅的孕痣長在他的左眼眼角稍下方。因為早產的原因,孩子皮膚呈現微微的青紫色,閉著眼睛,沒有哭鬧,很乖巧。
劉紡讓孟武抱他,孟武完全不知道怎麼抱,他太小了!又軟又脆弱,仿佛自己一碰就碎,最後只好雙手捧著他。小寶寶躺在父親手裡,還沒有一個巴掌大。他和自己父親的第一次接觸,是被父親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裡。
血脈相連是什麼感覺,當把自家夫郎幾乎用命換來的寶貝捧在手裡時,孟武感覺到了。看著自家夫郎受苦,他以為自己以後會討厭這個孩子,但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多麼愛這個集合了自己和阿禾血脈的小糰子。「完整!」這是孟武這時心裡的唯一想法。
孟武將寶寶給李老么抱起放在夏禾的臂腕里。讓墨竹守在床邊,輕輕帶上門!他可沒忘記,自家夫郎為何會遭此一難!
「阿麼,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我去一趟柴房。」
「好。」李老么累的很,他知道孟武要去幹什麼,那種藥,墨梅一個身份低微的賤仆不可能拿到,肯定是有人給他的,不管是誰下了這個黑手,他會後悔他將這個惡毒的念頭打到了夏禾身上!
劉紡他們已經走了,過後要包個紅包給他們,雪下得很大,白得晃眼,李老么踩在軟軟的雪上,我家小曾孫生在臘月的下雪的晚上,瑞雪兆豐年,一定是個命好的。李老么一邊走,一邊想,一邊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疑問,墨梅為什麼會叛主?一個小人物的隱秘心思,文里不會攤開說,暗線都埋在「仆侍」那一章了。
第四十九章 審問
天還沒亮,柴房裡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幾絲微弱的光線從窗縫中透進來。
墨梅綣縮在角落,腦子裡除了「完了!」這個念頭再無其他。他已無路可逃!
墨梅抱膝縮在角落裡,聽著前院的兵荒馬亂的嘈雜聲,他知道自己被遺忘了,因為所有人都在擔心主君,特別是老爺。只要主君一脫離險情,就是自己的死期。
墨梅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死到臨頭他也就乾脆自暴自棄,死就死吧!甚至惡毒地詛咒,他那一推,最好一屍兩命!
「咯吱――」有人來了!孟武拿著一盞燭台推開了柴房門,看著老爺一半映在燭光中,一半藏在陰影里的臉,墨梅心上一寒,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縮了縮。
孟武把燭台放在柴堆上,一步一步走向眼神里滿是驚恐的墨梅。
「那個藥是誰給你的?」孟武冷冷的話語敲在墨梅心上。一下子激起他心裡的恐懼,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很害怕死亡的。
墨梅向孟武撲去,他下意識地想抱著老爺的腿求原諒,興許老爺看自己可憐就饒自己一命呢?
孟武側身一躲,任由墨梅撲在粗糙硌人的地板上,同時一腳踩在墨梅的脊背上,將想要爬起的墨梅踩趴在地上。
「說!那瓶藥是誰給你的!」
「老爺,是我鬼迷心竅,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
「啊――」墨梅話未盡,就被孟武一腳踹到一邊,撞擊在柴堆上,頭磕在凸出的尖銳的木柴上,血流了下來!
「你不願說?」孟武走到墨梅身邊,居高臨下地問。
從墨梅這個角度抬頭看,老爺的面貌迷糊不明,語氣里寒氣四溢,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毛刺刺的寒意升上心頭,墨梅意識到如果自己再無法說動老爺自己就真的完了!
但他能怎麼辦呢?給主君下藥的事板上釘釘,洗脫不了,他只能撕心裂肺地告饒,想喚起正站著的,這個黑著臉的漢子的憐憫之心。
「老爺,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
孟武不耐煩聽他多費口舌,他只想知道那瓶藥來自哪裡,是誰居心不良地想謀害自家夫郎。於是他用腳碾上了墨梅攤在地上的手。
「咔擦――咔嚓――」那是手指骨碎裂的聲音。
「啊――!」墨梅的的慘叫隨著孟武越發用力而爆發,另一隻手不停地刨地,沙粒鑽進指間。「現在能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藥了嗎?」
墨梅疼得冷汗直冒,脖頸仰起,孟武用行動告訴他,如果他不說,他就會嘗到極致的疼痛。
「是,是,孟,玉兒――」墨梅一邊說一邊喘氣,哭腔之中全是絕望。
得到了答案,孟武把腳從墨梅手上放下,拿起柴堆上的油燈,利索地離開了柴房。
墨梅不說,孟武想不到會是孟玉兒,他很難理解一個為情所困的哥兒的晦暗曲折的心思,但有什麼關係呢?
孟武現在就像一個冷靜的殺神,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臉,不過凜冽幾分,但是他知道自己心裡的火在燃燒。他不想知道這些謀害夏禾的人出於什麼心思,他不管他們主動還是被迫,他不關心他們有沒有所謂苦衷,他只知道,阿禾受了苦,那麼罪魁禍首,不管是誰,墨梅或是孟玉兒,都要付出代價!
而他之所以沒有馬上解決墨梅,饒他一條賤命,是因為他還需要他作為指證人。
門,鎖上了,柴房裡重歸於黑暗,依舊是那幾絲微光。墨梅躺在地上,看著哪幾絲光亮逐漸變成幾縷、幾束,最後吞噬了全部的黑暗。淚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