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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31:34 作者: 深臨/芒果像魚
    「主君,你,你,你的藥羹!」

    李老么覺得這個墨梅很奇怪,條件反射留了個心眼。

    墨梅把藥羹放在桌案上,手心冒汗,心裡砰砰跳,猶豫了好幾天,他才下手幹這個事,惶恐不安得很。他放下藥羹後,默默退到夏禾身後,主君端起藥羹準備入口,「阿禾,先別喝!」李老么出聲阻止,面色凝重。

    墨梅心裡發慌,攥緊了拳頭,應該不會發現吧,那位里長孫子都說了這藥很隱秘。

    「阿麼,怎麼了?」夏禾將勺子又放回碗裡。

    「把碗給我!」

    夏禾不知所謂地把碗遞給李老么,李老么接過碗,放在鼻下聞,他聞了聞,又舀起一小勺嘗了嘗,臉色越來越難看。

    「啪――」李老么把碗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去扯在夏禾身後的墨梅,墨梅本就心神恍惚,被李老么一把扯了個踉蹌,跌坐在夏禾面前,「說!你在藥羹里放了什麼東西!」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墨梅惶急地去拉夏禾的裙角,「主君,我沒有,我沒有藥羹里下藥。」

    夏禾的臉一下子黑下來,阿麼絕不會無的放矢,這個墨梅一定是在自己的藥羹里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腳邊這個嚇破膽的仆侍,他還有什麼不明白,自己好心好意地帶他在身邊,不料竟養了個白眼狼。

    夏禾把自己的肚子看得比什麼還重,墨梅觸犯了他的底線,惹得他心裡發狠,他站起來,踢了腳,想把墨梅甩開,不料墨梅死死拽住他,根本甩不開。

    這時聽到聲響,墨竹也過來查看,「墨竹,你過來和老祖把這個賤奴拖去關進柴房!」

    墨竹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做人仆侍的基本要求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他撈了撈衣袖就過來幫李老么拽墨梅。

    墨梅此時完全慌了,他害怕極了,仆侍本命賤,謀害主人是完全可以打殺的!他恐懼萬分,一心想著不能被抓到,不能被關進柴房,一旦主君找到了那瓶藥,他又被關起來,跑也跑不掉,他就完了!

    於是墨梅用盡一身力氣掙紮起來,他的體格原來就你一般哥兒大上幾分,李老么年邁,力氣小,和墨竹聯手竟也控制不住一心掙扎的墨梅。

    慌亂之中,墨梅竟逮著空子推了夏禾一把。

    「呃――」夏禾被推撞在椅子上又被椅子拌住腳,面朝下摔倒。他下意識曲起雙膝,用手護住肚子,卻仍感受到一陣疼痛襲擊了自己,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腿根往下流淌。

    「阿麼!阿麼!孩子!」夏禾冷汗急冒,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

    「阿禾――」

    「主君――」

    李老么和墨竹再也顧不上墨梅,驚恐地去扶夏禾,查看夏禾的情況。

    墨梅看自己脫離了兩人控制,啥也顧不得了,立馬拔腿就往門外跑去。

    ******

    孟武剛推門進院就聽到自家夫郎的痛呼,妖妖心臟瞬間揪住,同時墨梅衣衫凌亂,面色扭曲地往外跑。看到他進院,更是恐懼,立馬想掉頭,孟武扯住他,任他手腳並用地掙扎都沒用,一個手刀,把他劈暈,扔在雪地里。

    不去看狼狽不堪地趟在雪地的仆侍一眼,孟武一心都是自家夫郎。他用自己的最快速度往屋子裡跑,竟覺得這短短几步路是自己兩輩子跑過最長的路。

    「阿禾,你沒事吧!」孟武撥開李老么和墨竹,把自家夫郎摟在懷裡,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夫君,我,我們的孩子!」夏禾哭得打嗝,眼淚糊了滿臉。

    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李老么先冷靜下來。他發現從夏禾體內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羊水。

    「阿禾,沒事,孩子沒事。不怕哈!孩子好好的。他只是想早點出來見爹麼了,有阿麼在,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李釧有好多年沒碰過接生這個活計了,但除了孟根生沒有誰知道他曾經是產麼,不過有些刻進骨頭裡的東西是忘不掉的,夏禾這個情況等不及去找別的產麼,而且安陽鎮怕是也沒有誰比得上他接生的手藝,為了自家乖孫,他沒有半點猶豫重拾自己發誓再也不會上手的技藝。

    說完他又抬頭吩咐孟武,「阿武,趕緊把阿禾抱到床上去,羊水破了,阿禾早產!」

    孟武這是完全手足無措,從沒覺得自己竟然如此無用,他只能強制自己冷靜,冰冽著一張臉,唯恐自己的恐懼流露出來影響了夏禾。他點頭,一雙大手穿過夏禾的腋下和膝下,穩穩地把夏禾抱進房內。

    「墨竹,趕緊去燒熱水!還有去我屋裡把柜子里的東西拿來。」李老么一邊跟進屋,一邊吩咐,很慶幸孟武火急火燎地一早就把夏禾要用到的全部東西都備好了,其中生產要用的東西就放在自己柜子里。

    第四十八章 產子

    雪又開始下了,夏禾已經在屋裡呆了好幾個時辰。從夏禾開始陣痛,孟武就被李老么趕出了房門。

    劉紡、徐巍、徐然等人聽到了消息都來幫忙了,孟武看著他們腳步急促地進進出出,一盆盆熱水被抬進去,又一盆盆地被抬出來。

    孟武不自覺地咬著後槽牙,面色陰沉,仿佛暴風雨的前夕。若是他現在身處戰場營帳,看到他這個臉色,他那些部下一定被嚇得冷汗直流,反覆檢討自己是不是又犯了蠢。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在乎他的臉色,他什麼忙都幫不上,他甚至儘量往偏僻處站著,生怕擋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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