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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29:51 作者: 小貪狼星
    「方衡是誰?」

    「我兄弟。」黃少晝趟在后座上,仰頭看著車頂,「他昨天約我出來就想帶我直接去山頭上找,誰知道碰上一夥不知道什麼人埋伏,就沒找成。」

    「那你昨天怎麼不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昨天方衡也沒和我明說,只是說找我有事。昨天晚上我以為他算計我,就帶了人上門找他,結果他被逼急了,就把事兒全禿嚕了。」

    吳笑慈轉身看著他:「他還說什麼了?」

    「就說黃佳珍死了,被拉出去隨便埋了,我要是想當孝子把她的屍體拉回去葬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

    黃少晝後腦勺枕在手臂上,眼睛直直盯著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

    「她真可憐。」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就算是死了,也是隨隨便便,不知道為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死的。她活了四十多年,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她認真過。」

    說完,少年翻了個身,背對著吳笑慈。

    吳笑慈看著黃少晝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 =

    因為不是去監獄而是去後山,白朗從附近的村子裡穿過,將車停在了一條不知名的小路上。

    黃少晝先跳下車,吳笑慈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問白朗:「怎麼樣,你的朋友回覆你了嗎?」

    「他說附近沒人埋伏,而且他也在附近村里問過,那片荒山,確實是監獄經常處理一些沒有家屬的犯人的屍體的地方。」

    他推門下車,走到後備箱,從裡面拿出工具箱。

    「知道具體位置嗎?」白朗遞給黃少晝和吳笑慈兩個口罩。

    黃少晝叉著腰朝四周望:「方衡告訴我,那天抬屍體的四個人從監獄後門出來就一直往西走,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左右上山,在山上又爬了二十分鐘左右,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埋了她。」

    太陽火辣,吳笑慈站在樹蔭下面,眯著眼看著少年:「你看了半天,找沒找到大概方向?」

    「啊,我......」黃少晝突然有幾分慌亂。

    白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哪是西嗎?」

    黃少晝:「......」

    行吧,他了解了。

    「帶紙筆了嗎?」白朗問吳笑慈。

    作為一名職業記者,紙筆當然是隨身必不可少的物件,吳笑慈從車裡自己的包中取了紙筆,遞給男人。

    白朗接過紙筆,三人站在樹蔭下。

    他在右邊畫了個長方形:「這裡是監獄。從監獄的後門出來朝西走十五分鐘。他們有四個人,抬著一具不是很重的屍體走路也不會慢,我們按照略慢與正常成年男性步速的1.2m/s作為他們當時的步速,十五分鐘他們走的路程約為1080米,也就是1公里左右。」

    他在地圖的左邊畫了一個圓圈,代表山腳的範圍。在距離監獄一公里的地方,劃了一道豎線。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山的西南面,距離監獄的距離是2.8公里。也就是說,我們要先走1.8公里到這個距離監獄1公里範圍附近,確定他們上山的路線,再找拋屍的位置。」

    說完他把紙筆一收,將口罩拉開,帶在臉上。

    「好了,走吧。」

    黃少晝一愣:「走?不開車嗎?」

    白朗看傻子一樣:「開車這麼大的目標,你想被人發現嗎?」

    而吳笑慈則是問都沒問,直接跟在白朗的身後----她的體能一向不錯,幾公里而已不在話下。

    黃少晝見狀只能認命,抬頭看了眼烈日,咬了咬牙沖了出去。

    = =

    三人走了半小時到山腳下。

    幸運的是,雖然上山有很多條路,但能讓四個人抬著一具屍體還能走得輕鬆的,就只有一條。

    白朗用相同的方式估算了上山速度和距離,大概確定了一片埋屍的區域。

    等上到半山腰的時候,距離他們剛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地這麼大,屍體就那么小,怎麼找?」吳笑慈環顧四周,問。

    白朗則是在觀察了周圍泥土之後,轉頭問黃少晝:「你的那個兄弟有沒有告訴你,黃佳珍是哪天被埋的?」

    黃少晝走過來:「上周的事了。」他掰著手指算算,「五天前。」

    「五天前......」白朗重複了一遍,皺著眉頭看向吳笑慈,眼中帶著幾分深意,「宋春生越獄是四天前的事,你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第63章 靜默釋放計劃(18)

    吳笑慈瞥他:「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

    「同一個監獄認識的兩個人, 幾天之內一個身亡一個越獄, 說無關你也不信。」白朗蹲下身, 從工具箱裡拿出棉線手套給自己戴上, 掏出手電筒,翻了翻地上的土。

    「給我一副手套吧。」吳笑慈走過去, 在他旁邊蹲下,「我幫你一塊兒找。」

    白朗手肘撐在膝蓋上,沖她笑了笑:「你先在旁邊歇會兒,儲存點兒體力,等會兒往下搬的時候再幫忙。」

    白朗起身環視一圈----這山上種的全是黃櫨,紅黃色的樹葉一片一片, 從山下看算是美景, 但和他們今天上山的目的一聯想, 這葉子的紅顏色就填了幾分妖冶。

    「我知道他們辦事兒的規律, 犯人在監獄裡死了的, 先聯繫殯儀館火化, 有家屬的家屬聯繫家屬付錢,沒家屬的就用上面撥下來的款。」他轉頭對吳笑慈說, 「如果黃佳珍不是自然死亡,他們害怕惹人懷疑可能不會第一時間聯繫殯儀館,埋屍是種處理辦法但不是長久之計,我想他們一定計劃先把屍體埋在這兒, 等過幾天有人死了再一塊兒拉去燒。」

    說完, 他想了想, 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您好,三院院長辦公室嗎,梁副監獄長想和您再確定一下交接下一次屍體的時間。」

    電話那邊傳來敲打鍵盤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女人在那邊說道:「稍等我幫您查一下----是7月2日14:00,對嗎?」

    「嗯是的,謝謝。」

    掛了電話,白朗回頭看到吳笑慈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

    「臥槽這也行?」在旁邊圍觀全程的黃少晝嘆為觀止,「那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方法詐監獄一下,問他們黃佳珍的事。」

    白朗看了他一眼:「舉一反三不錯,但你這樣就是送死。」他毫不猶豫地一盆冷水潑在少年頭上。

    黃少晝也不甘示弱:「那你在這兒耍了半天花招有什麼用?現在能找到屍體才是真的。」

    「今天是28號,距離2號還有四天,他們如果要在7月2號送黃佳珍的屍體去三院和別的屍體同藏,就必須找一個方便挖掘的地方。屍體應該埋得不會很深,而且可能在周圍會做以後能認出埋屍位置的標記。」

    「可是做標記不怕被別人不小心發現嗎?而且天氣不可預測,如果遇上下雨或者颳大風,無論什麼標記都有可能消失吧。」雖然帶著疑問,但吳笑慈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搜尋附近可能是標記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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