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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29:51 作者: 小貪狼星
    宋春生走了以後,她悄咪咪湊上去,用肩膀懟了懟男人的手臂。

    「不錯啊白老師,美男計都用出來了。」

    白朗瞥了她一眼,一臉高深莫測:「那你覺得效果怎麼樣?」

    吳笑慈摸摸下巴:「我看到她笑了,笑總不是壞事吧?」

    「小吳姐!白大哥!」

    兩人聞聲同時抬頭,看到胡二牙正朝這邊跑過來。

    他在兩人面前一個急剎車停住,喘了兩口粗氣:「今天的集市要提前結束了!」

    「為什麼?」

    「預報說今天會下大雨。」胡二牙指指不遠處的烏雲,「大概就在兩個小時之後,一些村民已經準備收攤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說完他四處看了看,「咦?春生姐呢?」

    「剛才還在這兒的。」吳笑慈說,「不過她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剛走不久。」

    胡二牙一臉困惑:「心情不好?」

    吳笑慈眨眨眼:「你不知道?」

    「什麼啊。」男孩還是不明所以。

    「趙望根越獄了。」

    白朗說。

    胡二牙張了張嘴,眼睛瞪得滾圓。

    「你們是說,那個,趙,是那個趙望根?他,他,不可能啊,他......」

    少年臉上表情精彩紛呈,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錯。」吳笑慈肯定地點頭,「就是你知道的那個趙望根,他確實沒死。不僅沒死,他還在今天凌晨越獄了。

    本來以為依胡二牙的性格下一秒可能是暴跳如雷,可誰成想他竟然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握緊雙拳,眉頭緊皺。

    半晌,他開口問:「那,春生姐是什麼反應?」

    「我們建議她出去躲躲,但是被她拒絕了。」吳笑慈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托某人的福,現在我們可能要在這兒守株待兔了。」

    「絕對不能讓他見到春生姐!」

    胡二牙咬牙切齒。

    「也別太擔心。」吳笑慈看他精神太緊張,開口安慰道,「現在通緝令也發了,全國的警察都在找他,他自己身體也不好,不一定撐得到這兒。」

    她抬手推了男孩一把,但男孩的兩隻腳卻像是被釘子釘在地上一樣,整個人像個雕塑。

    只不過這個雕塑是乾草做的,一點火星就能著。

    「走吧。」

    白朗也看他狀態不對,直接伸手攬著男孩的肩膀,手上稍一用力,強行攬著他往車的方向走。

    胡二牙一個趔趄----男人手上力氣很大,他幾乎就是被拖著往車的方向在走。

    被塞進後車座的時候,胡二牙扭頭看向窗外----真的是風雨要來了,所有人都在抱頭鼠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萬溪村的方向移動,他打開車窗,冷風帶著土腥氣和樹葉吹進來。

    「你和宋春生感情很好。」

    吳笑慈看他著他緊繃的下頜線,說。

    少年的表情終於稍微鬆弛了一點。

    「我們倆小時候就認識。」他說,「我們家和宋家住的很近,我經常去找小虎玩。」說完他解釋了一句,「小虎就是宋家的二兒子,我們倆的年紀一樣。」

    「那出事那天,你還有印象嗎?」吳笑慈問。

    胡二牙沉默。

    「也對。」吳笑慈撅撅嘴,「你那時候年紀太小,再說宋家又是被投毒----」

    「我見過那個人的。」

    胡二牙突然開口。

    吳笑慈一愣:「誰?」

    「趙望根。」

    想起那年那天發生的事情,他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22號下午,奶奶帶我下山,我看到那個男人被宋叔叔趕出門,看到他在外面用腳踢宋家的大門,還罵罵咧咧的。」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怎樣,吳笑慈看到男孩的眼底泛起一層淚水。

    「我當時不知道他會在宋家的井裡下毒,也根本想不到會發聲這樣的事情。」

    他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吧,奶奶帶我回去,我才知道原來宋家就只剩下春生姐一個人了。」

    「春生姐這些年一直都過得很苦。雖然後來有人資助她上學,她也在人前都是一副開朗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裡一定是很痛苦的。」

    「所以。」

    胡二牙一拳捶上椅背,「如果趙望根那個畜生敢再來我們村,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吳笑慈拍了拍他的手臂,從座位下面翻出一瓶礦泉水抵給他。

    「那宋家出事以後宋春生是怎麼生活的呢?」

    胡二牙喝了口水,情緒穩定了一點:「是奶奶一直在帶著我和春生姐一起生活。後來奶奶走了,我和春生姐都有好心人資助可以繼續上學,我就被接到了山下的縣城裡,春生姐的資助人在山原市,所以她就去了山原。」

    「小吳姐。」男孩看向身邊的年輕女人,「我能休息一會兒嗎?」

    吳笑慈一愣,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他是不想再多說,便點了點頭:「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

    白朗把車靠邊一停,她下車換到前面副駕駛座,把后座全都留給胡二牙。

    外面的風很大,隔著車皮和玻璃都能聽到泥土塊砸在車上的聲音。

    吳笑慈等了一會兒,等到后座少年的呼吸聲趨近平穩,她才小聲問開車的男人:「你覺得趙望根會來這裡嗎?」

    白朗看著前方,喉結微動。

    「會。」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堅定。

    「為什麼?」吳笑慈問。

    「直覺。」

    切。

    吳笑慈知道這是男人不想告訴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一場沒有預料到的暴風雨在晚上襲擊了整個茂嶺山地區,大雨整整持續了兩天,吳笑慈和白朗也在房間裡呆了兩天。

    在這兩天裡,吳笑慈又收集了不少關於當年案件的資料。

    原來趙望根是在13年的2月份在萬溪村被村民發現併合力抓到的。據他交代在07年犯下殺人案之後,他曾經天南地北的逃竄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在逃亡期間,他一直不敢去關注自己的案子,也不敢買任何報紙,只是隱姓埋名,像老鼠一樣偷生。

    直到五年過後,他在無意中知道了當年還有一個小女孩倖存下來,而且還生活在萬溪村,於是他就動了想要回到那兒去找那個女孩的念頭。可沒想到剛進村子,就被村民認出來,一頓暴打以後交給了警察。

    她還從紅十字會的資料庫里找到了當年宋春生的資助記錄。在11年的時候,山原是一個公司的老闆出錢資助了宋春生,並把她接到了自己家中照顧,但記錄上並沒有資助人的名字。

    兇手在外面逃了整整五年,吳笑慈不敢想像,這五年宋春生是在怎樣的擔驚受怕中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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