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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29:39 作者: 莫白lover
    宸太妃躊躇著,糾結地看著江塵欲言又止,內心似乎在做著極大的掙扎。

    江塵等了好久,也未見她開口,原本的耐心慢慢被耗光了,神色冰冷的起身,抬腳欲走。

    「塵兒!」宸太妃眼見江塵要走,心一橫,猛地坐起,焦急地大喊道,「因為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

    此等皇家秘辛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鑽入了眾人的耳朵里。

    在場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跪倒在地,儘可能的伏低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努力降低各自的存在感,生怕被皇上下令滅口。

    「你是我與丞相的孩子。」宸太妃聲淚涕下,「溫酒他才是先帝的親生子。」

    江塵血液凝滯,如墜冰窟。

    「塵兒,就算丞相他鑄有大錯,可他所做的這一切也全都是為了你啊!」

    「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們父子血濃於水啊!」

    「他怎麼可能會害你啊?」

    江塵心中大駭,但為了掩飾此時內心的不知所措,故作鎮定的抬腳向前邁步。

    他面色鐵青,不顧宸太妃撕心裂肺的吶喊,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

    「衿兒,你這就要走了嗎?」廢太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挽著溫酒的胳膊,挽留道,「此時天色已晚,外面還飄著雪呢,今日便在此住下吧?」

    溫酒搖了搖頭,委婉拒絕了她的好意。

    「太后娘娘日後請多保重。」溫酒將差人特地求來的平安符遞給她,手腳比劃道,「子衿就要前往江南定居了,之後就不再過來叨擾您了。」

    「怎麼這麼突然?」皇后聽著小太監的轉述,愣住了,「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惹你厭煩了嗎?」

    「娘娘很好,只是子衿厭惡了深宮裡的爾虞我詐。」溫酒笑笑,繼續比劃,「想要尋個清淨地,遠離這些是是非非罷了。」

    皇后不再言語,只是拉著溫酒坐在暖爐旁,滿臉不舍。

    火爐里時不時地傳來幾聲細微的噼啪聲,火星子也隨著聲響,飛濺出來兩三顆。

    溫酒閒來無事,便拿起擱置在一旁的小火鉗,時不時地撥弄一下爐子中的炭,試圖讓火能夠燒得更旺盛一些。

    過了好久,她才嘆了口氣,似乎想開了:「也罷,這輩子只要你能夠平安喜樂就好。」

    溫酒輕扯嘴角,對她回了個淡淡的微笑,便又轉頭看向眼前的爐火,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苦笑。

    「平安喜樂」今生怕是一個字也實現不了。

    溫酒轉頭去看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窗外風號雪舞,究竟幾時才能停啊?

    第34章 傲嬌口是心非太子攻×佛系隨遇而安世子受

    江塵自那日從慈寧宮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定。

    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是溫丞相和宸太妃有違倫常的孽障。

    只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假太子。

    真太子—溫酒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沉浸在即將家破人亡、生離死別的悲痛之中。

    在太后的眼裡,想必真正的太子早已死於宸太妃「狸貓換太子」的圈套設計下。

    誤以為是自己索了她兒子的命,代替其活了下來。

    曾經的一國之母,至今仍沉浸在早年被人陷害且痛失愛子的巨大悲痛中。

    所以才會自此之後心灰意冷,開始吃齋念佛、自願居於行宮,不肯再踏出景仁宮的宮門半步。

    她應當是對先帝徹底失望了,對整個宮廷都失望了吧?

    怪不得太后向來不喜與自己親近,原來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只是因為自己冒名頂替了她兒子的身份活著,不僅搶了太子之位,還妄想與她母慈子孝……

    每次自己的出現,都在時刻提醒著這個可憐的母親,她的孩子死在了深宮的勾心鬥角、爭奪聖寵的陰謀詭計之中。

    在她的心裡恐怕還不知道她那苦命的兒子目前還存活於這個世上吧?

    真太子—溫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但溫夫人又何其無辜啊!

    這個苦命的女人亦不知道,她的孩子實際上早已死於非命,這數十年來,她不過是在替情敵養孩子罷了。

    江塵一想到這兒,就越發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他硬生生地毀了兩個本該美滿幸福的家庭。

    他既愧疚於自己鳩占鵲巢的惡行,又痛恨於自己仍苟活於世。

    既然自己的太子身份是假的,那麼皇位也理應物歸原主。

    江塵拿定主意後,決定前去尋找溫酒,闡明此事。

    或許是江塵得知真相後,始終邁不過「子殺父」的那道心檻。

    於是他將最初斬首示眾的命令更改為了終生看守皇陵,且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溫夫人此刻仍處於昏迷之中,溫酒便一直伺候在其左右。

    這日,江塵約溫酒來景仁宮閒聊敘舊,意在打開天窗—說亮話。

    想要藉此時機,攤明溫酒乃皇后之子一事。

    江塵說完,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並悄悄觀察著溫酒和太后二人的反應。

    江塵想像中的母子相擁而泣、抱頭痛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二人只是神情淡淡地繼續斟茶,悠然自在的品著香茗,似乎早就知情了一般。

    「你們其實早就知曉了?」江塵訝然又不太確定的詢問道。

    溫酒啜了一口熱茶,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早就猜到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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