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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15:36 作者: 吹思汀
    大大的眼睛水汽瀰漫,眼睫顫顫,鼻頭也粉粉紅紅。

    好像一隻受欺負的小兔子。

    「小花妖……」

    他手指無措地按在她眼尾,怕她下一息就掉金豆豆。

    古藺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心裡捧的空蕩蕩的藥碗,還有安靜的門口,一頭扎進他懷裡。

    「好丟人哦。」

    小娘子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他胸口磨著。

    周遺昉嘆了口氣,差點以為她會因為他喝避子藥而生氣。

    畢竟避子,就代表不想要孩子。

    和一個姑娘發生親密行為卻不想要孩子。

    聽起來很不是人。

    他怕她因為這個哭。

    原來並不是。

    「乖啦。」

    他親了親他額頭,把她揪著的碗從她手裡拿出來。

    藥碗在她扎進來的時候扣到了他懷裡。

    本來準備穿得人模狗樣地去地牢里見李京安耀武揚威的。

    看來是不行了。

    只能換便服了。

    袖子被人揪住搖了搖,周遺昉看向她。

    古藺蘭看著他唇瓣處,目光帶著溫柔,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輕輕嘟起來。

    他笑了笑,在懷裡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中,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個吻。

    「一點也不苦,騙她們的,別嘗了。」

    「快去吃飯,吃完換衣裳出門。」

    第47章 釋然

    自進了大理寺大牢,李京安一直閉眼養神。

    牢門旁碗口大小的小窗隔不了聲音。

    鐵刺鞭子抽開皮肉濺出血,嘶吼求饒的聲音不斷傳過來。

    關押靖王府女眷的牢房離得近,幾個年輕的小娘子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直哭。

    「母親…」

    趙取鳴的妻子害怕地靠過來,攀著李京安的手臂,簌簌落淚。

    「怎麼辦母親,小叔會不會殺我們。」

    李京安不耐地抽手。

    這幅樣子落到李京安眼裡,就是邱家不會教導女郎。

    遇事哭哭啼啼,有一點不好就方寸大亂,實在是不夠沉穩。

    她慢慢掀開眼皮,眼神輕輕睨著她,完全不給邱氏這個世子夫人顏面:「你看外面鬼哭狼嚎的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邱氏掐著袖子,偏頭拭淚:「可,可這個關頭,都進大獄了,誰還管我的身份。」

    「母親您是聖上的親姑母,還是那位的生生母親,眼看著他就要繼位了,就算母親闖了這般天大的禍,也沒人敢拿您如何,他總不可能弒父弒母。」

    「我們就不一樣了。」邱氏哭聲震天。

    真是天真。

    被養在深閨毫無政治手段的女人,竟然連這樣天真可笑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周遺昉如何會放過她。

    她的兒子,即便她從沒養過他,她也知道他是什麼性子。

    能在她和靖王手底下活這麼大,能是什麼慈悲的玩意兒。

    邱氏還在嚶嚶哭泣,李京安眉頭鎖得死緊,起身拍門:「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把這個瘋婦放我這兒,把她弄出去!」

    邱氏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用手去抓她的曳地裙擺:「母親,不要趕我走,我會死的。」

    外面的衙役相互看了眼,望向不遠處的獄丞。

    皇親貴胄,就算犯了罪,也比一般人過得好。

    大理寺大牢關押犯了罪的大臣和皇族的地方,裡面一應設施都比其它衙獄府獄好。

    基本是一個或者兩人一間牢房,裡面有床有凳,還有被褥。

    龍困淺灘,很難說這裡面關押的人以後會有什麼機遇。

    衙役們不敢輕易得罪,只能請示清河崔氏出身的崔獄丞。

    崔獄丞坐在圈椅上,看著一門之隔的京安長公主發火,有些難辦地用拳抵著手心,一下一下拍打。

    「就按長公主說的,把世子夫人挪出來吧。」

    崔獄丞想著,那到底是周郎的生母,眼下周郎風頭無倆,問鼎寶座只是時間問題。

    若是問鼎寶座,少不得會奉養京安長公主做太后。

    他賣長公主一個好,就是往後為自己多鋪一條路。

    李京安是在朝堂和後宮混跡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操控人心,那心眼兒,多尖吶。

    賣她一個好,比爹娘打算的討好權貴家的小娘子們便捷多了。

    衙役們正開門,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請邱氏去另一處牢房,崔氏扒在木樁上死命掙扎,拉扯間,剛好看見周遺昉從跳躍的火光中走下來。

    高大的男人站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下,正站在。

    他沒什麼情緒的目光落在李京安的那件牢門前。

    旁邊的哭叫吵鬧,他半點沒分一絲眼神過去。

    崔獄丞連忙站起身,微低著頭,塌著肩膀過來問候:「周少卿,不不,周大理卿,下官恭賀大理卿高升,不知大理卿來所謂何事。」

    周遺昉清冷的眼眸看向他:「我來見個人,不方便留人。」

    崔獄丞眼睛都亮了,上道地點頭,招呼衙役清場。

    古藺蘭站在周遺昉身後,有些好奇地打量大理寺獄。

    待看到邢架上一個男人被剝了上身衣服,裸露的胸前斑駁的鞭傷,紅色的傷口下白油油的脂肪清晰可見,她打了個顫,下意識上前拉住周遺昉手臂。

    周遺昉轉頭看向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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