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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15:36 作者: 吹思汀
    他拍著她在屋子裡輕輕晃,像哄一個小嬰孩:「小花妖要什麼?」

    「乖乖,乖乖。」

    「……」

    古藺蘭一口咬在他肩上:「真笨,臭狗屎,周遺昉臭狗屎。」

    「啊!」

    「——錯了。」

    「對不起,我錯了,啊!」

    想要聽的軟乎乎的更多沒聽到,軟乎乎的求饒和認錯倒是聽了不少。

    桌子上,高几上,衣櫥里,牆上,多寶架前……

    古藺蘭帶著綿綿的哭腔,說話罵人又低又軟,聽在周遺昉耳朵里就是甜甜的撒嬌,忍不住要她在耳邊哭得更多。

    天色不早,懷裡小姑娘懶洋洋地團成一團,縮在他懷裡要睡覺,精神上很是困頓,身體還在餘韻里,眼神迷茫著,眼尾泛著紅紅的胭脂色,身體偶爾還會顫抖。

    他一口啃在人臉蛋上,捏著人家小手搖:「醒醒小花妖,再來一次啊。」

    小姑娘抽抽涕涕地用無力的腳蹬他:「來不了,來不了,不來了。」

    上輩子的周遺昉也沒這麼狗過啊。

    壞得要死。

    -

    晨光熹微,窗外的雪早就停了,落雪靜,雪停更靜。

    就連街巷裡叫賣小食的聲音都不大聽得見。

    倒是古藺蘭最先醒。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亮眼的白光讓她不舒服,她往下躲了躲,額頭碰到一堵肉肉又硬硬的牆。

    說不出的味道在她鼻尖,除此之外,她敏感地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松柏香。

    她慢慢睜開眼,周遺昉漂亮的胸膛落入她眸眼。

    薄薄的肌肉恰到好處,視線慢慢往上,青色的筋絡覆蓋在長而有力的脖頸上。

    他看起來比五年前長開了許多,也長高了許多,比記憶中的周遺昉更開朗,更明炙。

    她手指輕輕覆蓋上去,一一描摹他的樣子。

    真神奇啊,她又見到了22歲的周遺昉。

    可又有些不同了啊,他看起來更開心了。

    是因為這一世都是按他想要的局面走的緣故嗎?

    這份開朗里,會不會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呢。

    能參與他的這五年,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變化,每年她生辰他都會叫人送許多禮物還有他的畫像一併給她。

    她可以看到哪一年開始他的眉毛更黑了,鼻樑更挺直了,眼神更鋒利了。

    手底下的眼睫動了動,她小心翼翼抬起手指。

    等他繼續睡安穩了,她才彎著眼睛笑。

    綿長安穩的呼吸聲在她腦袋上方,她抬眼就能看到,強壯有力的心跳在她耳邊響起,她抬手就能感受到。

    他睡著了,看起來就像一隻無害的大狗狗,眼尾天生的一抹紅,鼻尖側邊的小紅痣妖孽,在他身上有一份驚心動魄的美。

    就是這顆小紅痣,昨夜一直在她眼前晃,蠱惑她,纏她。

    古藺蘭手搭在他胸.前,閉著眼睛,吻輕輕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天微微亮的時候才歇下,睡這會兒完全不夠,只是因為習慣了這個時辰起而醒來,其實還困得很。

    今日不用早起趕路,也不需要去診治病人,還可以繼續睡。

    她將自己又送到周遺昉懷裡,腳搭在他身上,像一隻小八爪魚一樣盤著他,繼續睡覺。

    懷裡輕輕的呼吸聲響起來,周遺昉慢慢睜開眼,看著懷裡恬靜美麗的睡顏。

    心裡滿滿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好幸福啊。

    他抱著她假寐了一會兒,才起身。

    小心地拿起一旁的軟枕換掉他的胳膊,讓她睡在軟枕上。

    他胳膊被枕了一夜,早就麻了。

    但他不覺得討厭,心裡反而甜絲絲的。

    真是甜蜜的負擔啊,他願意這輩子都這樣每天早上胳膊麻醒。

    他還願意每天像被八爪魚纏住一樣入睡。

    夢裡被山壓住的感覺,呼吸不上來的感覺想起來也覺得甜蜜。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替她蓋好被子,又怕他起來了後她踢被子會冷,叫青雉去廚房灌了三個個湯婆子來。

    給她腳底放兩個,懷裡抱一個。

    這樣小花妖就不會冷了。

    一睜眼,古藺蘭是被熱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頭頂發呆,一時夢境和現實分不清,呆愣愣地躺在床上。

    夢裡是她出嫁時躲雨的情景,那時候的無助和彷徨還歷歷在目。

    一群人急著趕路找地方避雨,恰巧遇到大理寺官員辦案途中避雨。

    兩伙人在驛站避雨,沒來得及吃晚飯。

    驛丞也沒料到會有人到這個小驛站來,自然是沒準備吃的,只得連忙叫人生火做飯。

    周遺昉一身黑色的衣裳,胳膊上受了傷,正坐在大堂里,由隨行的僕人紅葉處理傷口。

    黑色的布料沾上了血完全看不出來,還以為是沾濕了雨水,顏色略顯深些,完全騙過了那群追殺他們的人。

    眼前女子拿著一柄宮扇遮臉,由奴僕摻著上樓。

    察覺他的目光,她眼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快速躲開。

    人是走過了,淡淡的蘭花香還彌留在空氣中。

    周遺昉心裡冷哼,真膽小,像兔子一樣。

    等候晚飯的間隙,古藺蘭上去換了身衣裳,褪下繁瑣的嫁衣她換了一身揉藍色的衫子,臂彎里挽著浮光色披帛,杏黃的裙子被揉藍衫壓著只露出一尺裙邊,白玉禁步乖順垂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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