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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15:36 作者: 吹思汀
    一大一小正因抱不抱著睡僵持著。

    他那麼大一隻,萬一翻身壓到她……

    乍然聽到小花妖的要求時他很驚訝,但是理智回歸後顧慮便上來了。

    他那麼大一隻,萬一熟睡中翻身壓到她,明早起來不就直接壓成餅了。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周府里養過小兔子,那是一對罕見的雪兔,拳頭大小,全身毛茸茸的,連眼睛都看不見。

    他見著就好喜歡。

    但那是周夫人兄長送給兩個侄子的新年禮物,他只能躲在假山後偷偷看。

    他們沒錢買兔子。

    青葉只好去山裡給他刨了一隻懷孕的冬茅老鼠回來。

    幼崽出生的時候他稀罕得不得了,看著睡在地洞裡的小糰子,他覺得小糰子會冷,抱起最小的那隻放到被窩裡和他一起睡。

    他小手捧著,抱在懷裡。

    第二天起床才發現小糰子被他壓死了。

    周遺昉惆悵地嘆了口氣,因為這件虧心事,他將那家冬茅老鼠好吃好喝養著,就連搬出周府也不忘帶上,還在新府邸種滿竹子餵養它們。

    所以,對於小花妖的要求,他很難辦到。

    他不想明天一早起來,看見的是壓得扁塌塌的小花妖。

    淡淡月色照進屋子裡,古藺蘭貼在他背上,頭有些暈。

    周遺昉繃著,腳都抓緊了,他不敢回頭,商量道:「你如果害怕,那我把臉蒙起來睡,這樣你就不會看到我,就不會想到血呼呼了。」

    「我還可以把燭火點起來,火一亮,可怕的東西都跑光了,而且你的小床就在我的枕頭邊不是嗎。」

    可是……古藺蘭有些發燒,咬著自己嘴巴,委屈兮兮地脫口而出:「可是我夢到你頭掉了啊,你把腦袋蒙起來不就更可怕了嗎。」

    要是平常她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變成這么小已經夠嚇人了,如果再暴露自己死過又重生回過去,那就更嚇人了。

    別人肯定會把她當妖怪看待。

    可現在她身體難受了一整天,又因為他是周遺昉,所以下意識吐露心聲。

    周遺昉身體僵住,夢到他掉腦袋,什麼意思?

    他忽然想到果燃道人說的話。

    夙願未絕心有不甘,以帝王命換來的涅槃重生。

    所以,他前世的結局是被斬頭了?

    該是做了什麼事才會被斬頭。

    他手指輕輕敲著被子,不會真的是造反吧。

    他哪來的兵力,南詔的兵?

    周遺昉細細思索,此次支援南詔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六詔中有五詔對朝廷不滿,南詔王又與他是一夥的,趁著這次機會統一六詔,他的勢力會更強,再利用其餘五詔對朝廷的不臣之心攻打朝廷,先壓劍南道,朝廷消息有延遲,急攻急打,打個時間差,在這個時間內將劍南道拿下。

    只要劍南道一破,大軍就可以挺進,正好還能避開了五月時瀘水一帶的瘴毒。

    周遺昉一點一點盤算著,心底微微熱了起來。

    想得深了就忽略了身後小花妖的動靜。

    等他發現的時候措手不及。

    古藺蘭咬著嘴唇,眼睛都憋紅了,拉著他背上的衣裳衣裳想爬到他面前。

    但是周遺昉背部挺直,雖是兒郎卻肌膚滑溜溜的,她軟綿無力的手攀上去,小手揪著衣料,掛在他背上,堅持了一小下,滋溜滑落回原地。

    好幾次她都爬不過去,腦袋還越來越昏,身子越來越燥.熱,她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小花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帶著哭腔,周遺昉忽然回神,著急地轉過身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小花妖全身都泛著潮意,呼吸滾燙,鼻尖貼在被子上哼哼唧唧地蹭了蹭。

    她如玉一般光滑細膩的手臂伸出來,袖子款到了臂彎里,露出白如雪的小臂,上面有一個紅紅的被蟲子咬的紅包。

    她閉著眼,雙腿彎曲纏在被子上,手指揪著後面的被子,另一隻手去剝胸口的衣裳。

    周遺昉漂亮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耳朵尖上的顏色仿佛能爆出血。

    他看著眼皮子底下小手胡亂扒自己衣裳的小花妖,皺著眉,磕磕巴巴地阻止她:「餵!」

    一抹雪色撞入眸中,他連忙閉上眼睛,手也不敢碰她。

    她嚶嚶出聲,恍惚間置身於從前,她難受地叫他:「我好難受,周遺昉,周遺昉。」

    周遺昉面紅耳赤地轉過身去:「小花妖,你怎麼了。」

    雖說閉上了眼睛,但是腦海中還殘留著乍見那抹雪色時的震撼,無論如何都從腦海中揮之不去。

    混帳,那么小一個人你也能生出那種心思嗎!。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帳子,不敢閉眼。

    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小花妖紅潤嘴唇微張,素手搭珍珠扣的畫面。

    他便是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是她的正常反應了。

    除了早上將她留在這裡,之後她便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既然他沒事,那就是她自己在屋子裡時碰到了什麼東西。

    周遺昉想問問她早上有什麼不對勁。

    可是她現在這個狀態明顯不是能清楚回答問題的狀態。

    身後沒有了動靜。

    周遺昉趕忙回過頭去,她正趴在枕頭一角,手裡按著一隻很小的不斷掙扎的蟲子,咬著手低低啜泣。

    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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