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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15:36 作者: 吹思汀
    他是巨人嗎?

    他手指怎麼這麼大。

    古藺蘭偷偷比劃了一下,然後手腳並用地往後躲,他手指比她胳膊還大!看起來修長有力,可以輕易地捏爆她的腦袋。

    古藺蘭低著頭小聲說話:「我有吃的…」

    周遺昉「嗯」了一聲,手指沒收回來,等著她說完。

    古藺蘭抿緊紅唇,更小聲了,軟乎乎地拒絕:「不要你的。」

    外面少年冷笑了一聲。

    周遺昉這聲冷笑讓古藺蘭心裡咯噔了一下,眼前的情況,她的拒絕會不會讓他很惱怒,很生氣。

    他本來就有兩根手指頭捏死她的能力,萬一真的生氣了呢。

    她繃緊了身體,呼吸輕得像貓兒走路一樣無聲無息。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兒,少年的手指沒收回去,可也沒有打算捏死她的動作。

    少年清越的嗓音響起,他嘲諷道:「你能有什麼吃的,給我看看。」

    古藺蘭縮在角落裝鴕鳥,手指一下一下戳著光潔粉嫩的膝蓋,嘟囔道: 「有就是有。」

    少年戳進鈴蘭花苞的的手指不耐地動了動:「那拿給我看看,你住在我屋裡,吃在我家裡,我總得知道你有沒有偷偷拿我的東西吃吧。」

    我沒有!

    這人怎麼亂冤枉人。

    古藺蘭捏緊手指,鼻尖一酸,感覺很難堪,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著她,她感覺呼吸都不順暢。

    雖說在家裡不受寵,但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世家貴女,她雖然膽子小,很軟糯,可骨子裡還是端著貴女的高雅端莊,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平白污衊過,一時紅暈爬滿臉,又因為嘴笨不會反駁氣得逼出了眼淚。

    她伸出手拽了一根花蕊,熟練地拍掉上面的花粉,露出底下甜絲絲的蜜水來,委屈巴巴地放在他托馬蹄糕的手指上。

    「我沒偷你的東西!我都是吃的這個。」

    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小聲傳出來,她哭了?周遺昉頓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昨夜平白無故出現的那些畫面。

    天上下著雨,她一身傷,蹲在草叢裡哭,像被人拋棄的髒兮兮的小貓,發現他時怯怯地求他救救她的情景。

    周遺昉手指好像被電了一下,快速縮回手,馬蹄糕從手指上滾下去,他這才發現除了馬蹄糕,好像還有一個很小的東西在指肚上躺著。

    是一根很小的花蕊。

    「我餓了都是吃的花蜜…我…我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該拿的別拿,我不會偷拿別人東西。」

    周遺昉:「……」

    古藺蘭垂著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掉,蔥白一樣的纖柔手指捂住水汽瀰漫的雙眼,使勁忍住。

    忽然覺得活著其實很疲憊,一點意思也沒有,這世上唯一愛她的人已經沒了,她還活著幹什麼呢,反正怎麼都是受辱。

    生前在靖王府每日提心弔膽地活著,死了還要被這個「巨人少年」恐嚇。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劣的男性。

    儘管她見過的外男攏共就那麼幾個,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但面前這個無疑是她有限的認識的外男里最最最討厭,最過分的一個!

    比偏心眼的父親討厭,比冷漠自以為是的兄長還討厭。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只剩下她咬唇忍哭的動靜。

    外面久久沒有動靜,不知是不是她的反駁讓他臉面無存,所以正在羞惱在想用什麼方法讓她再死一次。

    古藺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可能到來的死期。

    終於,心口最後的一點勇氣還是壓過了死亡的恐懼,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她要看看巨人長什麼樣。

    古藺蘭強忍著後退的想法慢慢往前爬,伸手撐起花苞。

    少女纖柔的手比雪更白比花更軟,剛探出花苞就被周遺昉發現了。

    他將手裡小小的花蕊丟掉,倚著多寶架袖手而立。

    倒是有些意思。

    還真是個渴了喝露水,餓了吃花蜜的小花精?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饒有興致地盯著鈴蘭花口。

    少女白皙小巧的臉龐露了出來,兩隻眼睛閉著,長卷而翹的睫毛不斷顫動,最終像蝴蝶扇動翅膀一樣緩慢地睜開了眼,盛著湖水似的秋水眸顫巍巍地看向他腹部。

    周遺昉:「瞅啥瞅。」

    好兇……

    古藺蘭茫然地衝著發聲的方向抬頭,細白的脖子仰到了極致才看到了那人的下巴和優秀的鼻孔……

    真的好大。

    她咻地一下縮了回去。

    這哪是兩根手指頭能捏死她,這是一個噴嚏就能把她送走。

    周遺昉皺眉,兩天了,好不容易探出一個腦袋,好傢夥,又給嚇回去當縮頭烏龜了。

    少年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不滿道:「這誰的主意送個膽子這么小的來。我看你是投錯了胎,做小王八算了,做什麼花呀。」

    「說吧,你是誰,叫什麼名字,誰是你主人,想怎麼死。」

    死?!

    這個字蘭蘭可聽不得。

    前面的所有話都被她屏蔽了,小腦袋裡只有一個死字不斷刷條出現。

    古藺蘭著急地爬出來,趴在花苞邊緣,大著膽子拉住他袍子,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輕輕柔柔道:「你想讓我怎麼死,可以選個不疼的死法嗎。」

    「……??」周遺昉不敢置信。

    她手很小,拉袍子的感覺很輕,就像小螞蟻在身上爬一樣,窸窸窣窣的癢到人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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