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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08:55 作者: 顧幾
    「我們去哪兒?」她問。

    「科尼島。」

    她設定了導航,然後嘲諷道:「我們要進行一場青少年約會嗎?噢拜託那樣的話我應該找一個比我小一歲或者兩歲的,你實在太老了,勞倫斯。」

    內森尼爾沉默了幾秒。「所以這是你全副武裝的樣子?」

    「……我的問題。」她的手抓緊了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我答應了你我們不談論我跟布拉德談論的,但我需要一些時間。」

    內森尼爾沒再說話,她說了她需要一些時間。他看向窗外,他的城市。他的餘光掃到自己右手的手腕上,時間滴答滴答。他改變了主意,在車載媒體庫里找到了他的播放列表。Chic(Nile Rodgers & Chic)的歌流出,他開始搖晃身體,不時跟著哼幾句,他又想若是來杯波本就更棒了。

    「子翔教過我開車。」她突然說。

    內森尼爾調低了音量。

    「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子翔揍了在車裡吻我的男孩兒嗎?他的名字叫哈利-莫里森,他玩英式橄欖球,他也陪我練過車。我開過Lee的車,準確的說是Lee的朋友的車。莫里森、Lee,在你之前,能稱得上男朋友的就這兩個。而除了你,我只跟Lee做過愛。你沒有具體問過我這些,但我想告訴你。」她說著轉了下頭,「人們總說不要在意你的情人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更重要。我同意。只是了解一個人的過去也是在了解這個人,不是嗎?無論如何,我很高興你願意讓我了解你的過去。」

    內森尼爾以為她說完了。

    「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年齡相差差不多十歲。California gurls,記得嗎?當我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的時候你已經墜入愛河了……」

    「寶貝,我們有deal。」他得提醒她這個。

    「當然。我們重新來……」她說,她反覆呼吸了幾次,似乎調整好了,她用接近雀躍的語氣問,「……我們去科尼島做什麼?」

    「Cut off the ten fucking years.」他告訴她,「理察教我開的車,他說我應該去當F1車手,我不想當F1車手,但我買了這輛車。」

    他看到她嘴角慢慢漾開的笑意,終於彎成了暢快的笑容。下一個紅燈時,她過來抱著他的脖子深深吻他。

    他們吃了熱狗和冰淇淋,儘管她都只嘗了一口。他們沒有去遊樂場,他們在遊樂場附近的海灘散步。遠處是五光十色的摩天輪和不時就傳來尖叫聲的過山車,以及旋轉木馬的歡歌。

    「《Notebook》。」她笑了起來,她的模樣仿佛覺得這一切很荒誕。

    「或者你更喜歡《Fifty Shades of Grey》?好的,我多的是直升機和私人飛機。是的,我也會開。不,我沒撒謊。沒錯,那樣的話你就得做性/奴了。」

    「勞倫斯。」

    內森尼爾看向她。她的眼睛今天蒙上了一點憂傷。

    她期許地問:「你會弔在摩天輪上求我跟你約會嗎?」

    「Ahh…小女孩兒的問題。」內森尼爾聳著肩,「我一分鐘能做三十一,或者三十二個引體向上,考慮到我的體重,這很了不起了。所以……」內森尼爾認真計算著,「我能吊……大概三分鐘?三分鐘之內你不答應,我就摔死了,遺囑里沒分你錢,你看著辦吧。」

    「單手呢?」

    「惡毒的女人。」內森尼爾再次進行了「精密」的計算,「三十秒,我猜,最多了。」

    「我跟你出去。」她連忙說,就好像他真的單手吊在摩天輪上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像比較晚,故事九月份能寫完

    ☆、插pter 64

    【喻子翔】

    西甲這輪聯賽結束後, 喻子翔就要去英格蘭國家隊報導了。在那之前他有一天的假期。他在馬德里還沒有找到滿意的房子,暫時住在酒店。他其實不討厭住在酒店,他是個懶傢伙,可能是三兄妹里最懶的, 也可能是「三個蠢蛋組合」里最懶的。他隱隱為此驕傲, 他不想當個典型的勤勉的亞裔,儘管父親說讓別人的眼光輕易左右自己是最愚蠢的。

    喻柏恆這個人要說古板可能是喻子翔見過最古板的, 甚至比他小時候的一些老派英式教練還古板。但如果只用古板去定義這個在倫敦小有名氣(如今自然是很著名)的律師那就不對了。他的職業是律師, 他當然有懂得變通的一面,且異常精明詭詐。喻子翔小時候沒少通過研究父親的行為模式跟他鬥智鬥勇。喻柏恆實際上也是很有遠見的一個人, 至少他願意送喻子翔這個身體天賦很高的兒子去踢足球。當然了, 也因為喻柏恆自己就是球迷。不過以喻子翔對父親的了解,父親最初選擇成為球迷應該完全是實用主義考慮。喻柏恆作為第二代移民, 他的父親,也就是喻子翔的祖父,只是個中餐館的廚師, 喻柏恆的成長經歷還是頗為艱辛的。喜歡足球在英國社會有諸多好處,說到底是為了徹底融入。

    喻子翔雖然經常在夥計們面前抱怨這個嚴厲的父親,但實際上他是感謝他、尊重他的。沒有喻柏恆就沒有喻子翔,媽媽陳艾莎當然也很偉大,可得往父親後面挪一挪。畢竟小時候陳艾莎會在學校組織去野營的時候塞給他一些數學題,叮囑他每天都要做一點,而喻柏恆則會說:「你這樣是讓你兒子成為被欺凌的對象,等他再大一些, 沒有漂亮女孩兒會跟他出去。」喻柏恆的建議當然不會是不做,而是回家再做。不過據喻子延說,喻柏恆只是吸取教訓罷了,畢竟喻子翔是第二個兒子。陳艾莎則是無法切身體會這個社會環境裡,同為亞裔,男性所面對的競爭要更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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