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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08:55 作者: 顧幾
    於是李青在肯辛頓的漢密爾頓酒店見到了內森尼爾-勞倫斯。他正抿著香檳,一抬眼,愣了半秒,然後就給了美國佬一個燦爛的微笑。老頭倒是沒說這個。他現在比較好奇,老頭此行到底是為了勞倫斯還是為了漢密爾頓。只是說到漢密爾頓,李青沒見到那個踢球的漢密爾頓。興許是度假去了。而踢球的漢密爾頓的哥哥明顯是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哥們。

    李青很快意識到自己有點走神,他跟父親低語了幾句,然後朝內森尼爾走去。

    【喻子】

    喻子早年很喜歡凱特-莫斯,她甚至一度認為沒有人不喜歡。這還得感謝子翔,因為最初是小哥哥讓喻子知道這位美人兒的。

    喻子翔從十四歲開始就有個名單,上面寫著他想上的女孩兒的名字。不分族裔、年齡和時代,更不談單身與否。像是夢露這種入土多年的也在其列。只是彼時子翔還是個小男孩兒,後來的名單變了與否,喻子就無從知曉了。凱特-莫斯顯然在少年子翔的名單上。必須得說,凱特還是名單上可能性很大的女孩兒之一,考慮到她還活著以及是個倫敦妞。

    喻子靠著牆壁抽菸時想的就是這些。她又思索,自己抽菸是否跟凱特有很大關係。那年Louis Vuitton的秋冬發布會,在羅浮宮,那個叼著香菸吞雲吐霧的婀娜姑娘,是少女喻子心裡揮之不去的影像。

    但她才不會模仿她。那太蠢了!

    無論你怎麼模仿,你是你,她是她。喻子自覺自己至少有這個覺悟。這根煙是為了消除緊張。一場大秀即將開始。

    雷蒙德最近像瘋了一樣。伊森說,天才與瘋子根本不是一線之隔,天才就是瘋子,只不過瘋子未必是天才。喻子沒有去想伊森的話的邏輯,因為雷蒙德自己瘋了,也想把她逼瘋。

    「甜心,你是我的繆斯。如果你是一個玩偶,我確信金髮的玩偶仍然是人們更喜歡的----是的該死的我知道這話聽上去像什麼,去他媽的政/治正確,事實如此。」

    雷蒙德貼心的時候讓喻子覺得他簡直愛上了他,但發火的時候,喻子一點都不懷疑他會拿他點燃的那根煙燙自己。他的情緒極其不穩定。下一秒,他的手溫柔地滑過她的髮絲,迷戀地說,我喜歡你的紋身,我一直喜歡中國龍,因為沒有邏輯。

    沒有邏輯。

    勞倫斯也這麼說過。

    勞倫斯用食指摩挲著她的鎖骨說:「我覺得很奇怪,中國龍沒有翅膀,它們怎麼能飛起來?」

    那時喻子剛從極樂中清醒,根本沒辦法思考這個問題。

    不,不,喻子彈著菸灰,她現在最不想想的就是勞倫斯。因為瘋子雷蒙德她最近都沒有時間和精力想那個混蛋。無論如何不能在大秀之前分散注意力。

    她其實回應了雷蒙德。

    「理性與邏輯是科學的基礎,但你是個藝術家。」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是無法用邏輯解釋的,比如中國龍,比如愛。

    「蜜糖,你準備好了嗎?」這是伊森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喻子吐出煙,應了一聲,「一分鐘。」

    門後的伊森頓了頓,「我等你。」

    喻子沒再回話。她昂起頭,紐約的夏天不比倫敦的夏天。這裡的夏天就是夏天,一天當中也沒有那麼多的晴雨循環。人們行色匆匆,臉上透著疲憊與欲望。遠處的霓虹與眼前的黑暗都那麼真實。雷蒙德說,我們一起開創一個時代。

    任何時代都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狄更斯如果還活著,也許也會認同這個。

    性和美是一回事。勞倫斯這麼說。

    該死的。不是那個勞倫斯,是那個勞倫斯。

    喻子還想再抽一口煙,遞到嘴邊,發現燃到了菸蒂。她怕是愛上他了,而她他媽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像子翔說的,那個混蛋有什麼好。

    他好看啊,他讓她快樂啊。她又想,我原本幼稚而淺薄,我只是個年輕女孩兒罷了,又不是人人都是克里斯汀-陸。

    喻子掐了煙,決定走完雷蒙德的大秀就給勞倫斯打電話。她得告訴他,她愛他。

    喻子轉過身握住門把手,身後傳來一點聲響。也許是野貓吧。她回頭。

    「人們說『再次見到你真好』通常只是客套,而我是認真的。再次見到你真好,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我們先講這個故事吧,世界盃我會琢磨,等我準備好了,會開始的

    ☆、插pter 40

    【內森尼爾】

    YUZI回頭時嚇了一跳, 著實嚇了一跳,所以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可能踩到了石子還是什麼,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好在內森尼爾反應很快, 離得也近,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順勢將她拉入了懷中。

    「你嚇死我了!勞倫斯!你是鬼魂嗎?你知道如果我現在崴腳了, 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嗎?」YUZI在內森尼爾懷裡吼叫道。

    通常情況下, 內森尼爾非常厭惡吼叫的女人。他跟布拉德說:所有男人都厭惡這個。不僅僅是一場噩夢,而是一場你無法醒來的噩夢。「她們會瞬間失去所有的魅力, 你無法想像跟她們上床, 更重要的是,當她們氣急敗壞地朝你吼叫, 她們也失去了你對她們最後的尊重。」內森尼爾試著不去回想腦中那些女人們歇斯底里的吼叫的記憶,包括如今寵辱不驚的辛迪-麥奎爾。而如果要追溯,最早應該是那個越南女人, 或者其實是母親?他並不確定。他確定的是,他最早的時候只是個旁觀者,而父親才是那個被吼叫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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