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掌柜一聽，眉頭不禁一皺，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他們書鋪子遇到一本這麼大賣的書，結果，還碰上這種糟心事。得，去一趟王府找他家公子匯報一下吧。掌柜的主子是魯王府的一位庶子，嚴格來說，是魯王爺的世子的庶子。在魯王爺行十四。魯王爺是皇上的堂叔，宗正的親弟弟，算是皇室近支。有這麼一位靠山，出了這種事掌柜的倒也不用太緊張，不過，最後該怎麼做，還是要他家公子拿主意的。掌柜去了魯王府，門房也都知道，這是十四少爺的人，也就利索地放行了。到了十四公子的院子，據說，十四公子正在後宅跟妻妾們玩投壺。也不是太急的事，掌柜就等了一會兒，喝了杯王府的茶。過了一會，十四公子停下來有時間了，過來問掌柜，「什麼事？「

    掌柜趕緊地跟他家公子匯報了一遍他打聽到的具體情況。這位公子聽完也是一楞，「哦？還有這種事？」震驚！七皇子妃居然這麼不著調！這不是給御史們送人頭嗎？這種事很容易讓人詬病啊。有這麼一位「賢妻「，你七皇子想著奪嫡，就不要了吧，不說別的，光你看你這位王妃，就不能母儀天下啊。「打聽清楚了？」這委實讓人難以置信吶，侯府家的千金，居然幫著妾室對付正室，多麼掉價啊。別說是正妃，就是側妃這麼做事，都容易讓人挑理啊。真不是被人惡意詆毀嗎？

    「這個………」掌柜搖了搖頭，「我看不像。」

    「這波流言來勢洶洶，小的感覺攙和的人可能不少。要是打擊七皇子，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做文章。」敢跟七皇子放對的人，多半也是皇子啦。以皇子之尊，還是在這種小事上發力了，殺雞用牛刀，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事是真的，大家是在看七皇子的笑話。不，或者不止。這事發酵起來，還是能動搖七皇子一部分根基的。哪個皇子都需要王妃做一部分外聯工作的，和屬下的夫人們打好關係。就沖七皇子這麼力挺妾室的勁兒，哪家夫人不膈應啊。萬一七皇子上位了，外命婦們可是歸皇后管的，萬一家裡的妾室巴上皇后，把自己換掉怎麼辦？

    還有皇上那裡，兒媳婦這麼拎不清，兒子能不能託附江山，那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最起碼是個減分項。「有道理。」十四公子點了點頭。「那……這本書還賣嗎？」掌柜問的時候心裡都在滴血。他除了每月固定的月錢外，還有提成的，書齋掙得越多，他提得越多，要是書停售的話，印書的成本也不少吶，減去沒賣掉的書的成本，這單生意他們就……………他在心裡算了算，賠是賠不了，不過賺不了多少是真的。那可都是錢喲，他仿佛看到一堆堆銅板從眼前飛過。心疼！

    「賣！為什麼不賣！」十四公子冷冷地道。這本書印出來後，他們也不知道，七皇子妃這樣式兒的啊。別說他只是一個王府的小庶子，就算是皇子，也沒有說沒事去探聽別家府上後宅的道理啊。她一個七皇子妃，可是堂堂的侯府千金，嫡出小姐，受的教育難道不是嫡比庶貴？誰知道她會自甘下賤和一個妾室為伍啊。「當初皇上賜婚的時候可是說了，興國侯嫡女蘭心慧質，秀外慧中，恭謹端敏，怎麼會幫著妾室對付自己的嫂子呢？你肯定聽錯了。」十四公子道。朝廷賜婚，反正就是那幾個褒義詞啦，來回換著用。都差不多的。就是不是這三個詞，也是意思相近的。「這………」掌柜苦著臉，張了張嘴，瞬間明白了他家公子話里的意思。「少爺說的是。」掌柜連忙點頭。他們啥也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另外，你吩咐下去，趁著還有版，再印上一萬本。」十四公子想了想，又道。好不容易碰上本大賣的書，有錢不賺是王八蛋。甭看他是王府公子，可也只是個庶子，每月的月錢也就十兩銀子。宗人府那裡，他倒是有個不大不小的爵位，但也沒有封地，每月能拿的份例並不多，甚至家產，到時候也是嫡長兄拿大頭，七成，其他的兩個嫡兄嫡弟一人一成，到他們幾個庶子這裡，再分一分，就更沒多少了。他們當宗室的，想在朝廷任個職位也挺難的，平時看著是尊貴，可沒職位就沒權，京城的權貴又多，好多生意也就輪不到他插進手去。這個書齋能掙錢，也是因為掌柜眼光好，看中的書基本上都能賺到錢。他家裡妻妾也不少，兒女也有幾個，現在王府是沒分家，他們多少還能拿月錢，可將來分出去呢？女兒的嫁妝，兒子的聘禮，他也要常出去應酬，包括後宅女眷的衣裳，各個年節各府上的節禮，哪哪兒不是錢？

    如今有這麼一個掙錢的機會擺在他眼前，當然不能放過了。他祖父是皇上的堂叔，算下來，皇上是他的堂伯，堂堂一國之君，再心裡不痛快，怎麼也不至於為這件小事跟他一個小輩過不去。再說了，這不是七皇妃自找的嗎？是她自己不檢點啊。至於七皇子那裡，皇子多了就不值錢了，他序齒都到七了，後面還有幾個皇子呢。怕他做甚？沒看大皇子妃娘家堂弟一下子就買五本嗎？他可比大皇子妃家的堂弟尊貴多了。「是。」掌柜連忙應了，書賣得越多，他越開心啦。「只是，萬一………七皇子府上要這派人來書齋怎麼辦？」掌柜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做先做好準備。七皇子府上要是派人來了，肯定是不想讓這書賣了啊。十四公子低頭想了想，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他要是派人，估計也就是弄幾個家丁去。」十四公子用手指背敲了敲桌子道。七皇子要是派人去，估計也就是想讓波流言早點過去，就是派府兵，人數也不會多。不然，很容易落人口實。「這樣，你去請五城兵馬司的人過去多轉轉，回頭給他們都塞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