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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3:00:57 作者: 對酒以歌
想到這裡,鄭有材熱淚盈眶。緊走兩步,跟在小來身後,向福鼎茶樓走去。鄭有材到了茶樓,跟著小來到了地字丙號房內。周安看到鄭有材進來,連忙站了起來。小來在外面關上了門。「父親來了。」周安微微一笑,道。「你是?」鄭有材疑惑地問道。走到茶樓里,他那顆激動的心,慢慢地冷卻了下來。對方倒底是不是他的兒子?會不會………是和兒子有過節的人來試探他?
這麼想著,鄭有材就沒應聲,他背著手,琢磨著,該如何回復對方的話。「父親,我是周安,現在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周安能明白他爹為啥不相認,這是怕人逛他呢。說白了,也是想保護兒子。「啥?」鄭有材一聽,楞了。以前他不是沒想像過,換孩子的那家是做什麼的?是急需男丁繼承家業,免得讓人吃絕戶的商戶?還是內宅需要爭寵的官員之家?
但是,沒想到,兒子現在會是侯府世子。好吧,其實有時候腦袋那麼一發熱,他也想過,會不會是對方家裡有爵位需要繼承?
但是,也只是這麼一閃念。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啊。―――不說別的,一般有爵之家後宅哪會缺人?人家侯爺又不缺錢,家裡可能也是三妻四妾的,就說他們縣裡的錢的商戶,好多人後院裡還放幾個小妾呢。要是官府中人,就更不得了,反正像他這樣,就守著一個老婆過活的挺少的。這女人多了,除非男人不能生,不然肯定是不缺兒子啊。―――退一步講,就算是缺兒子,也沒人敢到外面換吧。後宅里其他的女人能同意?會眼睜睜地看著?
再說,這個兒子倒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是兒子的對家?事情弄明白之前,還是先不要露太多的口風。「這位小少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鄭有材冷冷地道。他出身低,也沒什麼人脈,幫不了兒子太多,但是總不能扯兒子的後腿不是。倒不是說他覬覦別人家的爵位。當初兒子被換,也沒人和他們商量啊,他們只是被動地被捲入了局中。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說別的,他還是希望親兒子能夠安好的,最起碼性命得保得住吧。――他也出來闖蕩這麼些年,早就不是當初在村裡的土包子了,混淆爵位繼承人,欺君之罪,這個他還是知道的。等等………………欺君之罪!
天吶!
保不齊兒子還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說話要更小心更謹慎才是。「父親,坐。」
鄭有材站著沒動。「說來,父親還不知道當年為什麼會有人拿自己剛生的女兒和別人換孩子吧。」周安決定跟鄭有材科普一下,安平侯府當年的騷操作。「你什麼意思?我再說一次,這位小少爺,你的話我聽不懂,為何你管我叫父親?」鄭有材眯著眼睛道。「當年老安平侯在世的時候,一直到五六十歲,都沒兒子。…………」周安倒不在意對方的冷淡,給鄭有材講了講小劉氏換子的緣起和經過。巴拉巴拉的,周安講了一個時辰才講完,中間口渴得還喝了幾次茶。沒辦法,情節太多了。鄭有材聽完,也是目瞪狗呆。這安平侯府完全可以養活一群說書先生了,真是好大的一盆狗血!
又是丫環上位,又是舅家表妹做貴妾,又是休妻,然後就是火速扶正貴妾表妹,誰成想人家長遠侯府又起來了呢。接著就是安平侯府和長遠侯府兩家的撕逼大戰,然後就對上了小劉氏換子。不管對面站的是不是他親兒子,鄭有材覺得,他親兒子十有八九應該就在安平侯府了。瞧瞧,這故事,雖然一波三折的,但是完全合乎情理啊,就是說書先生編,也未必能編這麼圓乎不是?保不齊就會有情節矛盾的地方。這麼多情節拼湊在一起,並有任何違合的地方,反而是特別流暢,這說明啥?說明這講的就是真人真事兒啊。
第4章 世子的復仇(四)
「小的時候,我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吳氏的親兒子,後來偷偷查問過,才知道不是。……」周安苦笑著說道。鄭有材眼神一黯,這是兒子在侯府過得不如意吧。不然,有哪個小孩子,會想著認別的女人當娘呢。肯定是他娘對他一點也不親。「從小我見她的次數不多,就連我生了病,也喜得貴子是身邊的嬤嬤們找大夫,她最多就是例行公事來看我一眼。還記得我四歲那年,生了場大病,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都有點燒模糊了,我哭著求她多陪我一會兒,她說我不能任性,她還要去陪妹妹,然後訓了我幾句,扭頭就走了。」
周安又道。鄭有材神色更黯了,從這一件小事兒上可以看出來,兒子這些年來過得是什麼日子。「不過好在我畢竟是府上唯一的嫡子,後來封了世子。日子也還算過得。只是-------」周安賣了個關子。鄭有材不由焦急起來,他有心問一下只是什麼。其實他站在這兒一直沒走,就有點此地無銀的意味兒了,只是,他太想知道親兒子的消息了,如果走了,他怕自己會後悔終生。現在要是再開口的話,差不多就是妥妥的承認他就是那個當年被人換了兒子的人。「如今,小劉氏肚子裡又懷上了,大夫已經看過了,是個兒子,這不,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釘了。她已經找好了人,等兒子出生了就安排一場車禍給我,到時候好給她的親兒子騰地方。而且,等孩子生下來,她想著把親生女兒接回去,到時候……你們兩個肯定要被滅口的。」
周安也知道,以鄭有材現在的立場,說什麼都不合適,也沒在意,逕自往下說。「前幾天小劉氏剛診出身孕,還得來及。今天是十二號,下個月的十二號,我在這個地方等你。」周安說完,沖鄭有材笑了笑,點了點頭,直接出了房門。總要給對方調查的時間,誰也不可能上來一個人說點什麼就草草地認親。普通人家,認錯了倒也罷了,安平侯府到底不同,這可是涉及到朝廷的爵位繼承,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周安走後,鄭有材獨自在房間椅子上坐了下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憑直覺,他覺得周安說的應該都是真的,最起碼,他親兒子應該就是在那個安平侯府做世子。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