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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03:55 作者: 鞠衍
    「如果李荊哲能回來,那他們能幸福,青爭也……」

    「她被真相欺騙著,能幸福嗎?」周董事長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他的女兒他最清楚,「子曰,如果真要她幸福,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包括她的病……」

    「不行。」她好不容易在那個時候緩和過來,怎能再一次承受打擊。

    誤會就讓她誤會吧,反正青爭是她的孩子,李荊哲回來之後若愛她,肯定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

    周董事長低低地嘆了口氣,「子曰,你這孩子……又是何苦啊。」

    「爸,我知道分寸。」莊子曰瞟了一眼窗外細細的雨絲。

    李荊哲一直都沒有消息,難道真的已經……死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和周欣海該如何繼續?

    六年都過去了,他自己承諾給李荊哲的五年,也已經過去了。

    他,還要等什麼?

    「子曰,如果你不能在一個月內處理好你和她的事,我會親自出面告訴她。」周董事長蒼老的聲音道。

    「……是,爸爸。」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媒體的大肆報導,只加深了兩個人的間隙。

    周欣海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她會有個五歲的兒子,但她偷偷去驗過DNA,真是她的孩子。可是……她明明……

    順理猜測該是表姐和他的孩子,但這份醫學報告證明她就是青爭的生母,要是沒有這些媒體報導,她也鼓不起勇氣去做這次驗證。

    得知真相之後的她,更覺得煩惱了。

    對於過去,她竟然覺得一無所知的可怕。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自己遺忘了的嗎?

    迫於媒體的壓力,莊子曰已經跟媒體說近期就會表態。

    表態是什麼意思?簡單兩字就是----「結婚」。

    但……她心裡就是不太樂意。

    目前的她,只能縮在屋裡,哪也不去。

    「莊子曰,你就饒了我吧。」她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我們是半同居關係,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我們之間不可能有那樣的交集。快收起你這個閃到我眼抽筋的鑽戒。」不會是哪個片場順手帶回來的吧?

    她疲於應付那些狂響不止的電話,也不想被誰說成是不負責任的母親。家裡的電話線能拔的全拔出來了,連手機都索性關機了。只是唯一不能阻止的就是莊子曰一如既往地從陽台這裡跳進來。

    此刻的他單膝跪地,手裡拿著紅色的絲絨盒子,裡面的戒指少說也有三克拉,但她提不起興趣。

    「不如你來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她側過頭看他。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聲音沙啞地道,「今生我只愛你,嫁給我吧……」

    其餘的,不要再問了。

    他不想再欺騙她,但也不能說出真相。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從相遇相識到變成鄰居,朋友,朋友以上……卻無法再更進一步發展。他知道她選擇自己的親密接近,只是因為心靈的寂寞與隱約之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愧疚,可是……他就是這般無恥地利用了這一點,並且用盡一切辦法霸占她。

    「我一直都想告訴你,青爭是你的孩子。」先告訴媒體這個消息,當真是不太理智。他以為這樣做,可以更順理成章地讓兩人的婚期提前。

    不曾想過媒體的負面也是如此之大。

    她苦笑,自己的孩子居然還要別人來告訴自己,多麼諷刺。

    「我和你的孩子嗎?」她問。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青爭是我的孩子。」

    「是我和你的嗎?」她又問一次。

    「周欣海,我瞞著你是不對,但我是真的愛你。」

    「你不覺得一個緋聞纏身的人講的話很沒可信度嗎?」又不是在播某部偶像劇。

    他沉默了。

    「給我一點時間,莊子曰。」她還沒能完全地接受這個事實。

    再一次,她找上之前的那個心理醫生。

    男子同樣端詳了她一會,「小姐,你有心事,而且比上一次嚴重。」

    「你終於像個醫生了。」周欣海欣慰地道。

    男子朝上白白眼,當忽略了這句話。

    周欣海把事情簡單地對他講完,「我是不是真的得了失憶症?」

    「你若得了失憶症,又怎會記得自己是周悠靜的表妹呢?」男子微一沉吟,「上次忘記告訴你,其實我是這間診所主人的助理。老師上次出差去了,所以才輪到我。」

    「啊?」周欣海瞪大了眼,「所以你上次是亂說的了?」這麼說,有可能她就是得了失憶症?

    「先別斷言太早,我真不覺得你是有失憶症。我去請老師。」男子起身走了出去。

    再進來的,是一個女子,比起之前的男子還要年輕。

    周欣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未成年?你是診所主人的女兒?」

    「你好,我是格蕾。」女子輕柔一笑,似有著某種魔力讓她的心都安定下來。

    格蕾診所,她就是這裡的主人。

    難以相信……

    「周小姐的情況我的助手已經告訴我了,之前造成你的不便我很抱歉。」她的笑意像是春風般的溫暖,打開一個空白的病歷,寫著日期和時間,「周小姐有這種似有若無的感覺多久了,一般在什麼時候會覺得對方似曾相識?」

    格蕾問的很輕柔,不知是誰在房裡播了輕音樂讓周欣海的身心都放鬆了。

    她回想起來,也不是記得非常清楚,「大概都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一些動作和眼神。」例如她看到莊子曰偶爾流露的冷漠與疏離的眼神,例如莊子曰擁抱她時,莫名的愧疚感與心疼……

    這些都是她不能理解的。

    「我是得了失憶症嗎?」她又一次問了相同的問題。

    格蕾搖搖頭,篤定的說,「不是。」

    這不是失憶症的表現,但是什麼問題她也不知道,「如果你願意,不如做一次深度催眠?」

    「……好。」如果有幫助的話。

    醫院。

    莊子曰買了玩具帶到病房,青爭坐在病床上看圖畫故事,見到他歡喜地跑上前,撲入懷裡,「爸爸!」

    他輕然地抱起青爭,單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小靜靜,有沒有乖乖吃飯?」

    「有哦,我很聽話。」青爭笑眯眯地捏莊子曰的臉,「爸爸,我都長大了不能再叫我小靜靜了。」

    青爭不明白為何他的名字合起來是一個「靜」字,何不直接叫他靜,當時莊子曰的回答是,靜這個字太秀氣了,不適合男生。

    「爸爸,聽說我有媽媽了。」青爭依偎在他的懷裡,滿足地笑,「爸爸沒有騙我,你說只要我乖乖的,媽媽就會回來。我是個有媽媽的孩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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