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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9 00:03:55 作者: 鞠衍
夢幻高中每天都有來來往往的轉校生,一點都不稀奇。有些人來夢幻高中都是以進入櫻蘭高校本部為跳板。她也沒有太大的激動心情消耗在這個上面了,她的午餐……
忽地想起那個午餐盒落在體育館了。
「哦,不……」她起身腳下一陣疼。
只是擦傷而已嘛!
眼前晃蕩的是她那個熟悉的午餐盒,「你?」
她驚訝地挑起眉,臉上瞬間的明亮像是被春雨洗淨後的光澤。
莊子曰用食指勾著午餐盒的提手,輕抿起一邊的嘴角,「丟了這個也不知道吧?」他隨性地靠在她前桌的邊緣,「不過對你來說吃飯也是一件極沒意義的事吧?」
每餐都只有幾片葉子,又不是兔子。
「還給我。」她一把奪過。
他的唇角帶著一絲得逞的笑容,「淑女課堂沒教你對人要禮貌?起碼的感謝也要說吧?」
她才不鳥他,況且她什麼時候去上過淑女課堂了,就算有也不會是針對他莊子曰的。
但……
打開午餐盒之後,她額頭的青筋就暴跳了,「莊子曰!我的午餐哪裡去了?」
漂亮的午餐盒裡,乾乾淨淨,一點殘渣都沒有。
揚起手拍了拍衣角,他前傾著身子靠近去看那個空蕩蕩的午餐盒,「哦,你說那幾片葉子和幾個小番茄啊?」
他側了側腦袋,一雙眼直直地望入她的眼底,「路上無聊吃掉了。」
「……」她的青筋……哦,她的皺紋!
「給你。」他隨手又拋出一個午餐盒,棕紅色的四方盒子,是他的專屬顏色。
裡面是琳琅滿目的海鮮和各色的蔬菜,但她不領情,「拿開,我又不吃這些。」
氣死她了,他這是明知故犯。明明知道她只吃那些東西,還偏偏吃了她的午餐,這個人……這個人……有夠討厭的!
索性雙手疊起,頭靠在桌子上裝睡。
沒有午餐……唔,雖然東西不多,但她也要吃了才有力氣。
久久地,耳邊傳來一聲低嘆,那聲音很輕,像是壓抑了許久的嘆息。
又幾不可聞。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似乎周圍起了一道道的笑聲,夾雜著些許的刺耳嫌棄聲,有道不太好聞的氣味飄過鼻翼,且停留在了不遠處,班主任那萬年不變的低沉女中音斷斷續續地講著什麼,她聽不太清楚,似乎是在介紹著某個人。
是轉校生來了吧?不會是做她旁邊走道的那個位子吧?班級只有那個位子是空著的。
「彭----」
桌子因凌空一腳踹過來,她的整個身子也隨之一震。
「唔,地震?」她揉揉眼,清醒之後變對上了眼前那個腳還未放下的壞傢伙。
「我說你這樣活著有意思嗎?」天天以欺負她為樂。
莊子曰斜背著書包,指了指門口的位子,「司機在樓下等了,還不走。」
她環顧四周,才發現同學們都走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個下午。
兩人乘坐各自的車子回家了。
周家大宅的門是開著的,看起來不是看到他們回來才開的鐵門。
那麼就是有客人了?
這種一直敞開的大門又不及時關上的可能性只有一種,那就是……
果不然從房裡狼狽地跑出一個姿色中等,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肚子微微凸起。自懂事以來,周悠靜也忘記這一幕看了多少回。
她慢悠悠地踱步進去,看到沙發上優雅坐著品茶的女子。
女子的手頭還拿著一本雜誌,那是新一刊的時尚雜誌。茶几上的花藝就是她的傑作。
「回來了?」女子見到她,溫柔地招呼。
她一臉嫌棄地看了眼女子旁邊的另外一個杯子,「第幾個了?」
「第N任吧,我也記不清了。」女子的嗓音溫柔如水,「李管家今天燉了湯,要喝嗎?」
她搖搖頭,「父親知道嗎?」
女子放下雜誌,杯子湊到了唇邊,「應該不知道。」不然他肯定會阻攔他的第N任情婦跑來家裡出醜。「我只是告訴她,樓上給她一個房間養胎而已,她有必要嚇得花容失色嗎?」令女子不解的是,那個女人跑來這裡挺肚子示威不就是為了進周家嗎?她大大方方地給,倒讓人覺得害怕了?
周悠靜凝視著旁邊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起身輕輕地擁抱了她,「媽,你很累吧?」
不是因為父親的花心,而是疲於應付他花心之後的附屬物。
她知道父母之間的感情甚淡,對母親而言最痛苦的不是丈夫的不忠,而是那些每天跑來打破她寧靜生活的女人們。
「媽,當初生下我是個意外吧?」周悠靜把頭埋入女子的懷裡,悶悶地問。
這個問題,她藏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母親可曾後悔當初生了她?只因為有了她,所以母親想逃離父親的世界都不行。
兩人都是名門世家,當初是商業聯姻,她的母親本不願結婚,當初答應下嫁也是被迫無奈,也曾想過結婚之後隔個一兩年離婚,卻不料無意多了她一個包袱。
「靜靜,說什麼傻話呢。」女人也回抱著她,「從未後悔有了你,這話以後別再說了,弟弟聽了也會不高興的。」
父親雖然花心,但他在外風流留下的私生子一個都未被承認,他也不許那些女人胡鬧到家裡來,只是不知這次的戲劇性事件他老人家會多久知道這個消息。
「我上樓去了,等會吃飯叫我吧。」吃不了什麼,但她也喜歡回家的時候陪陪母親。
無力地鋪倒在床上,柔軟的觸感讓她有了片刻的放鬆。
曾經她討厭父親一直帶她出席那些無聊的會議,每天還要看那麼多的書,見那些皮笑肉不笑的世伯們,但懂事後她就明白了,明白了為何一直愛她的母親也不反對父親的做法。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母親的地位毫不動搖。
父親已對外界說明了周家的第一繼承人就是她,無論他在外有多少的風流債都不會影響這個結果,而這也是對外公他們最好的交代。
漸漸地,她也喜歡上了開會,喜歡上了一旦進入公司就變得凌厲不饒人,曾經討厭的虛偽也成了自己最好的偽裝。
眼角一酸,暖暖的流下一道清澈的水珠。
嗯?
她伸手的同時也觸碰到了身邊的一個突起物,掀開被子居然是莊子曰倒在杯子裡睡,他的手臂正好橫過她的身體,看起來像是輕輕地擁住了她。
「你這個……」她很想罵他,自己有床不睡跑來這裡幹什麼,但哽咽的唇角動了動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吧,在傷心的時候有個人陪著,也是好的。
她保持原樣躺著,頭頂是他的頭,枕著他的手臂,閉上眼。
頭頂的那雙眼睛緩緩地睜開,深邃的眼眸探測不出情緒,他輕輕地掏出口袋裡的白色小藥袋放在床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