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2023-09-28 23:51:26 作者: 常冬
然而她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夢,盛歡站在浴室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身體從上往下分布著新鮮而細密的吻痕,甚至每一寸嫩白的肌膚,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毫無預兆的出現,無緣無故地吻她,然後第二天她在熟悉的環境中清醒了過來,一如幾年前的那天晚上。
盛歡到底是鬆了一口氣,沒經歷過那種事情但她也是知道的,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只有內里的一陣反胃,所以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侵犯她。
六年前的那一次,她記得清清楚楚,也是一樣柔軟的大床,她被剝得乾乾淨淨的,冰涼的手指和滾燙的唇舌四處遊走,哪怕她掙扎躲避,仍是不偏不倚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尖叫只會是他的助興劑,在明白之後她便咬著嘴唇承受,任由它變成一場無聲的博弈。
不,在一開始她便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任他拿捏,在雙腿被人強制性掰開的時候,盛歡到底是忍不住害怕地發出一聲又一聲尖銳的喊叫,而後,她的脖頸像是從身後受到了一股外力,接著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便是在自己的家中,如同此刻,他了解她的所有,就好像是在暗處窺探著她的一切,她的所有舉動悉數落入他的眼中,被隨時的監控著,盛歡不想讓盛和替她擔心,但也不想默默地承受下去,因為那個人出現地無聲無息毫無預兆,她無法知道什麼時候那種事情又會出現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提出了要去美國留學的要求。
逃離到國外,躲得遠遠的,這樣,她就不信那個人會跟著她去美國,並且到美國之初,她便私底下委託人僱傭了一名私家偵探,在安市那個人太過狡猾,沒有留下任何有跡可循的蹤跡,但在美國,只要他一出現,跟在她周圍的偵探就會留下證據。
事實證明她這步棋走對了,在來到美國的三個月里,那個人一直沒出現,盛歡便結束了對偵探的僱傭,並且,在她留美的那幾年裡,他也不曾出現過。
盛歡早已將那段記憶封存在腦海深處,久得她都已經快要忘記了,誰知道他又會突然的出現。她在此之前甚至沒有任何的感覺,也不知道他在她身邊又待了多久。
想著,盛歡的一顆心變得拔涼起來,她不知道今後那個人還會對她做些什麼,他處於黑暗之中,所作所為讓她根本就無法有任何的防備。
盛歡放好水,將自己全身浸泡在浴缸里,使勁地往自己的身上搓滿泡泡,想要把那人殘留的氣息給洗乾淨。
兩次她都是被蒙住眼睛的,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但視線漆黑一片的同時所有額外的感官也變得更加靈敏起來,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清冽的男士香水味道,香水本身清新,使用在他身上的味道卻異常濃厚,倒像是為了遮掩其本身的味道一般,而且那香水沒有摻雜其他,明顯價位不俗。甚至他將她整個人抱起來,也異常的輕鬆,她躲避間不經意地觸碰,都能感覺到他衣料的柔軟和肌肉的紋理走狀。
除卻她本身對他的恐懼厭惡,盛歡承認,他的聲音極富磁性,身材高大健碩,在社會可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才能支撐得起那一身行頭行當,並且,極有可能是她認識的人,更甚者,是生活在她周圍的人。
他對她太了解了,知道她對陸靳言之前的感情狀態,在出事之前,他也知道她和江易去吃飯,甚至在短短時間內就將江易和與她吃飯的人對上了號,他的心思,真的太過深沉了。
但同時,他也應該是在顧忌著什麼,每一次出現,都挑在她獨自一人的時候,但這便是目前能夠暫時緩解的最好辦法了。
盛歡洗完澡便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將換下的衣物丟進了一旁的衣物婁,身上的紅痕遍布,就連細白的手臂都無可避免,盛歡想了想,往上抹了些粉遮擋明顯的痕跡。
等覺得差不多看不出來的時候,盛歡才走出房間,下樓找了幾圈卻是沒有看到陸靳言的身影,餐桌也沒有往常擺著齊全的食物,已經出去的話也不太可能,院子裡還停放著他最近常開的賓利,難不成是還沒睡醒?
盛歡想了想,轉身復又上樓,卻是越過她自己的房間,徑直朝二樓盡頭處,也就是陸靳言的房間走去。
房門緊閉著,盛歡在門外遲疑了一會兒,俯身貼耳到門板上,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她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她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就在她猜想陸靳言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想要推門去證實一下自己猜想的時候,房門卻是被人從裡面拉開了,陸靳言的眼神十分平淡,然而這無波無瀾的平淡下又藏著一絲隱隱可見的詫異,似乎沒有想到盛歡會來敲他的房門。
畢竟,在這棟別墅里,她對他一向是能避就避的狀態,這麼主動來找他的行為,極其地少見。
盛歡的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猝不及防地就直視上陸靳言的眼睛,如一汪深藍的大海,仿佛醞釀著極深的風暴情緒,但又不明顯。
「有什麼事?」陸靳言開口問道,邊轉身往回走,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的領帶。
以往英俊淡漠的臉上瀰漫著重重的疲憊,整個人更顯陰沉,盛歡卻是硬是從他短短的一句問話中讀得一絲似有若無的溫和。
盛歡也沒走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陸靳言,神色認真,「你知道我昨晚幾點回來的嗎?」
陸靳言的動作頓了頓,眸底是旁人難解的深沉,「你和別人吃飯後去了哪裡,幾點回來,我怎麼知道?」
聽著他的話,盛歡唇角微揚,她可不可以自戀地以為,陸靳言在吃醋?
也不知道陸靳言是本身心情煩躁,心思不在上面還是怎麼回事,領帶打了幾遍總覺得不合適,動作有些粗暴地將已經打好的領帶解了下來,抬頭看著鏡子剛想重新打一遍,鏡子上卻是呈現著一個高挑的背影。
盛歡幾乎是沒有用什麼力氣就拿過陸靳言手裡的領帶,哪怕她的身高在女生當中已屬高挑,頭頂卻也堪堪到陸靳言的下巴,距離太近,他的鼻息噴灑在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來自他身上男人強烈的氣息也竄進了她的鼻尖,激起一陣滾燙的熱意。
盛歡忽視來自上方炙熱的注視,踮腳,纖細的手指靈巧地給陸靳言打了個十字結,打好後她仍是保持著踮腳的姿勢,抬頭直視著陸靳言,明亮的眼睛彎如月牙,很是直白地誇讚道,「很好看。」
十字結好看,人也好看。
陸靳言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漆黑的瞳孔緊緊地盯著盛歡,竟是忘了移開了眼睛,呼吸停滯的片刻伴隨著心跳的錯拍,在密閉而又太近的距離里快得有些可怖。
看著盛歡這樣在他面前美目盼兮,一臉真誠的模樣,陸靳言有幾秒的迷茫,在將要迷失中卻是陡然回過神來,真誠,說出來大概連盛歡自己都不相信,照著盛歡對他以往的態度,怎麼可能會不帶任何目的地靠近他。
她從來都是懷有不純的目的來誘惑他,而他對此甘之如飴,不想拒絕,也不捨得拒絕她的靠近。
可到底心裡還是留有幾絲幻想的餘地的,會不會哪一刻,盛歡對他,有著分毫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