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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2:51:26 作者: 四面風
之後余初就這樣掛在譚知靜身上,使勁往後扭著脖子看電視。譚知靜由著他掛了會兒,見他寧可擰著脖子、歪著眼睛也不肯從自己身上下來,便也脫鞋上了沙發,側過來坐。余初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兩人的頭靠在一塊兒,一起扭著臉看帝企鵝。
魚醜醜在沙發另一頭臥了一會兒,發現他們不再亂動了,便走過來。它先這側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踩上余初的小腿,之後是譚知靜的兩隻膝蓋,最後是余初的另一隻小腿,繞到他們那側看了看,依然沒有找到空位,便用頭蹭了蹭譚知靜握在余初小腿上的手,緊挨著他們在沙發上臥了下來。
看到快一半的時候,譚知靜對余初說:「你看眼手機。」
余初去看了一眼,有一條他媽媽的消息,問他幾點回家。
余初說:「十二點以前。」然後關上屏幕,依然沒開聲音,回到譚知靜身邊把自己重新掛回去。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說:「知靜哥哥,你也不是很忙呀,這麼長時間都沒人找你。」
譚知靜眼睛看著電視,說:「我關機了。」
余初想了一會兒,偷偷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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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幾天,知靜哥哥家的沙發就會被魚醜醜撓成大花瓜。
第48章 硬核
如果譚知靜真要專心觀看這部紀錄片,余初一定不是個好夥伴。他不停地劇透,說這隻企鵝要走丟了,這隻雄企鵝能找到老婆,這顆蛋要掉了,還一個勁兒地將眼前的劇情和其他動物紀錄片作比較,將帝企鵝和其他品種的企鵝、甚至和其他鳥類作比較。
譚知靜一直耐心地聽著,能理解小少年情不自禁想要在自己面前賣弄的心情,儘管他本人不是這種性格。
余初終於在他身上掛累了,又躺了下去,枕著他的腿。譚知靜多數時候是看企鵝,偶爾看一眼余初,看見他在自己的衣服裡面顯得更小了,衣領張開來,能由脖子望到一截脊背。
小少年的臉和脖子在夏季初到時就已經曬黑了,和裡面雪白的皮膚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線。一條規整的弧線,從左肩經過頸椎凸起的關節繞到右肩上。這樣分明的顏色差異有些像帝企鵝的黑色與白色,也和帝企鵝一樣,這涇渭分明的兩個顏色呈現在身體上,給人一種奇異的純潔的感受。
如果還能再往裡看,就能在那純潔的皮膚上看到他留下的印記,有些甚至能看出是一隻手印。譚知靜有些擔心,他沒想到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也不知道這些痕跡多久能消。
余初睡著了,他被折騰壞了。醜醜喜歡他側臥時凹進去的腰側,想爬上去占領那個位置,被譚知靜揮手趕走。等到了九點整,他把余初叫醒,又到了洗紋身的時間。
余初迷迷糊糊地被他帶到浴室,這次只需要脫掉下面的衣服,T恤撩到肚子上面就行了。譚知靜也不用再脫衣服,站在淋浴間外面,拿著花灑調好水溫,蹲下來,細緻地沖洗。旁邊洗衣機持續而柔和的轟隆隆的聲響聽起來十分溫暖。
「知靜哥哥。」余初抓著自己的衣服站著,像是等得無聊了,沒頭沒腦地喊了一聲。
「嗯。」
「知靜哥哥。」
「嗯。」
「知靜哥哥。」
譚知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那水流如何淋到文身上。
「像江上下雨了一樣。」余初也低頭看著,說。
「嗯。」
「海鷗應該不怕雨吧?說是海鷗,其實是淡水鳥,是水鳥的話,羽毛都能防水,應該不怕雨。」
「嗯。」
「知靜哥哥,你說這樣澆多了水,江水會漲潮嗎?」
譚知靜關了花灑,抬起頭看著他,忍不住地笑了:「傻樣。」
之後還是同樣的步驟,拭乾、塗藥膏。余初坐在床上,朝前伸著腿,雙臂在後面撐著身體,看譚知靜重複這項工作。
「知靜哥哥,我晚上不想回去了,我自己半夜肯定起不來。」
「你以前在外面留宿過嗎?」
余初搖頭。
「以前自己在外面最晚玩兒到幾點?」
余初說:「……九點、十點吧。」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十點我送你回家。」
余初垂下眼帘,沒有提為了故意氣他媽而說的「十二點」,由譚知靜一錘定音。
他們回到沙發上繼續看紀錄片,已經快演完了。余初剛補了一小覺,不困了,靠在譚知靜身上摟著他,和他一起坐著看。魚醜醜爬到余初腿上讓他摸自己。
余初分析得沒錯,醜醜精得很,它已經發現那一個用頭去蹭他的手時,他的手通常會躲開,最好也只是定在那兒不動,而這一個蹭他一下,他就會積極地撫摸起來。
「你爸打你嗎?」譚知靜突然問。
余初毫無防備地愣了一下,回答說:「以前打……現在,不打了。」他見譚知靜還看著自己,補充道:「上高中以後就再也沒打過了。」
譚知靜略微放下些心。
過了一會兒,余初問他:「知靜哥哥,你小時候挨過打嗎?」
「挨過,我小時候沒少被我爸打。」
余初非常吃驚。
譚知靜倒平靜地笑了,「男孩兒小時候沒挨過打的少吧,我那會兒又調皮,我爸還是當過兵的,急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