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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48 作者: 李庸和
我和李東九在走廊外談笑風生,一副官僚做派。八喜叉腰氣勢洶洶路過,潑婦一樣淬了他一口便激烈罵道,我呸!明成祖的狗!大走狗!忘了自己出身,打擊起從前的老本行來!校奸!人人喊打,人人喊罵!我之前看上你,是被眼屎糊住了視線!
我同他只誇張拍牆笑,哈哈哈哈,笑得沒完沒了。他模仿的周星馳港式連環笑,十分奸佞,一臉邪氣與霸氣,毫不在意的在八喜面前笑得口水斜流,他用手背抹乾淨嘴後放褲腿上擦擦,再繼續不斷氣地笑。
從頭到尾我們只有一個字,哈。這樣就硬生生將八喜氣得抱頭尖叫,美人魚也沒她叫聲分貝高,她憑自己實力引來了教導主任,我們不誠服不行。難怪她媽整天逼她學音樂。
落到我們手裡,她尚有一線生機,被上頭的人注意,可不算我們不義了。
教導主任帶人去辦公室前,還同李東九打了個客氣的官場招呼說,人我帶走了啊,李同志,你繼續做先鋒打擊不良風氣。
李東九微微彎腰送人,好勒,您自便,我也才收拾完那幾個小崽子。
聽說八喜後來是哭著從辦公室出來的,不知她是被滅絕師太罵哭的,還是被鞭子打哭的。
......
我以為放學終於要一個人獨路了,李東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他突然現身撞了撞我胳膊,學會她們的說辭揶揄道:「攝政王露出野心,跟你這女王鬧翻了?」
我背好書包,理著怎麼也不舒服的肩帶,癟癟嘴,「她能鬧個啥?越活越拎不清的人,我能怕她?我怕她我鑽她媽褲.襠。」
他負手仰觀天象,一副看破蒼穹的模樣,「你信不信那些餘孽,私底下重新跟她勾結。」
書包的肩帶始終理不平,我一發脾氣將書包脫下來往路邊的草叢裡使勁兒一扔,也踢飛了路上的一塊石子兒,「隨便她勾搭,她勾搭豬勾搭狗,最後都是給自己造孽,你是沒看見,那些什麼姐妹的嘴臉,我要不是靠了你,你看她們怎麼擠兌我。」
「是個明白人。」他深沉說了這一句,從草叢裡撿起我的書包拍拍乾淨,很有耐心給我重新背上,邊講起了道理話,「遇到事,別光顧著發脾氣,也想想自己不是。」
我提起他的過往,「那去年你頭上挨了兩口痰,你怎麼暴跳如雷。」
他足足一噎,慢慢講起兩件事的性質不同,「這不一樣,外界事件先不論,處朋友呢,是要包容,你我都是普通人,都有缺點,所以啊,貴在包容,她不好的地方呢,你不學就是,她肯定也有好的地方,取長補短嘛。」
我捂住耳朵,直言他唐僧念經。
等他閉了嘴,我漸漸鬆了手,也明白地說:「哪個朋友不吵架?氣頭上我什麼也不想說,清心點成嗎?」
他爽快地說,成。
我就知道,李東九和我一路不純粹是為了寬慰我,朋友的話題一結束,他死性不改地提起了青子,並開出大條件向我這條精明的魚拋誘餌。
如果我幫他追到徐知青,他不僅獎勵我一個大紅包,往後的好處數之不盡芸芸。
我如實將青子高三學習不談戀愛的事告訴他。他執著說,現在他可以陪伴,不說其他。
還真沒看出來他李東九是一個情種。
我又將青子之前的話轉告給他,「她大致說,你要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畢竟要中考了,已經是初三的學生了,應該為自己做打算,別想些有的沒的。」
他當真中毒已深,一臉欣慰,聊以自.慰地說,青子在關心他,真好。
我搖搖頭,嘆氣。一嘆起氣來,我不禁失意一嘆再嘆,眉頭皺得連九哥也看不過去了,他比喻我是一頭八哥犬,像,十分像。
我心中腹誹,你爸還沙皮呢。
他護送我回家,還想上樓坐坐,我知他安得什麼心,理性同他分析道:「人家青子高三了,晚自習回來很遲的,你干坐著等那麼久,不尷尬呀?那麼晚還在我們家幹嘛?她回來也是做作業,不跟人胡攪蠻纏的,我現在怎麼鬧她,她都陌生臉,要不然就花錢消災,拿點存的錢打發我,你又算老幾,讓看重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她,跟你浪費時間?」
他想想是那麼回事,也不準備白等了。對我的態度反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熱絡親切地問我想吃什麼,想玩什麼,他將家底拿出來博西大妹子一笑。
這招我早在謝良旌手上栽倒過一回了,所以一眼看穿。想起舊事,一時心中不快,又有和八喜吵架一事,簡直是不快上加不快。我臭著個臉,一句話沒和他說,轉身冷冷走了。
等回過神來,想起給李東九甩了臉色,心中有些惶恐,擔憂和他的關係也鬧了彆扭,一念起青子,我那不知名的底氣又充足回來了。
只要他喜歡青子一日,我利用價值則無限。
自古以來,誰會想不開去得罪價值?
一番透徹的分析下來,頓時覺得自己風光無限好,李東九得將我當祖宗供著,姐妹花那些人看了,也只有巴結我的份兒。
我在床上抱著小笛中肯想了半天,盡想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青子回來的時候,竟也聽說了我和八喜吵架的事。她索性勸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趁這個機會以後不要跟八喜來往了,好好念書是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