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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48 作者: 李庸和
    仁昆嗤笑戳穿她,「最近電視劇看多了,喜歡幻想是吧?苗苗,你怕是不知道,老媽讓我不要跟你說,我覺得你懂事了,應該是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是從房子後頭的陰溝里抱起來的屎娃娃。」

    苗苗不甘示弱拌嘴的樣子和我如出一轍,「所以啊,你連陰溝里抱起來的屎娃娃娃都不如,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為什么爸爸媽媽寧願再抱一個陰溝里的孩子。」

    等他們兄妹互掐起來,我和李東九獨善其身退場了。我一向是不嫌熱鬧小事多,會看戲的人。李東九是從前勸過無數次架,阻止過無數次,他做的和事佬沒什麼好下場,每次夾在中間反被打得最厲害。所以,也就放棄了。

    他躲避開空中飛起的雜物,與我交談,「妹子,我就說你跟其他女生不一樣,一般女生不是應該勸勸架,很擔心的樣子嗎?你怎麼還跑我家裡抓一把瓜子出來,蹲著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在我爺爺鄉下,我連零食盤一起端出來,我二堂哥沒去世前,他和我大堂哥打起來,我就這麼看戲的,備好小凳子,看得興奮還要舉個拳頭說,打死他。可好玩了,我爺爺說我有做群演的天賦。」

    李東九說,我像一位上帝便秘拉出來的天使,攪屎棍的屎。

    第18章 九哥的拜訪

    暑假末期一日,李東九照常將我送至樓下,被青子撞見了。

    平時,她看見我和她眼中不三不四的姐妹堆混在一起,大多只是瞟一眼,回家後開啟婆子媽模式,圍繞著交友不慎則一生萬劫不復的宗旨說教。

    這一回,她抱著書本,定定立在原地,仔仔細細打量起李東九來。

    李東九感受到了異樣目光,不經意與她對視上了。

    她和我們一同站在樓道門口,晚風拂過她,似乎也將她身上的清香味兒若有若無拂了些過來,我鼻下嗅到了香。一絲絲細發溫柔掃過她頰邊,顯人嬌俏,她齊腰的發比朦朧月夜更要漆黑,那雙大眼睛在燈光下閃著光亮,炯炯有神,透著一些銳利和審視。

    「看你妹啊!」我的糟話招來了李東九的制止,他對青子微笑的同時,順便捏住了我的上下嘴唇,使我成了鴨子嘴。他一本正經批評道:「怎麼這麼沒禮貌,隨便罵人,你嫉妒人家長得美啊。」

    我內心毫無波瀾,是是是,我嫉妒她。

    青子收住目光,停止了打量人,我知道她是被我的話惹笑了,在李東九眼裡多半以為是他逗笑了青子。青子保持距離越過我們,她不急不緩一步一步踩石梯上去,巧妙用英文說,嗯,笑得正是我妹妹。

    她知道,我的英語成績還入得了眼。

    這簡單一句,高我一個年級的李東九竟當真聽不懂,還是說沒聽清?他注視青子文靜端莊的背影,語氣疑惑道:「她剛剛對我說了什麼?」

    自作多情。我暗罵一句後,笑眯眯對他說:「她說你長得像個混球。」

    「這也被她看出來了?」李東九解頤摸了摸頭,以他身高映照出來的影子足夠籠罩了我,和他說話我總是要很累地抬頭。他眉眼含笑,不氣反自我調侃,「你這鄰居,眼神挺好,你們熟不熟?熟的話,我打包票她會勸你離我遠一點。」

    李東九的預言,我一回房便見了,坐在檯燈前看書的青子放下書本說,什麼你年紀還小,什麼那個男生流里流氣。你好生注意點,我不干涉你,只是提建議。女生要保護好自己,你這個年紀容易衝動。對了,我知道你一定會跟我說,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不是亂嚼舌根的人,放心。

    我靠門撫額,感到無話可說之後,卻又有嘲諷的話不得不說,「喂,你丫不去做狗血劇的編劇真是虧了影視圈,什麼都被你想完了,我將來和他結婚生子,他出軌背叛我,我苦苦哀求,他奪走孩子,我孤慘一生,你是不是都暗自爽快,走馬觀花將我這一生在腦海中看完了?」

    青子咯咯笑得像一個咳嗽的人,「是你不去做狗血劇的編輯才虧了影視圈吧?我要是真想了你的一生,那也應該是,他出軌後,你殺上去,叫他淨身出戶,剩一條內褲都算不錯了,你呢,應該是獨自咬牙堅強撫養孩子,我還不了解你麼?我們家西西,怎麼可能吃虧?怎麼可能拋棄自己看重的人。」

    不想她也學會了拍馬屁。我懶得同她扯我的後半輩子,我直接了當道:「知道剛剛那誰嗎?那是我親哥,你連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要是有他一半厲害,我至於那麼嫌你嗎?」

    「親哥?你...媽那邊的...?」她問得小心翼翼,看著我的臉色,我一沉臉,她便轉回去繼續翻書,「我隨便問問,不回答也行,好吧,算是我誤會了。」

    由於我暑假常常去李東九家吃飯,他面現笑容也問我,什麼時候也邀請他去我家吃飯。我不想家庭情況為人所知,他見我支支吾吾,獨自轉過去點上一支煙抽,大度道:「沒事,你要是覺得為難,就不用勉強自己,其實我也沒去別人家做過客,可能會做不好客人。」

    竟一時覺得他那強健的身材,背影略微單薄。我撇開作祟的雜念,替他打氣,「誰說我們九哥做不好客人,兄弟連大哥都能當,區區一個客人算什麼,你去了肯定是我的貴賓...犬。」

    我最後一字說出口前,已料到會遭遇不測,只是不想氣氛冷凝,他胳膊瞎勒我一頓,也不算什麼。打鬧過後,我提了一個條件,「你來我家做客,也要保密一件事,這麼多年,除了小學同學來過我家,還有八喜就住我們家樓下,我也沒帶過誰來我家,我家是重組家庭,有兩個外來人,就是繼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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