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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48 作者: 李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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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丑西?你怎在這兒呢?」此人聲音粗啞,說話時扯著嗓子,似乎很費勁兒。
說話能讓人聽起來難受的,會貶低我為丑西的還能有誰?
我一抬頭看,果然是我大堂哥。被他瞧見我和男生在一起,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我心道完了完了,若此時逃跑,也要被他編出些有的沒的話,於是連忙低聲同李東九說:「那人長了一張婆娘嘴,要假裝不...。」
可是已來不及,大堂哥已迎面走來假惺惺地問:「我的丑妹妹,你怎麼在這兒?不學無術?女生來遊戲廳幹嘛?」
他早看到了李東九,不懷好意又問:「這誰呀?你...該不會?」
李東九同時蹙起濃眉,眼神敏銳,觀察起大堂哥也問:「他是誰?哥?什麼哥?」
大堂哥先一步橫李東九,「你誰啊?哪個逼崽子,我她堂哥,你勾搭我妹是不?」
我一個頭兩個大,大堂哥絕非為我好而做出護犢子模樣,我們素來是他看我不順眼,我看他也不順眼,他是恨不能與我落井下石或生事端,我從前整他的時候多了去。
李東九無視大堂哥的拽氣,他先轉頭喜怒不明地諦視我,口氣疑惑得令人後背出冷汗,「堂哥?你堂哥不是被捅死了嗎?」
我簡直亂做一團黑毛線,急得眼珠左右轉動,馬上理清解釋道:「死的是我二堂哥,這位是我大堂哥,我兩個堂哥來著。」
我扯一扯李東九後背衣服,心焦給他使眼色。
幸之大堂哥的關注點沒在那句捅死的二堂哥身上,他看我的眼神始終別有意味,再次逼問:「這人誰啊?你小小年紀...。」
我掏著耳朵,打斷他的教育,急中生智硬起頭皮介紹李東九,「他是我外婆的妹妹的女兒的兒子。」
「你親媽好像沒有姐妹吧?」他只顧著查人,連話也沒聽清,他的小心思是迫不及待了。
「我說的是我外婆的妹妹!!這也是表親!!問得煩不煩!!」我撒氣時,大堂哥忌憚了一二,他被我的河東獅吼嚇得顫退一步,自覺沒臉,又不甘示弱損人道:「我就問問唄,還不是關心你!這臭脾氣,誰丫受得了你,我就說,哪個男的眼瞎會看上你。」
我生母不在,這胡謅的話他大約也認證不了。
李東九相當配合我,他做戲做全套,將大堂哥先前的陰險樣模仿八分相似,「這真是你堂哥?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小心我跟你媽說。」
之後,他們倆作為隔親之親便寒暄了一二。
大堂哥似乎有事,沒再久久逗留,他走後,我鬆了一口氣。
李東九敲敲我頭說,放羊的孩子,滿嘴跑火車。我一下又提心弔膽起來,謊撒多了的後遺症。開始以為他看穿了堂哥去世的事,漸漸回神過來他說的是我替他編造的身份。
當八喜從遊戲廳里出來時,我將私人空間留給了他們,經歷了一番精疲力竭,我得放鬆放鬆。走前我沖八喜眨了下眼睛,暗示她好好努力。
我回遊戲廳打拳皇打上了癮,光頭打拳皇打得不錯,指導得卻語無倫次。還是老站在一旁看的子彈頭給我指點迷津,讓我贏了一回。原來子彈頭才是打遊戲最厲害的人,當一次又一次勝利,這些遊戲自然也沒了吸引,所以他才只看不打。
我才打得走火入魔,李東九便進來喊我走人了,好好一個機會擺在八喜面前她卻拖不住人。
李東九一罵我,我就罵八喜,八喜便找對女生最得體的痰盂罵。她站李東九的一方,罵痰盂帶壞人,痰盂抱頭欲哭無淚......
八喜偏頭和李東九說,西西這人吃軟不吃硬,喜歡逛商場。所以他換了一種方式,說帶我和八喜去商場看一看。
八喜前半句算實話,後半句純屬瞎掰。喜歡逛商場的是她,她打了我的幌子,這樣即方便和李東九一同共處。
我聽見了也沒戳穿她,配合著一道去了。至於光頭他們依舊在遊戲廳酣暢淋漓地打拳皇。
從遊戲廳離去前,肚子便已有些不適,為了成全姐妹,我沒作么蛾子停下來耽擱時間。李東九也知道體諒女生,專門打計程車去的。他說他一個人通常不會打車,喜歡散步。
我倒希望他繼續堅持散步,而不是顧著女生打了車。很快,某些不幸事的前兆已顯露,肚裡一陣一陣絞痛,腸與腸之間活像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人,恬不知恥無視我這位主人,便糾纏不休作於一處,將蜷縮於我體內發酵的氣體一節一節給逼上菊花台。
我緊緊抓住膝蓋,小心翼翼抬臀排氣,保證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為什麼呢?
我要臉嗬。
車內已被臭氣入侵,每個人額上漸漸出現生動的皺紋,有橫紋的,有豎紋的,包括我的橫豎雜交紋。當司機默默降窗、八喜微微張口之時,我一瞬遠見了某句話的苗頭,趕緊一拍前排座椅,搶先生氣地質問:「誰放屁了?這麼臭!」
「我的天吶,這是吃了什麼?大蒜?洋蔥?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準確點來說,昨日吃的是代娣醃製的大蒜。
「司機叔叔,你放屁能不能先開窗?放完了再開忒不地道了吧??」我連環出擊潑髒水、定罪名,叫人有冤不能伸。司機一臉憋屈,百口莫辯,他指間夾得香菸都給扔到了車外,「姑娘,話不能這麼說?證據呢?你怎麼不問問你旁邊兩位?一屎盆子就直接往我腦門上扣,我可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