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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48 作者: 李庸和
結交大佬這件說大不小的事,我一人行動足夠,要是帶上八喜,忒像兩個花痴女不懷好意的尾隨,甭說她本就有花痴屬性。
我日日撇開八喜,在李東九必經之路蹲點。首站即是花老闆的小賣部,李東九一買香菸一買啤酒,我就像答題搶按鈕一樣眼疾手快的付錢,加上花老闆祝我一臂之力,他也懶得同我爭,不言不語默認我的行為,拿了東西便走。也偶爾會看看小賣部的電視把酒喝盡,把煙抽完。
他的兄弟連說,我是搶著付錢最激動的一個小娘們。
我第一次在他兄弟面前,盯著他嘴剛說出口的商品,嗖一下把準確的價錢發給花老闆時,一屋子男生哄堂大笑,害得我尷尬臊得慌。
不過他也稍微動了下唇角,悶騷忍著不笑。
從花老闆和兄弟連的情報里了解,我並非第一位天天給李東九買東西付帳的女生,以前這樣的女生數不勝數,他煩了才給花老闆打了一聲招呼。那天我沒叫花老闆的外號,才給了我特例。
後頭,花老闆又說,我的塌鼻子和他一樣丑,他看著我順眼,才順水推舟。我面上和顏悅色,心裡把他罵上了青天,每叫他一次華老闆,也會在心裡喊他幾聲小花花。
我放學尾隨李東九那陣子,大約即是我生平幹過最猥瑣一件事。我同他搭話,他一句不應,無論我如何同麥芽糖一樣粘他,他都能敏捷地將我甩掉。不過也就是翻一面牆,拐幾個彎的事。
我再生氣,也不會踢牆打柱子了,損害公務還不利己。直至一日,我氣得終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自以為狠的狠話,他才回頭瞧了瞧我。
今天你對我冷若冰霜,來日我讓你熱情似火!
他握拳不屑地笑,人走一步仿佛踏鼓而來,漸漸走至我身前。他高高的頭不低一分,烏黑的眼球斜下,鄙夷問道:「你喜歡我?」
我立馬搖頭,搖得厲害。
他眼神有過一瞬不解,「那你幹嘛這麼死皮賴臉?抽風啊?有錢花沒地兒使啊?就是見不得你們這種大小姐。」
我低頭一股腦竹筒倒豆子,也瞎謅地說:「誰大小姐了!我家房貸都沒交清!你以為我多有錢?我把生活費和一點點千辛萬苦攢來的錢全給你花了,你還一句話不跟我說,只知道在前面走啊走,簡直不是...不是大哥的風範,我就是見你長得像我去世的哥哥,想認你當哥。」
說完最後一句重點我抬眼瞄他,他該死的又給我背影看。
他說,他不願意,管我死了幾個哥,他都不會收乾妹的,因為...他對女生過敏。
他對女生過敏聽起來和我去世的哥哥有異曲同工之妙。
事實也證明,後來在某人身上揭現。
第11章 蒼天有眼
蒼天有眼。
周五,我照舊尾隨李東九套近乎,他前面走,我後面追,險些轉入一個巷子之時,親眼見一撥人用粗麻袋蓋住他拳打腳踢進行圍毆。
那群男生有兩三個穿著校服的,紅白相間的校服很陌生,一眼就知這是其他學校的混蛋。甚至有個小矮子搜出包里的鋼棍跟孫猴子一樣跳起來打他。
李東九未曾叫出聲來,頂多悶哼幾聲,也不問你們是誰的白痴問題。上半身蒙在麻袋裡一片漆黑的情況下,他還能掃堂腿撂倒兩個男生,該蜷時不蜷,非得逞能,原就寡不敵眾,他只能被這群人死死按住下重手狠命地打。
我一時也有些心慌意亂,那群人揍得甚激烈,仿佛結了什麼深仇大恨的梁子,一個個全然是往死里打人的,麻袋上面也見了紅,鮮血逐漸暈染,仿若枯萎的牡丹花。李東九像一頭被逮捕的野獸,悶咽過後,他的悶哼聲化為嘶吼.....腳下生風而逃跑的我遠遠兒聽見了。
我同他既不熟,連親也沒結上,白白送死的事一定不干,我最多回學校知會他兄弟一聲。再者,我一介女流之輩,力量懸殊,現身強出頭更是大大不利。我皮囊雖非絕色,不見得沒人調戲,有的流氓非禮人只要是個女的就成,甭管美醜與年齡差別,別說我這如花似玉的年紀,正值青春呀。
我胡亂思想著,撒腿不停猛跑,生怕後面那群人牽連無辜,將我也痛打一頓。
跑著跑著,與一個舊樓小區擦肩而過之際,我一霎停住了腳步,慢慢倒退回去看了看保安亭里。兩個保安一襲制服有說有笑,我靈機一動,鑽入保安亭就哭天喊試圖拽走他們,「叔叔救命啊!救命!!我哥被人打了!!被學校外面的黑心小混混搶了錢!救命......。」
他們起初略猶豫,我激將法道,大人還怕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嗎?
臉面過不去,他們這才起身準備幫我一把。
左右他們都穿著制服,晃眼一瞧很像公安機關,我邊拽著他們倆,邊出謀劃策懇請他們聲稱自己是警察即好。
果然,一推倆保安來假裝是警察,那群人晃眼沒仔細瞧,作鳥獸狀一哄逃散,而我從始至終都躲在胖子保安身後,只怕被那群混混認出來以後找茬。
牆根處麻袋下的人一動不動,幸能見他呼吸起伏,方才安心了些。
保安上前將慰問傷員,我先一步躥過去小心幫李東九掀起了麻袋。他整張臉遍布淤青,雙眼血腫浮絲交織,他艱難半睜出一道縫隙,似乎看不清人,氣虛聲弱地問,誰...
我俏皮應他,我,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