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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26 作者: 蛋蛋1113
雖然,無論哪一種結果,她都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的痛楚,仿佛傳達到了他的神經,讓他也痛苦得咬緊牙關。
她為什麼接受不了顏曉晴的血?他再遲鈍,也能想明白。
難道,他真的曾經傷她這麼深?……
她說,他一直在控制著她……他無法反駁,從戀愛到結婚,他不准她和同學們去酒吧,不准她陪任何人參加聯誼,不准她私下去找工作。
只要她的身邊會出現雄性動物,他就不舒但。
結婚以後,他的控制欲,更強。
她的生活全部都是他在安排,不許她說一個「不」字。
他痛苦得闔上眼斂。
難道,他真的錯了?
聽到「拔」那字,真實的感覺到,護士麻利地從她的靜脈上拔掉針管。
她的眉間終於舒緩著,淚水蓄在眼睫上,太過使勁的身體,因為花光了僅有的力氣,只能讓黑暗鋪天蓋地地再次包圍她。
她又暈了過去。
他一直抱著她,緊緊的,不鬆開。
「許先生,把病人放平,讓她好好休息吧。」他恍惚得一點也沒有聽到護士的話。
「許先生,你再不鬆手,會讓她窒息的!」直到,對方來碰他的掌。
他才呆呆地鬆開她。
「許先生,你的體溫好涼!」護士一驚,「你需不需要看一下醫生?」
許久以後,他才疲憊的搖搖頭。
他只是恐血。
另張病床,得到了自由的顏曉晴,也急忙忐忑地起床。剛才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裡。
她才發出一個字,他已經揮揮手,用很輕很疲憊的聲音說,「你馬上走!」織心再醒過來時,絕不能再讓她見到顏曉晴。
原來,呂醫生說對了一半,也說錯了很多,但是,他是最清楚織心身體狀況的人,但是,他也是最不了解織心的人。
她的病,根本是因為他而起。
他給她的打擊太大,施加她的精神壓力更大。
隸眼看著父母隸因為她失去工作,失去房子,失去沈家的傳家之寶,她無能為力。
因為不服輸,她只能一直無所謂的堅強微笑,難道她的心理不會痛?不會愧疚?不會哭泣?
顏曉晴不安地看他最後一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即便臉色蒼白,他的表情依然還是如此堅硬,仿佛永遠風吹不倒。
這個男人,曾經因為他母親的闡述,讓她懷胎的十月里對他幻想、痴迷。真實的接觸以後,那只在妻子面前展露的淺短溫暖,讓她覺得又畏又敬、渴望接近、渴望擁有、渴望取代。
但是,她現在才發現,即使擁有一切,他還是個性格糟糕的男人。
所以,他最愛的人,急於逃脫他。
她又再次醒過來,巳徑不在急診室,而是一間裝演很豪華、溫謦的VIP病房。
被子下,她的掌間,有暖暖的溫度。
她的手,被人牢牢握著。
許彥琛趴在她的枕邊。
連一幕,如此熟悉。
去年的五月,曾經也這樣上演過。
她昏迷多久,?
轉過臉,膛著目,她好努力的回想。一會兒,她又轉過臉,用指尖輕輕碰碰他的發。淺眠的他,果然馬上睜開眼睛。「要喝水嗎?我替你去倒。」鬆開她的手,他起身,神情自若,好像急診室內的一幕都不曾發生過。
發現真的很口渴,她點點頭。
他倒了半杯水,溫度適宜,他扶起她,將溫水遞到她的唇邊。她喝了一口,胃很不舒服,沒有再喝下去。
他也不勉強,將水杯放在一旁。
「你留她下來,不是因為她是朗朗的親生母親?而是,她和我同一血型?」想了很久,她終於問出了心底很意外的猜測。
「恩。」他只是很平淡的應一聲。
她慘澹的一笑,胸口悶著發痛。
看著她這樣,「織心,都是假的。」突然,他開口。
她看向他。
「我說過,從喜悅到失望,這樣周而復止地結局,我已經厭煩,我說過,我不能再因為你身體的關係,繼續害死許家的血脈……都是假的,當時,我是故意這麼說,想讓你斷了生孩子的念頭。」
他想了很久,也許,那天他的話,確實很傷。
她沒有吭聲。
「你說得沒錯,我是傳代機器。象我們這種大富之家,不可能接受一個沒有兒子送終的繼承人。」突然,他也覺得,很悲哀。
她眼睛紅紅的,別開目。
「你昏迷的一天一夜的時間裡,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錯誤。任何事情,我只是自己做決定,從來不會去想,你需要得是什麼。」
「我想過,和你一起去做試管嬰兒,把我們的胚胎放到顏晚晴的肚子裡。但是,我看過太多的報導,代孕媽媽根本不重視肚子裡胎兒的健康,因為,孩子和她根本沒有血緣,她們沒有可以聯繫感情的東西,她們只是拿錢借個『房子』給我們。可能她會濫用藥物,可能她會做很多過分的事情,我們孩子在她們的肚子裡,能感覺到得只是冰冷的感情。我不希望這樣!」他選擇將一切坦誠。
「然後,我心存著,也許,我們會遇見一個很好很好的代孕者,也許錢能讓她改變態度,我顧忌得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是真的想要你的小孩!我去找醫生,問了很多很多事情,取卵手術並沒有我們想像的簡單,它的痛楚很大,對人體的傷害也很大,長達二公分的探頭會讓你出血,有一部分人還會在取卵手術以後,刺激過度,有嚴重的腹積水,可能危及生命。」
「我知道,每個醫生,都只是將最壞的『萬一』擴大成無數十可能告訴我們,但是,我真的是被嚇唬到了。」輕輕的揉撫她的發,他以為,這些事情,他一輩子也可能告訴她。
「我去過病房,有兩個女人,她們都已經取完卵在等移植,我問她們,可以忍受嗎?你知道。她們怎麼說嗎?」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下輩子,寧為男人。」
她一震。
「取卵,不是一瞬間的疼痛而已,他們都很痛,幾乎三天下不了床,這就是生育的代價。」他繼續說著,情緒還是很平靜。
「如果是這樣,織心,我不希望你付出這樣的代價。」
她咬著唇,闔著目,睫毛顫抖不已。
「我承認,我很自私,我迫切需要一個兒子來穩固我的地位。但是,你嫁給我,因為想替我生個兒子,不斷懷孕,不斷流產,沒過一天好日子,我不想你再受苦。」他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她將臉捂住,不讓他看到,自己在哭。
「我答應你,以後我會慢慢改,再也不去控制你,去傷害你,多聽聽你心裡的聲音。」他真心的懇求,「織心,我會改,我們都一人讓一步,好嗎?」
卷四「離婚進行中」第二十八章
「吃點櫻桃。」他將洗得乾乾淨淨的紫紅色櫻桃,遞進她的唇邊。
櫻桃能抗貧血,促進血液生成,每百克櫻桃中含鐵量多達59毫克,居於水果首位,更能治人體虛症。
她正依靠在床頭,望著粉白的牆面發呆。
唇邊有點濕潤、不可忽略的觸感,讓她低頭。
「謝謝。」她細聲道謝,想接過他的好意,卻發現,自己一隻手正在吊點滴,而另一隻並沒有什麼力氣。
張嘴就可以了。」他提示她。
呆了一下,她還是選擇揚唇,就著他的指,慢慢吮嚼著櫻桃。
從昨天到現在,他都在親自照料她的飲食,不逼她吃太多,但是少食多餐,每次都得吃一點。
也許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她的心情很低落。
她才剛食完那顆櫻桃,正在為難著該不該將小子核吞下,他已經伸掌,輕聲道,「吐在我掌里就可。」她一向不喜吞籽。
猶豫了一下,她選擇順從。
她過去就常常這樣,她看電視,身旁的他一邊看書或一邊看文件,他的掌可以拿來讓她當垃圾筒。
但是現在,這樣的舉止,已經讓她渾身不自在。
命名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他們已經走得太遠。
昨天。
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是否重新開始的答案,她給不了決定。
一隻手裡還有小籽,他的另一隻手,已將另一顆櫻桃遞到她的唇邊。
命名才吃了一點點水果,她的胃部已有飽脹不適的感覺。
望著她微微顰起的眉頭,「再吃一顆,晚飯前,我不逼你。」他的要求很簡單,每隔一兩個小時吃一點點水果,以助恢復。
知道他是為她活,即使,整個人已經反胃,她點點頭,還是順從的吞下這顆櫻桃。
繼續,吐籽到他攤開的掌。
他果然很守信用,她吐出籽以後,他起身去洗手,不再逼迫她。
她鄒了鄒眉,思索再思索,靜靜打量他的背影。
「你都不用去上班嗎?」算起來,好象應該有整整兩天。
這兩天不是周末,他應該公事比較繁忙。
步伐頓了頓,「你睡覺的時候,我讓心語把文件送來了。」現在是關鍵的時刻,父親在逐步將一部分重要公事移交給他,很多公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放下。
如果可以,他也想清靜的陪著她。
而事實上,在她每次睡覺期間,他已經通過手機,指揮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只是
「其實,你不必如此,讓看護陪著我就可以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用刻意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她有些喘,依靠著床背,靜等暈眩感自然過去。
他沉默。
一會兒,她發現兩個人的對話,根本無法持續下去。
有些親昵,早已經在他們之間悄悄流逝。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再次闔闔眼,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一說出口,話語就變成了這樣。
尷尬著,她只能找話題,「醫生有說,我要住院多久?」
他不明顯地扯了下唇角,掠過淡不可察的惘然,「應該要一個月。」真正出院的時間,要看她調養的情況。
一個月。
那她的工作怎麼辦?
工作…發生這種事情以後,她還回得去雜誌社嗎?不,如果她不回來,不是等於間接承認了別人的指控?即使要離開,她也得在得到肯定以後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