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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50:26 作者: 蛋蛋1113
「大哥是很專情的人。」她感嘆。
除了對亡妻專情以外,執意單身,也是對父母最無聲的一種抗議與報復吧。
他不置可否,只是神情很淡,「我不會。」
不會什麼?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她莫名其妙。
「我不是大哥,如果你死了,我會再娶。」他側過臉,看著她,一臉的認真。
她不是第一次聽過這句話。
那一日,在手術室里,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血壓一路降到40----30----20……
她就象一盞油燈,被風吹得幾乎快要熄滅,甚至眼前會看到很多白茫茫的東西,有一股聲音象幻覺,一直在誘鼓著她:一起走、一起走……
跟著那團血淋淋的骨肉,一起走。
「失血過多,快通知家屬,病人不行了!……」
身邊的醫護人員氣氛緊張得來來往往,就在她疲憊的眼斂幾乎快要全部閉合時「先生,我們還在搶救中,你不能進來!」
「琛兒,你不能進產房!」
一道又一道聲音,忽遠忽近。
突然。
「沈織心!你要是敢死,我會馬上再娶!」
她的魂,好象被人揪住了一樣。
「就算你屍骨未寒,百日內,我一定再娶!」一道聲音,象在發誓,咬牙切齒的劈下來。
好狠!
許彥琛,你夠狠!夠涼薄!
一生氣,她就被劈醒了。
就這樣,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變重、變深刻了,奇蹟般的,她倔強的被一股念力拉了回來。
她再醒過來,手,被人死死的拽著,許彥琛沉重的閉著眼睛,頭靠在她的旁邊,衣服凌亂、一臉的鬍渣,邋遢到一點也不象平時意氣風發的他。
她的手指才微微一動,他就睜開眼睛。
「織心,你醒了?!」他一直陪著她?到底熬了多少夜?他的眼睛,全部都是很恐怖的紅血絲,非人類一樣的紅。
他太過狼狽,她懷疑,他哭過。
但是,不對!彥琛那個人太要強,即使流干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掉眼淚。
只是那時候的她,一醒過來,就開始空茫茫的掉眼淚,太過悲傷的心房,無法在意到他。
……
「許彥琛,你是不是皮癢?」就不能來幾句浪漫的話?
他斜橫她。
「結婚誓言裡,證婚人問,許彥琛你是不是一生只牽沈織心的手,只愛她一人!當時,有人好象說「是」,點頭還點得很認真、很莊重。現在什麼情況,有人開始出爾反爾?」她左哼哼右哼哼。
「我這是在告訴你,什麼叫現實!」他也學她左哼哼、右哼哼,「我不會象大哥一樣,如果婚姻能帶給我利益,這贓買賣我OK!」反正如果她不在了,他娶誰都一樣。
他真的是越來越市儈了,她有點不是滋味。
「那愛呢?愛是什麼?」她認真的問。
愛一個人,不是身邊,再也容下其他人?如果她真的死了,他真的能很快振作起來,重新投身他的「事業」?她一念及,居然莫名的,有點心寒。
他的野心太大,說到底,她還是永遠排在事業之後。
這個問題,他從來不正面回答。「所以,你要健健康康,活得比我久。」說完,他眼底含著淡淡笑意。
她最近唇紅齒白,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好。
她扭過臉,莫名的,很生氣。
「明天我飛去美國,晚上幫我收拾行李,然後明天早上送我去機場。」他卻「不識好歹」,還戀戀不捨得去摸她嬌俏的臉蛋。
她為什麼要?她又不是他的傭人?反正她要是死了,他馬上會再娶,她為什麼還要替他做牛做馬?!
她不慡的回他一個白眼,「明天早上我得去電台。」一大早,她就去上班,決不要去送他!
他蹙蹙眉,不快,「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這次出差,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工、作、重、要!」她斬釘截鐵。
他完全充耳未聞,「如果短時間內我不能回國,你請長假去美國。」
那她的工作怎麼辦?他會不會太霸道了?!
她現在還有一檔音樂欄目,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遷就她,把節目暫時停辦吧?!
「不要!」她回絕。
她有她的生活和工作。
「不要?!」他皮笑肉不笑,涼涼的說,「那好!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到美國再養個會聽話的老婆!」他點點頭,神情冒似認真。
「是嗎?!那恭喜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她也皮笑肉不笑,回敬得伶牙俐齒。
會被她氣死!
他轉過臉,繼續開車,「明天中午十二點的飛機,十點我們就得出發去機場。」
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她說她要去上班,沒空理他!
「飛機餐很難吃,我咽不下,記得親自做好便當給我!」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他不想在機艙里一直餓肚子。
「我會在美國等你。」
他完全故意忽略,她說不陪,她說不要!
卷二「該死的第三者」第十五章
早上九點。已經調好了鬧鐘,難得不用早起,他睡得極熟。
一道纖細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放柔腳步,悄悄的走近他。
才三十出頭,他舉手投足之間,早就已經有著同齡男子無法媲美的魄力,平時太過斂眉凝肅、線條分明、冷硬的臉,原本就長得英挺,此時垂斂著眼斂,卻象斂去一臉的厲色。沉睡中的他,有一股特屬成熟男人,迷人的磁性,也有著不設防的清華。
偷偷、貪渴的打量著,打量著,忍不住,目光就痴迷了。
這樣的男人,在女人的心目中,又畏又敬、渴望接近、渴望擁有,吸引力永遠是致命的。
睡夢中的他,毫無知覺。
也許是這樣,她的膽子大了,貪心地伸出手,柔柔地去碰觸他沈靜的睡顏,指尖更是拂開他額前垂落的一絡髮絲。
就這麼一個小動作,他醒了。
「織心!」嘆口氣,他抱向妻子。
昨天晚上,她冷落他。
就因為他說了實在話?他以為,他們夫妻之間不必虛心假意,他總是對著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他承認,他沒有詩情畫意的天分,他板起臉,認真的表示如果她「離開」了,他會再娶,這話確實很殘酷。但是,他不想騙她,因為這是實情。
難道一定要讓他很噁心很肉麻的說,他的心全給了她,所以必定會為她守節一生?
他肯,許家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為了他,她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活得健健康康的!
摟入懷,軟玉溫香,但是,一加深,他馬上感覺到不對勁。
他馬上清醒過來,冷不防的抬頭,睜開厲眸,正好與那道痴迷的目光對個正著。
「先、先生……」對方結巴著,一張靦腆的漂亮小臉,害羞得漲得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推開懷裡的人,他坐起身來,臉色倏地一沉,眸光泛冷。
如換作平時,換作是別人,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剛才、我……想、想、叫你起床吃早飯,你、你就……」
沒想到他伸手就抱人?剛才分明是有人在拂摸他的臉頰,他才以為會是織心!
他也不辯,「顏小姐,麻煩讓開點,我要穿衣服!」他客氣的冷聲命令。
昨天晚上,織心鬧彆扭、不樂意、沒心情,但還是在他強勢的求歡下,被他霸王硬上弓。
她越是這樣和他冷戰,他就越想折磨她,於是昨晚把她「擰」得厲害,「擰」到後半夜,織心的雙腿都打顫了,悶吟得都象快哭出聲音了,他才放過她。
在性事上,有時候連他自己都驚訝,為什麼好象永遠無法饜足一樣。
遇見織心之前,他有過性經驗,但是根本不象現在這般的契合與貪慾。
昨晚到最後,他還沒來得及抽離織心的身體,她已經倦極,沉沉入睡。而他,摟著她,在她身邊,也安睡至天明。
現在,被單下的他,一絲不掛。
紅著臉,顏曉晴退開,在房外等待他。
十分鐘後,打開房門,他已經衣著整齊,恢復平日裡的淡漠。
「顏小姐,織心呢?」有一口,沒一口喝著顏曉晴準備的美味雞粥,他的胃口,不太好。
「姐……大清早就去上班了。」
果然。
他推開吃到一半的雞粥,徹底胃口全無。
「我準備一下,去機場了。」他站起來,向房內走去,冷漠到一眼也沒看一旁的兒子和顏曉晴。
半個小時後,司機在門口等待,冷著一張臉,他拉著整理好的行李,坐上車。
「先生!」顏曉晴追了過去,「這是……便當……」
她的手裡捧著一個用手帕包好的長方型密封盒。
便當?對了,他讓織心為他準備便當。
「謝謝。」他收過便當,臉上酷冷的神情,終於有點緩和。
「不客氣。」露出漂亮又靦腆的笑容,顏曉晴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直跟隨著他。
「對了……」他從公文包里抽出支票薄,刷刷利落幾筆下來,撕下填好的那一張,遞給她,交代,「安心在這工作,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
顏曉晴忐忑接過,定睛一看,居然十萬!
「先生,不行、不行!」她急忙搖頭。
他面無表情的沒有接過對方遞還的支票。
這個世界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嗎?笑話,誰不愛錢?!他要得就是砸錢買一顆心。
「開車。」他對司機交代。
玻璃窗,緩緩的升起,窗外的人,終於有了行動,她用力按住玻璃窗,好象不顧一切。
「司機,停一下。」他出聲制止。
玻璃窗,升到一半,停在半空。
「先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絲毫也認不出來?」顏曉晴神情激動的問。
他們認識?
他冷眸,不語,靜觀其變。
「水晶酒店,我們……」
水晶酒店,四字讓他的冷眸抽※搐,臉色一變,冷聲回首,「司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