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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莫然，好好照顧它，每天早上六點，晚上八點定時帶老毛出去遛彎，必須去，一趟也不能少。」老梁放開金毛犬，對莫然說道。

    「毛毛，還認識我嗎?」莫然彎腰抱住它，哽咽著問道。

    毛毛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

    「忠犬啊，不管什麼時候回去，老毛總在門口蹲著等我，家裡的工人說，它最願意做的事就在蹲在窗前望著門口，一蹲就是一天。」老梁拆開茶几上的狗狼罐頭，遞到毛毛嘴邊，毛毛聞了聞，將頭扭到一邊。

    「怎麼了這是?」莫然心中一驚：「我記得這是它最愛吃的肉罐頭啊。」

    老梁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幽怨的眼神：「莫小然，你記得我最愛吃什麼不?」

    莫然轉了轉眼珠子，舔舔嘴唇，心虛的開口：「酥餅花生南瓜粥。」

    老梁將罐頭「當」一聲扔回茶几上，將毛毛拉到身邊抱住，一臉傷心的唉聲嘆氣：「老毛，看見了?人不如狗真人版系列，我在莫小然心中的地位，還不如你呢。」

    莫然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清清嗓子，眼睛晶亮的開口：「老梁，你愛吃的就是酥餅花生南瓜粥啊，莫不是這兩年脾胃變了?不能夠啊，在醫院的時候，明明就吃的這些嘛。」

    「這是人老了胃口不好，才不得不吃的，再想想，在美國的時候，我都吃什麼。」老梁不滿的口氣。

    「你也不能老活在過去是不是?過去再好，也是昨日黃花，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死抱著過去不放，一直把自己活成狗的。」莫然朝他翻白眼。

    老梁雙手墊頭倒在沙發靠背上，嘆口氣：「過去有很多美好啊，你這個歲數不懂。」

    「走，走，趕緊走，回你自己家去想你的美好。」莫然變了臉，趕他走。

    「今晚不走了，睡這兒。」老梁倒在沙發上，搬個墊子塞頭底下，四仰八叉的躺著，耍起了無賴。

    莫然摟著毛毛的脖子，聲音低下去：「老爺子打電話給你了?讓你回家認罪?我明白了，你這老混蛋，這房子不是給我租的，是給你自己租的，為了避開你家老爺子吧?」

    老梁朝她搖搖手，邪魅的笑容：「莫小然，你千萬別內疚，父子那都是前世的冤家仇人，我跟我爸就是這個路數，他做的事我瞧不上眼，我做的事他瞧不上眼，大家已經互相瞧不順眼四十多年了，跟你沒關係哈。」

    「關於被收購公司的財務分析報告已經出來了，財務部有份報表出了點小錯誤，明天修正後交給你，可以下手了。」莫然對他說道。

    「莫然，這兩天辛苦你了，發生了這麼多破事，還要幫我做事，不要太逼著自己，記著自己是個女人哈，有空就去逛逛街，美美容，健個身什麼的，公司的事就是一消遣不用當真。你呀，被美國人養壞了，凡事太獨立，總是想著一個人往前沖，真是讓人不放心。」

    老梁翻個身，嘴裡含混不清的嘟囔著。

    「什麼?美個容健個身?老梁，你有話直說吧，這是嫌棄我一臉暗瘡一身肥肉是不是?」莫然垂頭給毛毛擦著眼角的眼屎，忿忿不平的回敬他。

    沙發上卻傳來老梁粗重的鼾聲，他睡著了。

    莫然抱著毛毛，怔怔的望著睡的孩子般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她竟然忘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店外面守候了大半夜，又準備了今天這個新聞發布會，應該是一宿沒睡的。

    第31章：??

    莫然早上起床的時候，老梁已經離開了，桌子上有煎成心形的蛋和牛排以及一份蔬菜沙拉，冰箱上貼著紙條：「莫小然，好好吃，吃飽了飯才有勁減肥。」

    躺在客廳里的毛毛見她出來，朝她搖了搖尾巴，慢吞吞的站起來，嘴巴拱了拱茶几上的罐頭。

    莫然過去，把罐頭倒進他的食盆里，毛毛咬起來一塊，又吐到盆子裡，眼神憂愁。

    莫然怔了怔，伸手將肉罐頭捏成碎渣，送到他嘴邊：「毛毛，你的牙壞了是不是?我早就跟那該死的老梁說不能老餵你骨頭，他偏不聽。」

    毛毛在她手裡舔著肉渣吃的歡實，莫然臉上露出歡喜的笑顏。

    毛毛是她撿回去的。

    老梁那時候怕狗，死活不養，莫然便給了他一道選擇題：我和狗和我，你選一個。

    老梁當時咬牙切齒又拿她毫無辦法的神情，她現在還記得。

    養了一個月之後，一直怕狗的老梁倒是比莫然更寵著毛毛，也忘了究竟是什麼時候，毛毛好像就易了主，變成了老梁的寵物，而她莫然也從老梁那裡搬了出去，開始自己開了掛卻又折了翼的人生。

    一人一狗吃過了早飯，莫然給毛毛栓了狗繩，帶它下去散步，心情略好。

    高潔給她打過保票，這樣的離婚官司沒什麼難搞，就算對方不肯配合，最多也只能拖延些時間，因為莫然除了離婚，並沒有別的訴求，很容易判決。

    在小區花園裡轉了一圈，毛毛解決了大小便，莫然正給它清理大便的時候，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朝她走來，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

    「梁伯伯。」莫然拘謹的問候一聲。

    「莫然呀，這麼久也不去伯伯家裡問候一聲，我還以為你早把梁伯伯忘了吶。」梁伯仁笑哈哈的說道，他已經年近八旬，卻精神矍鑠，絲毫沒有這個年紀的老人的老態龍鍾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