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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19 作者: 弦弄
伊蓮說:「只是些小疙瘩了,只要一直餵奶,保持辱汁通暢,它們很快就會消失的。我看也不用再敷藥了,只拿熱毛巾濕敷一下就可以了。」的
林可歡也好害怕再受昨天那樣的苦楚,立刻點頭。卡扎因馬上讓僕人準備熱水。
伊蓮用毛巾給林可歡敷了三、四回,直到雙辱發紅,辱汁也從辱頭不斷嘀嗒而下,才說:「可以了,不如讓嬰兒來吸吧。」
林可歡馬上看向卡扎因,眼神里儘是急切。
小寶寶很快就被抱過來,含著媽媽的辱頭滋滋有味的吃起來。林可歡眼睛濕潤,仍然感到胸部疼痛,卻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寶寶吃的心滿意足,開始眼睛還瞪的滴溜圓,然後就眯fèng成一條線,最後全然合上,嘴裡還叼著辱頭就睡著了。
林可歡寵溺的看著兒子,怎麼也看不夠。雖然昨天已經見到,可是小寶貝長的很快,似乎一天一個樣兒,每天都有變化。隨著小臉兒的日漸長開,兒子的臉型和五官輪廓也愈發清晰精緻起來,細看之下,儼然已經有了點卡扎因的影子。林可歡心念驀的一動,下意識的就抬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卡扎因,毫不意外的和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們母子看的卡扎因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卡扎因眼神溫柔,輕輕撫過林可歡沁出薄汗的額頭,將濕濡貼在臉頰上的幾根髮絲,勾置於她的耳後。
林可歡收回視線,重新低頭看著睡熟的寶寶,心裡惻然。她似乎有點明白了昨晚卡扎因為自己擦身等等一系列奇怪的舉止是因何而來了。卡扎因只怕是看出了寶寶長得像他,才終於肯相信寶寶是他的兒子,也才會重新對自己溫柔的吧,如果寶寶能夠早點長大,或者他能夠早點看出來,是不是奇洛醫生就不會死了?一想到這裡,林可歡又是一臉黯然。
卡扎因看出了林可歡的憂鬱,她的表情令自己不忍。他攬過林可歡到自己懷裡,柔聲問:「累不累?放下他,你也躺一會兒,好不好?你也還要多休息,身體才能徹底康復。」
林可歡搖搖頭,仍然只是看著懷裡的孩子出神。卡扎因以為她仍然擔心自己把孩子帶走,微笑著把她擁緊,安慰她說:「那好,你就抱著他,我抱著你,你和寶寶都在我懷裡睡。」
林可歡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晚上林可歡依然不肯讓大嫂把孩子抱走。卡扎因顧慮林可歡的身體,不願意她夜間勞累,卻也捨不得再讓她哭得眼淚汪汪的,最後只能讓步,一家三口終於睡在了一塊兒地毯上。
小寶寶早就吃飽睡得香了,林可歡也安心下來,側躺著看著兒子。卡扎因則躺在林可歡的身後摟著她。片刻後,卡扎因輕輕吻上林可歡的後脖頸,在那裡留下細碎的吻。
林可歡身子一僵,然後就閉上眼睛,沒有反抗,卻也不給予絲毫的回應。卡扎因漸漸停下動作,重新躺回去,只是更緊的摟住林可歡,輕輕嘆了口氣。他能明顯感覺得到,他的小貓對他的冷淡,再也不復過去的依戀和激情。他內心焦躁,卻又無奈,他知道是自己先傷害了小貓,他現在除了努力彌補,和耐心等待以外,不敢再有絲毫的強迫。
林可歡也聽到了那聲嘆息,內心也是痛楚的,卡扎因現在對她的好,她能感受的到,過去對她的好,她也沒有忘記過。可是,她覺得很累,厭倦一切的那種累。她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已經被打破的那種信任,即便隨著真相大白,得以恢復,可是又能夠維持多久?就算卡扎因現在相信了兒子是他的,可是將來如果再有什麼風言風語,只怕他依然會再次的懷疑自己。林可歡已經一次又一次反覆領教了感情的脆弱和不好維繫,並且屢次為此受傷害。在蘇毅那裡是這樣,在這個落後的地方,碰到了卡扎因竟然還是這樣。在百般煎熬、身心俱疲之後,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孤單的生活下去,哪怕是艱辛的獨立撫養孩子長大,也不願意再依戀和接受任何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卡扎因愈發的體貼和溫柔,從林可歡到嬰兒,從飲食到睡眠,事無巨細決不假他人之手,必一一過問親力親為。眼看著兒子一天天的長大,容貌也跟自己越來越像,再加上日夜照看相伴,卡扎因對小嬰兒的感情日益加深,父愛已經全部激發出來。在林可歡吃飯或者因為疲倦而短暫補眠的時候,他就一直抱著兒子,哄他,逗他,帶他曬太陽。林可歡默默的看著,雖然依舊面色如水,沉靜無波,內心裡卻無法再保持淡漠,開始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這日午後,卡扎因抱著吃飽卻一反常態不肯睡覺的兒子走出大門在小院兒里曬太陽,他來回溜達,然後給兒子哼唱家族古老傳頌下來的小調。嬰兒的哭聲漸漸小了,小寶寶噙著眼淚看著父親,一時忘記了哭泣。卡扎因笑著說:「這就對了,寶貝兒。我們乖乖的,爸爸陪你玩兒,讓媽媽睡會兒覺,她很辛苦的。」
話還沒說完,嬰兒又哇的大哭起來。卡扎因再趕緊哼唱小調,居然也不管用了。不管他怎麼哄,又是溜達,又是搖晃的,小嬰兒自始至終的一直哇哇大哭。哭聲一直傳入屋裡。
短短兩分鐘,林可歡就躺不住了,她坐起來,快步走出土屋,在院子裡接過孩子,輕輕的說:「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沒吃飽啊?還是病了?」邊說著,把臉頰貼上寶寶的額頭。
卡扎因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嘈雜聲由遠及近,然後就是扎非手下的幾名軍官邊走邊毆打推搡著兩個人從院兒外經過。混亂中,尖利的求饒聲清晰的傳進卡扎因和林可歡的耳朵里,竟然格外熟悉。林可歡渾身一顫,驚駭的看著卡扎因,一臉的不敢置信,然後抱著孩子就跑出了院子。卡扎因急忙追出來。的
卡扎因追上林可歡拉住她,林可歡的注意力都在前面被打倒在地的其中一個人身上,反手就要掙脫卡扎因。卡扎因只好向那些軍官大喊一聲:「住手!」
軍官們立刻就停下來,一齊看著卡扎因。地上的兩個人蜷縮著,渾身是傷。
卡扎因已經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軍官馬上說:「奇洛和他的僕人先裝死,然後趁送飯的人不備,逃跑出來,我們剛把他們追回來。」
林可歡喃喃的說:「奇洛醫生?」
林可歡就要走過去,卡扎因一把抓緊她。林可歡扭頭瞪著卡扎因:「你放手。這是怎麼回事?奇洛醫生他還活著?」
卡扎因咬牙說道:「我根本就沒殺他。我想有些事你應該知道了。」說完,對著軍官們說:「把他們帶過來。」然後拉著林可歡走回院子。
奇洛整個兒人都乾瘦憔悴的脫了形,鼻青臉腫著,從頭到腳舊傷疊加著新傷,破爛勉強遮體的髒袍子根本掩蓋不住渾身的青紫。
嬰兒還在啼哭著,卡扎因揮手招來一個軍官,吩咐說:「你抱他去那邊的土屋,交給大嫂照看一會兒。」說完從林可歡懷裡接過孩子,交給軍官。
林可歡呆呆的看著奇洛,雖然為他仍然活著而高興,卻更因為卡扎因他們的殘暴而憤怒。奇洛一直趴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林可歡他們一眼。
卡扎因冷冷的說:「奇洛,你當時是怎麼騙可可的?你為什麼要騙他?」
奇洛渾身輕微顫抖起來,一臉羞愧。
林可歡迷惑的看了一眼卡扎因,然後慢慢蹲下身子,看著奇洛溫和的說:「奇洛醫生,能看到你還活著,我真高興。」
奇洛似乎愈發的羞愧,乾脆雙手捂在臉上。
卡扎因冷笑:「怎麼?你當初敢做,現在卻不敢說嗎?」
奇洛依然沒有開口。
卡扎因轉向奇洛的僕人,聲茬色厲的喝道:「那麼你說!」
僕人早就被打怕了,這時渾身抖得就像篩糠,顫聲說:「不關我的事啊,是少爺吩咐我這麼說的,我只好照著說了。」
卡扎因冷哼:「說清楚了,奇洛讓你說什麼?你是怎麼說的?」
「少爺讓我說,我在總統府門前看到了…看到了你們的人頭。我就…就照他的意思說了。」
「那麼你實際看到了嗎?」
「沒有,我…我…其實根本沒有到過總統府的門前,更沒有看到什麼人頭。
林可歡已經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她臉色有點發白,卻絲毫沒有怒色,只是看著奇洛,輕輕的問道:「奇洛醫生,這是真的嗎?你真的讓僕人來騙我嗎?為什麼?」
奇洛這個時候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林可歡,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的說:「我喜歡你,可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你、佩服你。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永遠的照顧你。」因為牙齒都已經脫落,話音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場的人都可以聽明白。
卡扎因臉都快青了,上去就踹了奇洛一腳。奇洛這次死咬著牙,沒有發出慘叫。
林可歡起身攔住卡扎因,迎視卡扎因怒氣沖沖的雙眸。卡扎因看了林可歡兩秒鐘,深吸口氣,忍耐住了。
林可歡重新蹲下身子,柔聲說:「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照顧我,尤其是把我從監獄裡救出來。你走吧,我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說完又看向卡扎因說:「放他走吧。他總歸還是救了我,否則我早就可能死在監獄裡了。」
卡扎因沒想到林可歡能夠如此平靜的對待奇洛欺騙她的真相,深深的看進林可歡的雙眸,那裡面有脆弱,有悲哀,還有更多的竟然是疲憊。卡扎因驀的心裡一疼,下意識的就點頭了。
奇洛和僕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夠死裡逃生,尤其是奇洛,他大聲叫道:「可可!」
林可歡面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來,走回土屋。卡扎因惦記著林可歡,怒道:「快滾!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們。」然後也匆匆走回屋子。
林可歡坐在地桌邊,看著手裡自己曾經寫下的急救方法,有些發呆。卡扎因隨後走進來,林可歡說:「你把這個拿給他吧。」
卡扎因面色不愉,可是不想再刺激林可歡,只得咬牙走出去。林可歡深深吐出一口氣,虛軟下來趴在桌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卡扎因再回來時,已經先去大嫂那裡把孩子抱了回來。他抱著寶寶在林可歡身邊坐下來,一手輕輕撫過小貓柔順的簡單束在一起的長髮。林可歡睜開眼睛抬起頭來,看著卡扎因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這個久違了的笑容很輕,很淡,卻令卡扎因感到微微的心安和說不盡的心疼。他靜靜的凝視林可歡,然後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描繪對方依然美麗清秀卻已然透出疲憊的眉眼,久久都不捨得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