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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他說到最後,言語間已經顯露殺機。
在他身後,尚有百餘執刀兵士,頓時殺氣凌然。護在卿如許身前的眾人也一時也被震懾,只覺此番護衛必然如蚍蜉撼大樹,忍不住低喝,「管宴岌!你要做什麼?!」
卿如許卻半揚著下巴,目光中儘是不屑。
「我勸諸位,莫做無謂的鬥爭,也莫放棄正確的選擇。」
管宴岌抬起手來,正欲下令出手,就在此時,正東方向的圍牆上突然躍出幾十道黑影,劍光四射,於冷肅的圜丘中如驚起漫天飛鴉,隨之還有一句高昂的人聲傳來----
「南蒙嶸劍閣在此!!攜十二劍客前來護佑新君!!」
百官與兵衛見狀,也無比驚奇,愣了一瞬才低呼,「什麼?嶸劍閣來了?!」
來人共十二人,皆著黑色勁裝,腰間配一柄黑曜石長劍。人人輕功了得,騰躍間輕盈無痕,轉瞬間便到近前。
許是劍氣過於凌然,這幾人的黑色大氅隨風飄揚,面目冷峻,愈加顯得英姿颯爽,風華萬千。
管宴岌眉頭緊皺,也沒想到怎會有江湖人插手,未及多思索,人已被迫同對方交起手來。
緊接著,又有浩浩蕩蕩的人群分別從圜丘的東南北三道門闖入,從衣著和馬匹可見三撥人馬皆來自不同屬地。
南向的人馬身著黑色鎧甲,舉著盛陽軍的旗號。北向的人馬則身著銀色鎧甲,舉著驍騎營的大旗。而正東方向,也就是方才這批黑衣劍客闖入的正門處,跟著進來一批騎馬的黑衣人,看兵器和衣衫樣式卻又有些差別。
「盛陽軍主帥寧方州護駕來遲!」
「末將常遠帶驍騎營、前銀鞍軍特來護駕!」
南北兩軍各自朝卿如許行禮,便迅速加入了戰鬥。沒過多久,便將管宴岌的范陽軍制服。
管宴岌雖被親衛相護,卻最終不敵,慌亂之間他也狗急跳牆,轉身便撲向了卿如許,意欲以她的性命相挾!
此時卿如許面前正好無人遮擋,眼看著管宴岌手上的長刀已經貼近卿如許!可一道銀光突然在他面前一掃,下一瞬,管宴岌的刀突然墜地,他的胳膊也被劍劃傷,人捂著傷處踉蹌倒地。
常遠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去,擒住了管宴岌。
群臣這才舒了口氣,忙去問候卿如許。卿如許只淡淡地擺了擺手,也沒有去管地上的管宴岌,兩眼直直地望著前方的黑衣男子,又朝他走了兩步。
眾人這才注意到新君所注視著的,正是方才於千鈞一髮之際出手救了她的,一位所謂的「嶸劍閣」之人。
那名男子輕輕抬了抬手指,長劍便在空中挽了個劍花,瞬間回鞘。他這才轉過身,朝著卿如許抱拳一禮,輕聲道了句,「恭賀新君。」
短短四字,聲音低沉動人,尾音還夾雜著幾分戲謔的情緒。
群臣見他不行跪拜之禮,同天子說話也措辭簡略,便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可惜他面上覆有面具,看不清容貌。
卿如許也只朝他「嗯」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群臣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新君的背影,並不知她是否對此人的失禮感到介懷。可站在一旁的佘冕卻能看清卿如許的正臉。
那一刻,佘冕的神情也變得異常古怪。
----因為他看到卿如許竟然朝那名男子笑了笑。
笑容清淺,雖只在她臉上浮現一瞬,卻是艷麗奪目,美不勝收。
佘冕的眉頭又緩緩地皺在了一起,似有隱憂。
待得所有亂黨已盡數被俘,殿前司指揮使將人押到卿如許面前,跪地高聲稟告道,「陛下,所有亂黨俱已在此!參與謀反的是管氏、盧氏、楊氏三大家族,他們麾下的范陽軍、隴西軍、華陰軍皆已被擒,等候陛下發落!」
雲層西移,清晨的日頭便撥雲見霧,灑下屢屢金光,照耀在圜丘中。
卿如許點了點頭,她站在台階上,一襲血紅的袞服在陽光下顯得艷麗奪目,上面繡著的金龍也愈顯威風凜凜。她望向石階之下,見得禁軍、銀鞍軍、盛陽軍和黑衣客呈四個陣隊,齊齊望著她。
「諸位愛卿趕來得及時,又一舉殲獲亂黨,為我南蒙平亂,此番救駕功不可沒。」
她轉頭又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意有所指道,「.......待本宮完成登基後,定會為諸位論功行賞。只是不知.......」
那名男子聞言,輕斜唇角,又一抱拳,接過話來道,「.......陛下客氣。為南蒙平戰亂、除奸佞,亦是吾等之所求,不敢居功。無論江湖朝廷,本也並無本質上的界限,能為陛下盡綿薄之力,亦是我江湖人的榮光。」
那十一名劍客皆靜立於他身後,顯然都以他馬首是瞻。而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大批黑衣人,於方才對敵之際已經顯露一個,個個也都是頂尖的高手。
而今危機過去,群臣對他們都是好奇得不得了,這裡整頓這半天,竟也沒人提起還未完成的登基大典。顯然弄清這批天外來客的身份,儼然比登基大典還要令人期待了。
卿如許已然看破眾人的心思,便指了指身後群臣,道,「這裡皆是我朝的肱股之臣,其中不乏與江湖人接觸甚微者,尚還不了解諸位從何而來。」
那名男子道,「倒是吾等失禮,方才倉促,還未同陛下正式介紹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