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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御史台的人答「有」,又回頭看了看馬上的女子。
管宴岌見了,道,「南蒙只有一位陛下,若非陛下親自蓋印,旁人不算。」
不等御史台答話,卿如許道,「南蒙自然只會有一位陛下,也自然是陛下親自蓋印。」
管宴岌頓了頓,看著她,道,「何以證明?」
卿如許道,「御史台既出文拿人,自是親見。」
管宴岌又問御史台,「這是陛下親自授印?」
御史台的人答道,「陛下立下詔書,已將國事交託於儲君。」
管宴岌看了看卿如許,自然知道這個「儲君」指的是誰。
「可這些日子以來,本官從未曾聽明川帝公布立儲詔書。」
卿如許淡淡道,「管大人先前不是一直臥病在床麼?不曉得也是正常。」
卿如許言語中的譏諷之意鮮明----管宴岌站得端正,全身上下看不出有一分虛弱之色。
管宴岌臉色白了白,又道,「就算是立儲,也當遵循祖制,既無誥封儀式,又無.......」
「.......不是立儲。」卿如許打斷道。
她猛然振臂一舉,亮出手中一道明晃晃的詔書,道,「.......而是直接繼位。」
座下眾人譁然。
管宴岌頓了頓,臉色驟變,又道,「陛下如今人在何處?!陛下身體康健,怎會立下若非他本人宣召,又豈知詔書真假?若不知詔書真假,又豈知有人不是居心叵測,魚目混珠......」
卿如許在馬上揚了揚下巴,打斷道,「......這不是你該憂心的事。」
御史台的人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護在她身邊的盛陽軍和驍騎營,立刻附和道,「如今御史台拿人手續齊全,若管氏再多言,當以抗旨論處!」
侍衛步軍司的兵士立刻拔刀,立刻就將管宴岌圍了起來!管宅的下人和女眷都驚叫著抱作一團,遂也被兵士攔了起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殺伐決斷定局勢
管宴岌看著已經對卿如許俯首側耳的各方勢力,臉色陰鬱道,「我管氏三代矜矜業業、為國效力,為南蒙打下半壁江山,便是先帝也要對我管氏以禮相待!爾等今日這般不分青紅皂白,這不止是在打我管氏的臉,也是要讓天下人笑話.......」
&nnbsp;「半壁江山?」卿如許冷笑一聲,「聽聞今年春闈管氏出了一位大字不識一個的舉子,這也是為國效力,這也是矜矜業業?我南蒙給管氏的榮寵已經太多了,多到讓你們險些忘了國法綱常吧?」
她又道,「太子灼正是風華正茂之年,而今枉死,你也敢說與管氏毫無關聯?」
管宴岌看著她,提及太子灼,眼底已經起了些許憤怒的猩紅,「你問我為何?若非是你,林兄要為你籌謀.......」
「.......你當他是為我?」卿如許卻又哼了一聲,反問道,「你們每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你們自己,與我何干?」
管宴岌瞪著她,手指已經在衣袖中攥緊,半晌,才又道,「原來,你來南蒙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而盛陽王,從始至終都並非不爭.......」
卿如許不置可否。
思及以後門閥的未來,管宴岌心中已感大勢已去,當下閉目嘆了口氣。
片刻後,又道,「我且最後問你,林疏杳.......在此事中究竟知情多少?」
卿如許知道,他是想問林疏杳究竟是否也是執棋人。
但她終是什麼也沒說,只擺手命兵士將管宴岌帶了下去,又命令封鎖管宅,所有人等皆禁足於府中,若有人擅自離開,准先斬後奏。話畢才拂手而去,徒留一屋子女眷的驚惶哭聲於傍晚低鳴。
離開管氏,她又去了隴西盧氏,亦是同樣的處置法子。
因著背後又有盛陽王撐腰,手中又有明川帝的詔書,待諸臣收到消息醒悟過來時,她已趁四大家族還未通氣,將其中三個家族都鉗制在御史台。
狠厲果決,手腕乾脆,是南蒙群臣心中對她這位新儲君的第一認知。
離開御史台,她這才依循祖制,兩手一丟,都交由盛陽王去處理。
朝中爭議不斷,大抵分為兩派,一派支持盛陽王和苒華,另一派則持懷疑態度。明川帝到底沒有露面,只留下一紙詔書,這倒也落了些話柄。
待得半月後,諸事已定後,明川帝的那一道詔書才終於公諸於世----明川帝自知老矣,意欲歸隱佛門,親鑒苒華公主身份,冊立其為儲君,命其即刻繼位。
詔令一發,大局已定,懸在御史台的門閥謀害太子案也立刻有了定音。主事也都隨著新君上位,想按照她的意思處置。
文書遞到卿如許面前,請她過目。卿如許掃了一眼,說了一句「哪朝哪代容得了謀害儲君的叛賊?年輕士族還將為國效力,而有些寒族子弟也該一展拳腳了」。御史台便記下了這句話。
回去就將三大家族的掌家人定為梟首,而對其子嗣親眷則是從輕,不予連坐之罪,只將門閥削爵奪權,一改其掌控州郡的做法。樞密院又擬了「寒人掌機要」的新政,意欲提拔一大批寒族子弟,參與分管各州郡。
批文只差最後一道,只待登基大典之後新君上位蓋印,便可下發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