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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管思似乎輕輕鬆了口氣,眼睛卻依然沒有離開那支辛夷花,又出聲道,「那大姐要不再選選別的?」
管嫣道,「不了,我就這支吧。」她說著,就將那支辛夷花收了起來,又張羅著替卿如許戴那一支丹頂鶴絨花。
管思無奈,見趙嬤嬤將托盤端到了她面前,她又伸出玉指,不太滿意地撥拉著剩下兩支,又轉頭看向管槿,道,「三妹妹也一起看看吧。」
管槿便坐到她身側,看了看托盤裡的絨花,猶豫了片刻,抬手伸向那支如意,「那就這支吧,方才姐姐不是更喜歡那一支.......」
她話音未落,就見管思突然伸手先一步從管槿手下奪了那支如意絨花,然後狀作無事地放在手上來回比劃,「那我就選這一支吧。」
可管槿的手還悻悻地懸在半空。她頓了頓,才抬眸詫異地看了一眼管思,「我還以為二姐更喜歡......」
她看著那支萬年青,將後半句話咽進了肚子。
管思的臉上帶著幾分得逞的快意,她提高了聲音,笑著道,「是啊三妹,瞧你二姐我待你多好,把我最喜歡的萬年青都讓給你了。咱們姐妹一體,你也要記著姐姐我的好啊。」
管槿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卿如許和她的大姐管嫣,無辜的眼中流露出一種難堪而委屈的神色。她垂下眼眸,用低低的聲音回道,「.......謝謝二姐。」
宴席的上首位,管宴岌已經開始行祝酒詞。
卿如許看了看管槿,見她此時面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委屈,她緩緩地伸出手,拿起那支萬年青,只捏著絨花細細的柄,小心地將它收進了袖中。又捏緊了袖口,確認放置妥當,唇邊泛起一絲狡黠的弧度。
卿如許轉頭看了看管思,見她面上笑容雖開懷,可方才得來的那支如意絨花只擱在桌子的一旁。而管嫣的那一支,卿如許原以為她也收進了口袋,但方才敬酒起身,才見她身側的地上,正擱著那朵辛夷花。
卿如許再次看了看這三姐妹,輕輕地搖了搖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酒樓暗救落水人
晚宴結束,林疏杳就約了管晏岌一同去書房議事。
卿如許也不好來的第一天就讓阿爭上房揭瓦去探聽主人的事,就帶著阿爭乖乖地回了自己院子。可才一入夜,就有人敲她的窗子,毫無意外地是顧扶風。
他這回沒有進屋,只站在飄著梨花的夜色里,英挺的眉宇下是一雙含笑的眼睛。
「塗了什麼,這麼香?」
卿如許見他湊過來輕嗅,就笑著推他,又看了眼屋外,見婢女的屋子都熄了燈,阿爭正在院門口守著。
「這兒你怎麼都敢闖?」
顧扶風看了一眼這院落,問道,「住這兒感覺如何?可有人為難你?」
卿如許想起那支辛夷花,道,「家大業大,子女又多,總免不了有些你爭我搶----倒是不關我的事,只偶爾被人拿來做擋箭牌。」
「哦?」顧扶風卻偏了偏頭,想了想,才道,「管府三個女兒,你要多留意二房那一位。」
卿如許見他這話來得沒頭沒腦,不解道,「怎麼了?說得你好像見過她們似的?」
顧扶風道,「倒是沒見過,但想也想得到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嗯?」卿如許詫異,「說來聽聽?」
顧扶風轉了個身,半倚靠在牆邊,道,「你的柳叔敢帶著你住進這管宴岌的府邸,這說明他們兩人起碼在表面上關係匪淺。管家三代人在朝中為官,府門深厚,我可不信管宴岌毫不知曉你的身份。他是個將野心寫在臉上的人,一心只想著自己的仕途,顯然不會有心思插手家宅內的事。」
其實對於這一點,卿如許心裡也有猜測。那日初見時,管宴岌當著林疏杳和她的面提林幕羽,對於一個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揭人傷疤。可管宴岌堂而皇之地提了,那麼這是說給誰聽的呢?
也許林疏杳對管宴岌也並未完全透露實情,他就是要讓管宴岌猜,所以管宴岌也不得不親自試探。
再結合林幕羽生前同盛陽王的聯絡,那麼現下林疏杳同管宴岌的關係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管府的主母是從從滄瀾侯爵府出來的嫡女,也就是皇后的表妹,這麼顯赫的身份,府中上下都待她尊敬有加,二房三房根本不敢造次。這也是為什麼她的嫡長子十三歲就能投軍領兵,而今在工部任職。而二房的庶子明明三年前就進了樞密院,卻一直只停留在一個小小的兵籍房小吏上。可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二房卻依然極得管宴岌的寵愛,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位二夫人一定不是個『等閒之輩』。單是看這些,也就不難猜測他們的子女是什麼樣的了。」
顧扶風轉了轉眼睛,繼續道,「我猜他家三個女兒,長房那位嬌生慣養,永遠拿最好的,所以是個事事自掃門前雪的人。而二房那位因母親受寵,又夾在長房和三房中間,所以眼睛只往上看,半點兒不往下瞧,定不是個好相與的。而三房母親無靠,自小被欺負慣了,應該膽小怯懦,是個以躲為先的主兒。」
卿如許聽他對人家的底細了解得十分仔細,分析得頭頭是道,又思及那三位小姐的品性確實與他所猜測得出入不大,心中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