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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卿如許又笑著道,「所幸陛下和三殿下都無大礙,這便是我大寧之福了。」
寧帝點了點頭,轉頭道,「玦兒,你這幾日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歇吧。這兒有卿如許就成了。」
承玦訝異地看了一眼寧帝,又看了眼卿如許。卿如許沒有回頭看她,繼續做著手邊的事。
他只得起身行禮,「是。那就有勞卿少師了。」說罷,躬身退行而出。
寧帝又擺了擺手,讓宮人也出去。卿如許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並不驚慌,放下手中東西轉身回到寧帝的床榻邊,合手於身前,等著他開口。
經過這一回事件,被毒藥摧殘的不只是寧帝的身體,也有他的心。二皇子的悖逆人倫於大逆不道,也深深地刺痛了他作為一個父親的自尊。
寧帝的臉上印著深深的皺紋,人也似比以往蒼老了許多。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面前的女子,才出聲道,「你前些日子,到底去哪兒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囫圇解釋表忠心
單看在這段日子承奕那般護著她,寧帝便已經對瘟疫之說打上了疑問。若非近日又鬧出這一樁事情來,他也不會今日才留下卿如許問清楚事由。
卿如許張口就答,「回陛下,沒去哪兒,確實一直都在養病。」
「還敢狡辯?」寧帝不悅地皺起眉頭,嘆了口氣,「難道就連你,也要隱瞞你的父皇?」
寧帝這話說得已然帶了些情緒,仿佛被二子承瑛所傷害的傷口還往外滋滋地冒著血。
卿如許的語氣便放軟了些,道,「不是,臣自是不敢也不願隱瞞陛下。」
「還叫陛下?讓你這丫頭喊一聲父皇,怎麼就那麼難?」寧帝搖搖頭,瞪了她一眼。
卿如許見寧帝話雖是責怪,卻語氣親近,不似真的生氣,想來----上回他們二人雖鬧得不好看,但寧帝思量之後已經接受了上回她的提議。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寧帝又拍了拍榻邊,示意她坐下。
「還不照實說?」
卿如許抿了抿唇,似有猶豫。
「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朕,若你真是去了哪兒,只要你安然無恙,朕還會怪你不成?你既然見過銀鞍,他必然也留給你些許指引,這一點朕心裡清楚,你也不必讓自己心裡較勁。你是朕的女兒,唯一的女兒,朕只有為你擔心的份,難道好不容易尋回了你,朕還要把你從朕身邊趕走不成?」
聽著寧帝提及銀鞍,卿如許心底里覺得有些可笑,他想知道的不就是這個麼。如今他的四個兒子,陪在身邊的只剩兩個,卻也沒見他對已經失去和即將失去的兒子感到傷心,可見他說得父女之情,也未必是真的。
可到底人家先給了梯子,縱然最是無情帝王心,她也得照梯子下來才是。
「陛下乃一國之君,自是什麼都看得明白。」
寧帝聽她言語鬆動,問,「所以你不必有什麼顧慮,你只消告訴朕,銀鞍當日給你留下的是什麼東西?你是去見誰了?」他問罷,朝後仰了仰,狀似輕鬆,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卿如許。
卿如許抬起頭來,一雙剪眸看向寧帝,倒是真真切切坦坦蕩蕩。
「臣確實是病了,只是不是瘟疫,而是被人刺殺。」
寧帝一聽,顯然有些意外。
「刺殺?誰要害你?」
卿如許搖了搖頭,「臣也納悶呢。當日銀鞍將軍身體已經不行了,只給臣留了一塊絹帕.......」
寧帝聽到此處,渾濁的眸子不易察覺地波動。
「.......他再什麼都沒多說,臣也不知道那絹帕能做何用,只敢貼身藏著。」
卿如許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來,雙手遞到寧帝面前。那帕子有些發黃,看邊緣撕裂的痕跡,似乎是從扇面上劃下來的。
卿如許佯做不解,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那日臣去奕王府時便突然遇到了襲擊,身上中了一刀,險些喪命,幸而三皇子趕到及時,才救了臣。當時有兩名刺客被三皇子抓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提審,這倆人便咬碎了藏在牙後的毒藥自盡了。」
寧帝看著她,面帶狐疑,「查到是什麼人了麼?」
「臣那時重傷,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後來聽三皇子說,看著他們身上的衣衫用料不俗,但似乎並非出自大寧,倒像是......南蒙皇室的元寶梭織。」
卿如許頓了頓,繼續道,「三皇子不知我的底細,但想到他們既然沒有得手,定還會再來第二遭,為恐打草驚蛇,便沒有將此事立刻聲張出去。畢竟牽涉兩國,一個弄不好,容易把事情鬧大。所以等我甦醒後,他這才同我商議,決定一同誘敵,想著屆時抓到人犯,也好給一切事由作解,於是才有了臣後來搬出奕王府,去了郊外之事。」
寧帝聽了,顯然有些將信將疑,這與他預想的狀況相去甚遠。
「你們是為了抓刺客,才不肯露面?」
卿如許有點兒心虛,又在心裡給自己鼓鼓勁兒,解釋道,「原也不必拒不見客的,只是開始時臣傷重,而三皇子心中也有些顧慮......他擔心臣會是敵國的奸細,又擔心長安中還有其他潛伏的刺客,臣一時也無法自證清白,三殿下就看我看得緊一些,以免......我同敵國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