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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獨臂轉過身來,看了眼阿織,又看了眼瘸子,垂下腦袋,別彆扭扭地道,「還問我幹啥?你們都去,我當然也去了!」

    瞎子和瘸子聽了,也都笑了。

    獨臂這才轉過身來,道,「阿織是個姑娘,咱們男人怎麼能讓個小姑娘一個人去犯險?反正我獨臂可干不出來這樣的事!再說了,瞎子說的在理,咱們雲海四怪既然當著關帝的面拜了把子,那就是要同生共死的。」

    阿織愣愣地看著他們三人,突然,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口中道,「你們......嗚嗚......這回,這回要是咱們都死了......黃泉路上......不對,是下輩子......下輩子我阿織也還要跟你們三個做兄弟......嗚嗚嗚嗚......」

    瘸子和瞎子聞言笑了笑,又給阿織拿自己的衣袖袖子抹眼淚。

    瘸子道,「行了阿織,走吧!再過一會兒咱們該追不上顧扶風了!那小子的馬可快著呢!幸好他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咱們為他,也不算太虧!」

    阿織連忙抬手擦乾淚痕,道,「嗯,咱們走!咱們雲海四怪,就是陰陽路上也不分開!走吧!」說罷,四人便齊齊上馬,朝著顧扶風離開的方向縱馬追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陌生相助江湖恩

    離開了方才一直踩著的那隻腳凳,薛不臣整個人才全然顯露了出來,透露出更多的古怪。

    之所以說是整個人,是因為除了他額頭上的十字疤痕,他的身材也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在一張正常大小的頭顱下,是一具不合比例的身子。肩窄,手小,腳小。說是侏儒,卻也沒有侏儒那麼矮小,好像他的身子如果能再長大一點,只是一點點,就能與正常人無異了。

    於是這種矮小,便只傳達出一種強烈的感覺----遺憾。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種印記,永遠地篆刻在了薛不臣的人生之上。他創造的十字徽記,也是因此而來。帶著一種對命運不公的反叛與抗爭,也帶著一種要讓所有人都同他變得一樣的憤然。

    他要用這個徽記,向這天下所有的人證明----

    你們所認為的遺憾,也可以成為一種正確的標準!

    葉燼衣低頭看著這個矮小的男人,她已然見過他幾面,卻依然無法掩飾住自己眼眸中的異色,依然會不自覺地打量他的手,他的腳,他那古怪的甚至有些可笑的身材。

    她也曾經因為自己脖頸上的胎記而感到缺憾,但那種缺憾同她驚人的容貌相比起來,還是太微小。尤其在看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她的那一點兒缺憾愈加的不足掛齒。

    薛不臣自然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但他挺了挺胸膛,讓自己的面容變得很冷,裝裹出一種威嚴,道,「你想見的那個女人還沒來呢,怎麼不好好等著?」

    葉燼衣道,「你,你是不是在騙我?她根本不會來,你也不會替我殺了她,你的目的其實是要害死扶風哥哥,是不是?」

    美人落淚,總是令人心懷不忍的。

    但薛不臣卻很無情,「你現在才明白過來麼?其實你說的那個女人,我都不知道是誰,說不定壓根兒就沒有這個人呢。不然你說顧扶風為什麼還要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呢?呵,女人啊,終究會被這些情情愛愛所左右,用嫉妒的筆,將自己推向愚蠢的深淵。」

    葉燼衣愣住了,滿眼的難以置信,「你......你居然利用我!」

    男人不置可否,仰頭欣賞著那份花容失色的美麗。

    葉燼衣茫然四顧,急迫地似在尋找什麼人。

    「淵兒呢?淵兒呢?淵兒!淵兒!」

    她高聲呼喊著,直到從外面打鬥聲中分辨出樓下微弱的孩童的哭泣聲。

    「淵兒?淵兒你在哪兒呢?」她連忙要衝下樓去,卻又被身旁的殺手拽得緊緊的。「薛不臣,你把淵兒帶到哪兒去了?你讓我見見他!你不要傷害淵兒,他還是個孩子!」

    薛不臣好整以暇地道,「當然是按照計劃得來,好好地在這兒等著你的顧扶風來救你吧。你不是覺得他不愛你麼?那你現在應該好好享受這一刻,親眼看著他會為你們母子流多少血,灑多少淚。」

    葉燼衣也似沒了主意,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泣不成聲,緊緊地捂住嘴唇,整個人都在不住地顫抖,「不......不......扶風哥哥......淵兒......」

    她到底是個女人。

    如今所能做的,又還能有什麼呢?

    她聽到外面的喊打喊殺聲,又忙想爬起身來朝欄杆而去,「扶風哥哥!你快走!嗚嗚嗚......你不要管我們!你快走啊扶風哥哥......」

    嬌弱如花的女子,被鉗制在兩個人的鐵臂之下,根本沒有掙脫之力。

    薛不臣看著她,不屑地搖了搖頭。

    自古溫柔鄉便是英雄冢。

    可是,容易摧殘的花兒,即便再美,也還是.....

    沒甚意思。

    逐夜人已經為這一戰做了十足的準備。基於薛不臣的特殊癖好,他們的打法也不著急,甚至帶著些許玩弄的意味。

    就像一群冷不防要咬人的蛇,難纏得很。

    顧扶風的身上已經被擦出大大小小的傷口,可打了半天,都還沒能進得樓里。他正有些煩躁,便突然感到後肩一陣劇痛----他被一柄寒槍刺中了。

    他立時回手相刺,拔出長劍,對手的鮮血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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