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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屈打成招,你終會.......授人以柄......」

    許朝陽甩了甩手,道,「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要太聰明。」

    他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樣東西,又走到卿如許面前,道,「知道這是什麼麼?」

    卿如許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似乎是一個剪刀模樣的,卻比剪刀要纖細很多的刑具。

    許朝陽摸著刑具的邊緣,耐心地解釋道,「這個,叫作『美人皮』,顧名思義,是用來給美人剝皮用的。當你用尖銳的兩頭刺入身體以後,可以通過中間的軸承使力,讓兩個尖頭相扣,就像你們女人常用的剪刀一般。表皮上只有兩個小針眼,可裡頭的筋啊肉啊的卻都已經被絞爛了。因為能夠保持皮膚的完整,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所以才美其名曰----『美人皮』。怎麼樣,喜歡麼?」

    卿如許閉上了眼,不願同他再費口舌,玉蔥般的手指卻不住地顫抖。

    許朝陽湊近她,低語道,「別害怕。也就比剛才,疼了那麼一點點。」

    他的話音像是從齒縫裡咬著牙發出來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卿如許很想罵人,可她實在沒力氣。

    疼痛如期而來。

    全身的皮肉都在震顫地翻攪,似被細小的刀子一點點挑破肌理,如被凌遲。

    卿如許忍不住呻吟出聲。

    豆大的汗珠划過臉頰,順著下巴一顆一顆地滴落在衣襟和地板上。

    她修長的脖頸上也是一片汗漬,濡濕了領口的衣衫。

    在煉獄般的折磨中,卿如許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暴戾恣睢針鋒對

    「嘩----」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水潑醒。

    渾身已完全濕透,地牢陰寒,冷風一過,卿如許如跌入冰窖一般,冷得牙齒直打顫。可身上的傷口,又像炙烤在火上,火辣辣地刺痛。

    漫長的痛苦中,她已經分不清傷口究竟在何處,只覺得每一寸皮膚都撕裂般的劇痛。意識也在重重重擊下有些渙散。

    她的小腿已經失了力,身上的繩索也勒得骨肉生疼,她只能緊緊依靠在刑架上,方能堪堪地站穩腳跟。

    許朝陽的面容又在眼前不住地晃動。

    「怎麼樣?是不是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得罪我?為什麼要跑來當女官?為什麼要來長安?求我,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在許朝陽說出這句話之前,卿如許的心中每一刻都在渴求著死亡。因為死亡才能結束這滿身的痛苦。

    但當她聽完了這句話,她張了張口。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求死。

    但那時,又有無數人的面孔在她眼前重現。

    她是何等艱難地才活到今天。

    何等艱難地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大仇未報。約定未了。

    她,還不能死。

    卿如許咬緊嘴唇,她希望自己能再清醒一點。

    許朝陽不耐煩地催促道,「求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卿如許吸了口氣,費力地吐出一個字。

    「滾。」

    許朝陽眼露狠色,一抬手。

    「啪----」

    這一下聲響巨大,連旁邊的兩個獄卒都忍不住低了低頭,瑟縮了下。

    卿如許的臉狠狠地偏向了一側,凌亂的長髮也貼在面頰上。

    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死到臨頭,嘴還這麼犟。像你脾氣這麼又臭又硬的女人,到底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的?說說吧,爬過誰的床?南宮暮辭?二皇子?還是陛下?」

    卿如許聽他越說越過火,忍不住出聲咒罵,「許朝陽,你不得好死......」

    又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耳朵嗡嗡作響,卿如許幾乎聽不清面前的人還在說什麼。

    許朝陽動起手來,也有種喪心病狂的陰毒。

    他一把掐住卿如許的脖子,手指漸漸收緊,看著她顰著眉頭,呼吸不暢,面容漲紅。

    「......自己還只是個女人呢,還想替別人出頭。怎麼,那混族狗叫什麼安慈的,也是你的相好麼?他給你什麼好了,你就敢為他來得罪我?賤人!」

    卿如許整個喉嚨都被許朝陽掐的要炸開了,她努力從喉嚨中擠出幾個音節,道,「你自己齷齪,看人也齷齪......」

    「啪----」

    又是巨響的一巴掌。

    卿如許咬破了唇角,滲出了淡淡的血跡。

    許朝陽鬆開了她的脖頸,又去抓起她的衣領,「我倒是低估你了,自己落在我手裡,還敢派人出去狙殺太子,想斷我們的後路。哼,蠢女人!看看你今日死在這兒,又有哪個跟你有過歡好過的男人,敢來給你收屍?別以為爬過別人的床,當了女官,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到底不過是個沒用了就被人扔了的婊子!」

    卿如許聽著許朝陽言語下流,倍感折辱。縱然身體已無抵擋之力,可心頭那股不肯低頭的勁兒愈加燃燒了起來。

    「......許朝陽,你嘴巴放乾淨點兒。想讓我服軟,沒門兒。你有什麼刑具儘管來,今日我要是說一句我怕了,我就不叫卿如許。」

    「哼,脾氣倒挺硬。別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好像自己多清純似的。自己非要往男人的戰場裡鑽,為的是什麼,還用人說麼?說到底,你跟窯子裡的娼妓有什麼區別?」許朝陽的聲音如從地府傳來的一般,帶著陰毒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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