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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那不挺好,送上門的把柄,且都收好放著,以後都有用處。」
顧扶風笑笑,轉了個身繞到卿如許身側,俯身趴在桌子上,朝她擠擠眼,「咱倆做個交易唄?」
卿如許斜睨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什麼交易?」
顧扶風抬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箋,朝她揚了揚,狡黠地一笑,「還想看麼?」
信紙就在她眼前晃悠,瞧著紙張邊緣已經有些髮捲發黃了。卿如許目光微微收緊,
怎麼這個東西他還揣在懷裡呢?
那日她一直追問這信箋是什麼,顧扶風只說是一封情箋,後來雖然倆人有些不歡而散,可若說她不好奇也是假的。
卿如許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交易……那,條件是什麼?」
顧扶風方才還擔心她已經忘了這封信,或是故意要說些話來氣他,此時見她不動聲色,知道這女人嘴上不饒人,到底還是心裡介意這份信的,也便鬆了口氣,笑道,「你跟承奕寫的信里說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就把這封情箋給你看。」
這條件,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她給承奕的信里真沒寫什麼,可顧扶風這麼介懷,還貢出這麼大的秘密,那麼左右也是她占便宜了。
卿如許很爽快地點頭道,「成交。」
她話音一落,就劈手奪了那封情箋,「我先看看你的。」然後拿著信,就避開他,起身走到窗邊兒去了。
想看很久的情箋就在手邊,可她竟有一點心慌。
待會看完了,她應該作何反應,才能讓兩個人不覺得尷尬呢?是該一派淡然地說「這情話寫的也不怎麼樣嘛」;還是應該笑著說「可以啊顧扶風,喜歡人家你就上啊」。
她握著那信箋,又朝顧扶風看了看。
顧扶風坐在她剛才的位子上,翹著腿,懶洋洋地斜倚在椅背上,一手托著腦袋,正笑眯眯地等她看信。
要是她現在說她不想看了,好像……會更尷尬吧。
她深知顧扶風這人有多磨人,到時候又該追著她問為什麼了。不然,還是打開看看吧。
卿如許默默吸了口氣,打開了信紙。
顧扶風的笑意更深了,仔細瞧著她,不肯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卿如許盯著那攤開的紙張看了半晌,才慢慢、慢慢地合上了信紙。
「怎麼樣?寫的好吧?」顧扶風坐起身來,胳膊又支在桌上,托著下巴朝她笑。 「是不是一筆一划,都能看得出其中的綿綿情意、深沉思念?」
卿如許現在的表情,十足的古怪。
準確來說,是掩飾不住的尷尬與窘迫。
半晌,她才抬眼去瞧顧扶風,「你……你從哪裡……找來的?」
她眼神閃爍,面頰也微微泛紅。
顧扶風一雙星眸亮盈盈的,顯得十分無辜,「我一進門,就看見這紙明晃晃地攤在桌上,就是想假裝沒看見都不行啊。」
卿如許暗暗咬了咬嘴唇。
這個東西,她怎麼會忘了收呢?
「你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寫這個做什麼?」顧扶風嘴邊噙著一絲壞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孤館閒書投心事
這信箋說來並不是信箋,只是她有次百無聊賴之際,信手在紙上塗塗寫寫的草稿。
說來已經有些久遠了,她都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她只記得有回顧扶風出遠門了,她平常忙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她那幾天休沐,忽然閒了下來,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她本想看看書寫寫字,打發打發時間。剛一坐下來,就一不小心就打翻了筆架子,有根毛筆還掉在了硯台上,墨點濺得到處都是,連她的衣裳都不能倖免。
她一著急,張口就道,「扶風你快幫我……」
話沒說完,人就呆在了原地。
她才想起來,顧扶風這次走了好久了,大概已經有四個月都沒回來過了。
她默默收拾完書桌,重新坐下來,提起筆,卻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她想起以前她忙事情的時候,顧扶風就坐在一旁跟她閒扯,還老說些玩笑話故意逗她。她本來手邊就一大堆要處理的事兒,忙都忙不過來,他還老要跟她聊些有的沒的,煩得她腦殼疼。
有好幾回她在寫公案,他在一旁插科打諢,講些拂曉在各國傳回的見聞趣事,害得她不小心寫了幾回錯字。
偏偏這人還是個混不吝,你罵他打他他都不走,死皮賴臉地非要杵在你眼窩子裡,她也拿他實在沒辦法。
可有的時候他又很安靜。
她讀書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喝茶。她嘴唇一動,就有熱茶送到面前。她想拭汗,就有帕子遞到她手邊。她一伸手去拿筆,就見墨都已經給她磨好了。
她有時候覺得,這個人就像是她的眼睛,是她的手。她想做什麼,她在想什麼,他仿佛都比她自己還要了解。
她在桌前胡思亂想著,等她察覺過來時,發現她面前的紙上已經寫了三個字----
顧扶風。
「這,這不過是個名字罷了,你,你瞎想什麼?」卿如許嘴硬道。
「是麼?」顧扶風眨眨眼,「那你說說,你沒事兒寫我名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