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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可麗妃不是主謀的話,那她身後的人是誰呢?

    卿如許猛然頓悟----

    「陛下!今日設局之人,是陛下!」

    承奕點了點頭。

    第一百零九章 舞鏡雛鸞尋人秘

    承弈瞧著卿如許一直摸著自己的脖子一陣後怕,也忍不住失笑一聲。

    卿如許道,「殿下您還笑呢?我今兒見著陛下,他可是案子相關的事一句都沒提,還一個勁兒地打聽我家裡的事。你說我壞了你父皇的好事,他不會是藏著什麼大招,要準備收拾我吧?」

    承奕道,「你且寬心吧。父皇要真想收拾你,今兒還留你一起用晚膳做什麼?也不知道你給我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對你倒是信任,今日給你了管轄命婦案件的職權,只怕以後都要讓你去做他的刀了。」

    她可沒給寧帝灌什麼迷魂湯,左右寧帝還是記著她當初投誠時說的話話----她是一介孤臣,願做陛下的刀。

    不過寧帝敲打皇后一系對她來說也是好事,這就代表許朝陽她不是動不得的。待他日尋著機會,她定要收拾了那許朝陽。

    到了攔玉樓,倆人為了避嫌,一前一後入了包間兒。畢竟是賠罪宴,卿如許便點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卿如許夾了一塊兒玉嬈酥塞進嘴裡,邊吃邊道,「殿下,你方才給我的信箋,真的是澄妃娘娘留給你的?」

    方才倆人入攔玉樓前,承奕突然說有事要請她幫忙,便拿出一封信箋來。那信箋上字跡清秀,是澄妃留下的遺書。

    承奕看了她一眼,見她嘴裡還塞著食物,瞪了她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他正襟危坐,用起膳來端得是矜貴優雅。

    卿如許知道他們這些皇子自小兒就被宮裡鐵打的規矩圈著長大的。寅時便要去書房溫習功課,卯時聽夫子講學,辰時寧帝要過來查考功課和訓誡,巳時進膳,午時也不能休憩,還要繼續讀書,下午又要重複上午的安排,只是課業會換成騎射。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皇子們卻只有五日休沐,連除夕都不能休歇,可比他們這些官員還要辛苦得多。

    一個大活人,從五六歲起開始過上這種日子,那站臥起居的規矩都已經浸到骨子裡了,半刻也放鬆不得。

    卿如許只好默默吃飯,一邊在腦子裡過著承奕那封信箋里的內容。

    澄妃並未直接把遺書給到承奕,而是把信箋藏在了玉瓶,埋在了園子裡。這代表這封信箋的內容實屬機要。

    信箋中文字不多,大多是在說對承奕的愧疚與不舍,可末了卻提到了她的一樁未解心事,先是說她有愧於一個叫綠筠的人,又言要承奕替她尋人。

    「……貳肆柒陸,舞鏡雛鸞。可憐翟鳥,頸邊紅桑。」

    這話晦澀難懂,實難勘悟。

    卿如許想了想,關於「舞鏡」,她倒是知道一個典故。

    昔罽賓王結置峻祁之山,獲一鸞鳥。孤鸞三年不鳴,臨鏡後以為見到同類,便慨然悲鳴,展翅奮飛而死。

    可青鸞舞鏡,是因沒有同類而感孤獨。可「舞鏡雛鸞」,卻是為何?

    不過既然澄妃言明是尋人,那麼這句話必然是關於要尋之人的信息了。只看用詞之旖旎,想來尋的應當是個女子。又是「雛鸞」又是「翟鳥」的,可能這人對澄妃來說還是個年幼的孩子。

    卿如許咽下一口吃食,轉頭就去問承奕,「殿下,您不會……還有個妹妹吧?」

    她以為承奕又要瞪眼,誰知承奕只是擱下筷子,朝她正色道,「若非我日日同母妃處在一處,也要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有個妹妹了。」

    看來不是澄妃的孩子。

    「那這位綠筠到底是何人?娘娘既然對她有愧,就代表有可能她要尋的是這個人的孩子?」

    為了這事兒,承奕已經把先前跟著澄妃的那一批宮人都問了個遍,後來聽得一個老嬤嬤說聽這名字覺得耳熟,這才摸著線索。

    「我去內務府調了檔案,發現這個綠筠先前是伺候我母妃的一名婢女,後來她年紀大了,母親便將她放出宮去了。可如今要找起來,大海撈針一般。」承奕十分頭疼此事,可這是她母親的遺願,他必得盡力而為。

    卿如許安慰道,「殿下也莫要太心急了,澄妃娘娘既然能把這事兒藏了這麼些年,想來事情雖然重要卻並不緊急,興許娘娘只是想讓殿下幫她確認這個孩子的安危罷了。她既留了信兒,定然還有其他線索。咱們再琢磨琢磨,總能找到的。」

    她言之有理,承奕也便點了點頭。

    卿如許見一桌子的菜,承奕都還沒怎麼動就撂了筷子,頗為浪費。她便親自夾起一塊金絲酥,「殿下嘗嘗這個,這是攔玉樓的招牌。」

    點心還沒到承奕碗裡,就見一旁的阿汝突然上前了一步,眼睛瞧著那金絲酥,欲言又止。

    「怎麼了?」筷子懸在碗碟的上空,卿如許扭頭問阿汝。

    阿汝掖手道,「卿大人,殿下不吃甜食。」

    得,殷勤又沒獻對地方。

    「哦。」

    卿如許只好悻悻地收回筷子。誰知承奕卻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斜眼道,「哪有送進別人碗裡,又收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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