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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承奕自然知道卿如許是什麼人,她連跟他私下相處都不願意多說廢話,她此時又怎麼會沒事獻殷勤。

    果然,卿如許下一句話就來了,「娘娘既然不能吹風,那麼今日在珍墨館,娘娘為何打開窗戶呢?」

    麗妃怔了怔。

    卿如許在珍墨館問晚晴開窗的事時,朱衲與南宮自然也聽到了。只是沒想到這樣小的細節,難道會是突破案件的關鍵?

    麗妃抱緊暖爐,還是一副安靜溫和的樣子,道,「珍墨館為了保護書畫,常年不開窗通風,我今日一進去就覺得胸悶氣短,這才開了窗戶。」

    「哦?」卿如許笑著反問道,「娘娘開窗,難道不是因為屋中香氣過於濃郁了麼?」

    麗妃聞言,心頭一震。她強作笑臉,搖頭道,「我不懂你說的意思。」

    卿如許也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希望娘娘是真的不懂。」

    她突然朝門口望去,用手一指,朝著一個小宦官喊道,「你----過來。」

    人群中,走出一個個子矮小的公公來,到了殿中,朝眾人一拜。

    「你是哪位娘娘宮裡的?」

    不等小宦官回答,皇后娘娘低呼了一聲,「方榮?」

    卿如許問方榮,「你方才去哪兒了?」

    方榮埋著頭,道,「奴才……奴才方才……有些內急……」

    卿如許自然知道他不會說真話,又道,「把你的手伸出來。」

    方榮瑟縮著,不肯把手指伸出來。

    皇后見方榮似乎有些心虛,也不由地道:「方榮,讓你伸手,你怕什麼?」

    方榮這才緩緩地張開十指,他的指甲縫裡有些黑黑的,似乎是泥土。

    卿如許這才一轉身,朝寧帝一躬,道,「陛下,此案到此已經查明了。」

    寧帝似乎並不意外,他用杯蓋濾了濾茶葉,喝了口茶,道,「那便細細說來吧。」

    卿如許稱是。

    「今日之案,一切都太順理成章,這便是最大的疑點。」

    「先是鳳印的去向。韻嬪娘娘方才顯然是為了幫助溪杏,想要阻撓用刑,這才臨時編造了一個私藏鳳印之所,可為何卻真的在那裡發現了鳳印呢?其實並不是韻嬪娘娘說謊,所以我便想到,這問題可能出在了聽眾上。」

    「方才我注意到方榮在韻嬪娘娘說完地址後,便悄然離開了。如今他手指里的泥土,足以說明他在說謊,他並非去登東,而是去溧水湖畔埋鳳印去了。」

    「這一點也很好佐證。南宮大人,您方才親自去了溧水湖,請問那泥土可是新挖的?」

    南宮暮辭往出走了一步,道,「確實如此。臣方才見得那泥土過於新了些,也心存疑慮。溧水湖旁的泥土與其他地方不同,因是種了在北方難以成活的茶花,故而也用的是從南方運過來的紅滇泥。現下,只需將方榮指甲里的泥土與紅滇泥對照即可。」

    方榮聽罷,竟也不敢辯駁。

    皇后見狀,驚道,「方榮,你,你為何背叛本宮?」

    可方榮畢竟只是個奴才,便是向老天爺借十個膽子,他也未必敢做下這種事,他的背後勢必有人指使。

    方榮一叩首,道,「娘娘,方榮對不起娘娘。」

    他只說娘娘,卻並未道明是皇后娘娘,還是另有旁人。

    皇后道,「你究竟受了誰的蠱惑?你告訴本宮!」

    方榮咬緊牙關,似是不會輕易說出那人的名字。

    寧帝淡淡地掠過方榮,朝卿如許抬了抬下巴,「繼續說。」

    卿如許道,「今日晚晴說,她是與皇后娘娘您親眼看著鳳印放入盒中的,娘娘可有印象?」

    皇后似是認真回憶了下,道,「不錯,我確實是親眼看著晚晴將鳳印放進去的。」

    「那麼敢問,」卿如許直視皇后,「娘娘可還記得是當時是什麼時辰?外面天氣如何?晚晴是用哪只手將鳳印放進去的?又是用哪只手蓋上了盒蓋?」

    皇后回憶道,「我記得是在……巳時三刻。氣候的話,外面日頭正高,照得人暖融融的。晚晴是用右手拿起鳳印,又用左手蓋上蓋子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微微顰起了眉頭。

    卿如許回頭朝晚晴道,「晚晴,你記得也是如此麼?」

    晚晴不解其意,只是點點頭,道,「回稟大人,是的,那時陽光正好。奴婢如何拿鳳印,也與娘娘所述一致。」

    卿如許微微頷首,轉身朝寧帝道,「陛下,這就是問題所在。」

    寧帝點了點頭,眾人亦是用奇怪的目光注視著皇后和晚晴。

    只有麗妃似乎有些坐立難安,不住地去瞧寧帝的臉色。

    皇后十分不解,「怎麼了?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卿如許笑了笑,問道,「娘娘,您今日同麗妃娘娘去御花園時,難道沒注意到,今天是個陰天麼?」

    皇后愣了愣,朝窗外看了看。

    天色陰沉,不見日光,只有厚厚的濁雲,遮天蔽日的。

    「可我記得上午那會兒子,麗妃來了以後不久,天兒是放晴了的啊……」皇后娘娘喃喃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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