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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5:31 作者: 昔往矣
金畫屏看到那紙張,見上面墨透紙背,頓時心驚,急急道:「草民沒有啊,那帳目都是實打實的支出。比如說……哦對,比如說這酥紅香的材料用的都是珍貴香料,確,確實要比其他香的成本貴上許多。殿下見著那效力,應當知道這香比那些坊間普通的御女香作用高出幾倍……」
聽到「御女香」三字時,卿如許眼皮跳了跳。
「再說.......再說那運輸,草民還需一路打點,確實需要費些銀兩。畢竟,這各州收到各家報官的消息都很快,沿途查的更嚴……還請殿下明鑑啊。」
金畫屏這一番吐露,關鍵點倒是不少。
顧扶風繼續追問道,「這要運的不是普通的物件兒,本王既然走了你香料貨運的路,這便是本王對你的信任,就這麼點兒小麻煩,你自己還擺不平麼?」
他這一段話,不僅是斥責金畫屏,也是在提醒卿如許。
普通運送香料,哪裡需要打點什麼人呢?只怕這金畫屏做的不只是香料生意,還借著運送香料的渠道,運些別的什麼。
金畫屏連忙伏低,頭上冷汗連連。道:「殿下說的是。實在是時間長了,地方上鬧得大了些,沿途查理的便嚴格了許多。咱們的運輸,目標太大,草民確實是有些犯難……還望殿下體恤。草民就是個平頭百姓,靠著做些生意才起的家,要不是託了殿下的福,草民哪能有今天。草民萬不敢做假證,貪污這些銀兩啊殿下。」
顧扶風想了想,道:「你既然知道是本王看顧你,便該多盡些心,也該料理好與同僚的關係,多讓本王省心不是?」
金畫屏想著,這話的意思是相信他了,說他是沒有處理好人際,教人寫了這密信去告黑狀,便道:「是草民的不是。草民以後一定更加謹慎小心,不給殿下添亂。」
顧扶風問:「那你心裡可清楚,寫這密信的人是誰了?」
顧扶風這一問,便是要套出與金畫屏一同聯手的人是誰。
金畫屏想了想,道:「近日這齣了大事,想是……『那邊』沒有料理乾淨。興許是『黑犬』手底下的人怕您怪罪,這才要污衊草民做假帳,掩蓋他們失職之事。殿下您英明神武,可別中了小人的奸計啊!草民對殿下之心,日月可昭,絕對不敢蒙蔽殿下啊。」
顧扶風略一思忖道:「最近出的事,真的同你毫無關聯?」
金畫屏忙道:「真的無關,殿下……殿下……我一向管不到那些事,您知道的啊。」他突然頓住了,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眼中生疑,道:「草民只是管香料和運輸,其他一概不管,殿下,你不知是清楚的麼?怎麼,您,不知道?」
眼看著這戲要唱不下去了。
金畫屏望著面前的顧扶風和卿如許,道:「你,你……不是二殿下?你們……」
卿如許率先站出一步,厲聲打斷他:「金畫屏!本官是大理寺寺丞卿如許,接到密信,稱你與朱雀街鬧事案有著重大聯繫,現要拿你回大理寺審訊!」
卿如許這一咤,威儀萬千,凜然大義,金畫屏一時被震懾得兩眼發愣。
阿爭趁機一個箭步撲上去,要把金畫屏給捆了。金畫屏這才緩過神來,連聲呼喊:「來人,來人!快把這幾個人給我拿下!」
門外立刻有人衝過來。
卿如許見得眾僕從衝進來,便一抬手,亮出自己的官印,喝道:「大理寺查案,如有違令阻撓者,同罪論處!」
阿爭拔刀控制住金畫屏,寒芒刺目,眾人見自家老爺已經被挾持,也不敢再動。
出了畫屏香坊,暮色已然昏沉。
卿如許讓阿爭把金畫屏送去大理寺,便同顧扶風倆人順著巷子往外走去。
「這下教你歪打正著,才發現裡頭原來有這麼多事兒。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跟承瑛有關。」卿如許道:「不過,依你所見,他們借香料之名,暗中運輸的到底會是什麼呢?」
顧扶風想了想,卻並未回答,道:「我覺得,我得再去一趟安平侯府。」
卿如許怔了怔:「你懷疑,這事同安平侯府有關?」
她想了想,道:「哦,對了,那日承瑛登門,確實提到了那夜你們潛入安平侯府一事。我那日就在想,小侯爺楊臻既然壓著事情沒往上面捅,必然有他的顧慮,可承瑛又是從何得知的呢?所以你是懷疑,楊臻與承瑛暗中勾結,他也與此事有關?」
顧扶風點點頭,又問道:「我那會兒趕到時,見你神情有些古怪,你可是發現什麼了?」
第六十章 藏懷情箋人不語
卿如許想起那摻了夢魘草的迷香來,道:「是。」
她覺得今日諸事疑點重重,似乎只需要用一條線來串聯即可。可那條線到底是什麼,她卻還不看不清楚。
「我今日一踏進那房間,便聞到了藥味,是一種迷藥。」
顧扶風面色冷了冷,道:「他點了迷香,要迷暈你?」
卿如許尚在思索中,繼續道:「我原本以為,是那客棧小二陳良也是受了金畫屏蠱惑,這一齣戲,原就是金畫屏故意安排的,用來引我上鉤。可若他自己就是涉案之人,又何必自投羅網呢?故而這邏輯並不通。可為何他要對我用迷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