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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3:17 作者: 籽月
舒雅望看著他,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抬頭望著他,輕聲說:「謝謝。」
呂培剛愣了一下,摸摸頭,笑了。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形容曲蔚然再也貼切不過了,兩天後,他在舒雅望的面前睜開眼睛,當他看清她的那一刻,眼裡的閃過的一絲驚喜,用低啞的聲音問:「你……你怎麼在這?」
舒雅望看著他,冷冷地笑了:「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我當然在這。」
曲蔚然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乾燥的嘴唇被他扯裂,鮮血溢滿了裂痕:「我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很高興。」
舒雅望殘酷的望著他笑:「什麼事?知道麼,你現在是個太監了!或者說人妖?」
曲蔚然的臉忽然扭曲起來,眼睛猛然睜大:「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曲蔚然忽然瘋狂地想爬起來,想看一看他的身體,但他卻動也不能動,只能激動地大喊大叫。
呂培剛連忙跑過去,按住他:「曲先生,別激動。」
曲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他連忙心疼的跑到床邊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曲蔚然瘋狂的大叫:「爸爸!你為什麼要救我?我這樣子我寧願死了!」
「蔚然,沒事的,爸爸一定找人治好你!爸爸問過了,美國那邊說有復原的機會的!你別擔心……」
即使曲父再怎麼安慰曲蔚然,曲蔚然依然痛苦的掙扎著嘶吼著。
曲父猛的轉身,瞪著舒雅望:「是你告訴他的。」
舒雅望站在他身後冷冷的笑。
曲父揚起手來想打她,舒雅望眼也不眨,淡定的說:「你打啊,打流產了可不能怪我。」
曲父恨恨的放下手來,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曲蔚然崩潰的鬧了很久,終於冷靜下來,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他望著舒雅望道:「沒想到為夏木做到這種地步。」
舒雅望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冷笑:「並不全是為了夏木。」
她抬眼,仇恨的望著他:「你毀了我,所以我也要毀掉你。」
舒雅望一字一句的說:「我會在你身邊,折磨你,毀掉你,直到消除我心中的仇恨!」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安靜了一會,忽然用很詭異的眼神看著她道:「雅望啊,你不適合仇恨,這樣的你,我很不喜歡。」
舒雅望緊緊握拳,冷然道:「我從來就不屑你的喜歡。」
曲蔚然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繼續說:「不過。歡迎你來折磨我!我太歡迎了~!」
舒雅望瞪著他,忍不住罵:「你個變態!」
曲蔚然躺在床上,用近似撒嬌的語氣說:「雅望啊,我想喝水。」
舒雅望輕飄飄的瞟了他一眼,沒理他。
曲蔚然看著他,像孩子一樣報怨道:「啊,你怎麼能這麼冷漠呢?我是你老公呢。」
舒雅望扔掉手裡的書,猛的站起來:「想喝水是吧?」
她走到床頭櫃前,將滾燙的熱水倒進玻璃杯里,拿起來就要往他嘴裡灌,呂培剛連忙跑過來阻止她,將她的手拉開:「住手,住手。天啦。」
兩個人在拉扯的時候,熱水灑了出來,燙到舒雅望的手,她的手一松,水杯花落,一杯水都灑在杯子上,舒雅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可她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拉住,她抬頭望去,只見曲蔚然一臉心痛的說:「雅望啊,你的手燙傷了,疼不疼。」
舒雅望愣了一下,猛的抽回手,冷冷的低咒道:「瘋子。」
說完她不再看他,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氣憤的使勁擦著自己的手。
呂培剛無奈的一邊嘆氣一邊幫曲蔚然換了一床被子:「你幹嘛老惹她。」
曲蔚然笑容滿面的盯著舒雅望說:「你不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麼?」
呂培剛也轉頭看著舒雅望,生氣?她現在好像不是生氣能形容的吧?
「餵。你別盯著我老婆看。」曲蔚然用有些扭曲又詭異的目光瞪著他:「這樣我會很不高興。」
呂培剛愣了一下,鬱悶的想:不是你叫我看的麼?這人真是有病!
搖搖頭,將他的被子蓋好,找了一個離舒雅望最遠的地方坐下,他偷偷打量著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一個瞪著手中的書,煩躁的翻頁,一個笑容滿面的望著翻書的人,好像看不夠似的。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舒雅望毫不客氣的將手中的書砸向曲蔚然,曲蔚然歪頭躲過。笑著道:「你是我老婆,我喜歡怎麼看,就怎麼看。」
「曲蔚然,你真的可以把我逼瘋掉。」
「沒關係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瘋。」
「你本來就是瘋的。」
「那也是因為你瘋的。」
舒雅望惡毒的看著他問:「你怎麼沒因為我去死?」
曲蔚然的臉上帶著有些瘋狂到扭曲的笑容:「那是因為你沒有死,你活著,我就要得到你,你死了,我就陪你死。」
舒雅望瞪著他說不出話來,曲蔚然又變成溫文無害的樣子乞求道:「雅望啊,你能離我近點麼?」
舒雅望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過身坐下,她不要再和他說話,不要再理他!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
她死了沒關係,可是夏木怎麼辦?
夏木啊……
他現在怎麼樣了?
舒雅望抬頭,望向窗外的陽光……
第十二章:混亂中的救贖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
軍區大院的別墅里,夏木被反鎖在屋內,他坐在床上,低著頭,過長的劉海遮住眼睛,他的表情陰鬱到極點。
他沒想到,爺爺會將他關起來。
早上,當他從傭人阿姨哪裡得知了舒雅望的事後,他馬上就轉身筆直往門口走,當他的手按住門把的那一刻,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你去哪?」
「去找雅望。」夏木沒有回頭,回答的很是平靜。
「不准去。」夏司令低吼。
夏木轉過身來,眼神有些激動地問:「為什麼不許去!」他不懂,爺爺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這樣做!
夏司令走上前幾步:「那個女人會毀了你!」他也不懂,孫子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不懂事!
「她沒有毀了我。」夏木冷然地看著他:「如果你不讓我去,毀掉我的人就是爺爺你。」
「你胡說什麼!」夏司令被他的話氣的微微發抖。
「爺爺希望我成為這樣的人麼?」夏木銳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做了錯事,甩手讓女人代罪,然後躲在爺爺身後尋求保護的人?」
夏司令沒說話。
夏木繼續說:「我不願意!我寧願去坐牢,也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
「夏木!」夏司令跺腳:「舒雅望是自願的,沒人逼他!」
「我也是自願的,沒人逼我。」夏木打開房門,陽光撒了進來,他走了出去,輕聲說:「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擔,爺爺不用管。」
夏司令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一愣,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離開家門的,那時,他要去最危險的雲南邊防,他不讓,他說,太危險,他希望兒子待在自己能保護到的地方,可他的兒子也說了同樣的話,倔強的從家裡離開!
「爸爸希望我成為這樣的人麼?」
「在安逸的環境中渾渾噩噩的度過此生。」
「我不願意。」
「我只想干我自己熱愛的事。」
「我的事我自己考慮,爸爸不用管。」
夏司令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失去愛子的痛苦又一次向他襲來,他捂著心臟,深呼吸了幾下,卻覺得喘不過氣來。
鄭叔連忙跑上前來扶住他:「司令……」
「快把夏木抓回來!」夏司令喘息著,指著夏木的背影說:「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對,他從前確實希望他的兒子,他的孫子都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現在,他只想,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邊,哪怕這並不是他們的意願,他也不容他反抗。
「是!」鄭叔將夏司令扶到沙發上坐好,連忙帶著兩個警衛員,將剛離開不久的夏木抓了回來。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待房間陷入一片漆黑的時候,夏木忽然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在黑暗中顯得更加堅定和銳利。
這一邊,夏木被夏司令關在家中,另一邊,唐小天終於結束了他的畢業演習和張靖宇取得了聯繫。
張靖宇在電話那頭都快哭了,一直大叫著:「天,你終於出現了!小天,你快回來吧!」
唐小天的心咯噔一沉,全身瞬間冰涼,他緊緊地握著電話焦急地問:「到底怎麼了,快說啊!」
張靖宇也說不清舒雅望出了什麼事,他只知道夏木槍擊曲蔚然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可他認識夏木很久了,他很清楚夏木的脾氣,張靖宇心裡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不敢對唐小天明說,只是讓他快回來吧,再不回來就晚了。
唐小天掛了電話,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從學校往家趕,從他學校所在的城市到S市,要坐十四個小時的火車。
唐小天在火車上,火車轟鳴著在黑夜中飛速行駛,唐小天望著窗外,窗戶上的玻璃倒印出他剛毅的輪廓,他緊緊的皺著眉,像是正承受著無盡的痛苦一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只要稍微想到舒雅望身上可能發生的事,他就一怔心慌到窒息的疼痛。
唐小天逼著自己不去想,逼著自己冷靜,逼著自己要堅強,可他做不到,那種將要失去什麼的預感將他逼的快要發狂!他要回去,回到舒雅望身邊去,他要馬上立刻回到她身邊去,然後再也不和她分開,再也不讓她遇到危險的事。再也不!
清晨火車停靠在S市火車站,唐小天撥開人群第一個衝出火車站,打了計程車往軍區大院跑,而軍區大院的一幢三層別墅里,傳來夏司令震怒地吼聲:「給我找!把夏木給我找回來!」
「是,司令。」鄭叔恭敬的行禮,退出夏木房間的時候瞟了一眼窗戶上繫著的床單,轉身想,果然還是給他跑了,這孩子,想做的事情就沒人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