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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2:53 作者: 籽月
    唐小天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強烈地恨意和瘋狂的憤怒,猛的一個大步衝過去,用力地揮起左勾拳,狠狠地打向曲蔚然,那樣快的速度,曲蔚然根本躲閃不及,只能險險躲開一點,拳頭擦著他的臉頰打過,曲蔚然跌落在軟軟地單人沙發里,唐小天並未挺下,撲過去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又是一拳揍了過去,唐小天對著他喊:「不許你再叫她的名字!」

    曲蔚然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好笑地瞅著唐小天說:「我怎麼就不能叫她的名字了?在法律上她可還是我的妻子呢。」

    「你!和她離婚!馬上把離婚協議簽了!」唐小天掐著他的脖子殺氣十足地威脅著。

    曲蔚然嗤笑道:「不可能,我要一直糾纏她到死。」

    「我現在就讓你死!」這時的唐小天已經沒了理智,他現在只想恨恨的捏緊他的脖子!看著他痛苦!讓他再也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再也不能傷害她最愛的女孩!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污染她的眼睛!讓她害怕!再也不能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欺負她,讓她一個人無助的哭泣!

    唐小天雙眼發紅,雙手越收越緊,曲蔚然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單單嚇得連忙從後面拉住唐小天:「小天哥哥,好了好了,有人報警了,我們快走吧!」

    唐小天紋絲不動,胳膊上的肌肉蹦得緊緊的,十指繼續用力,曲蔚然也不掙扎,冷冷地望著他笑,似乎不覺得痛苦,甚至帶著一絲期待。

    「小天哥!唐小天!你快放手!你要掐死他了!」單單用力地拍著唐小天的手,拉扯著他,著急道:「警察來了!走啦!走啊!」

    病房外的走廊上,腳步聲越來越密集,單單著急地叫:「你掐不死他的,這裡是醫院,很快就能救回來!你要是被抓到,會坐牢的!美國的監獄很可怕的!快走啦,走啦!」

    單單一邊叫一邊使勁地拍打著唐小天的胳膊,唐小天終於清醒過來,頹然地放開曲蔚然,被單單拉著往外跑,曲蔚然咳了兩聲,摸著脖子,倒在沙發上,默默地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那樣子,似乎帶著一深沉的落寞和失望。

    第六章 唐小天,誰看得見你心裡的傷

    他的心裡裝著那麼一個深愛的人,怎麼會願意去抱一下別的女孩。

    (一)

    醫院外面,單單拉著唐小天一路狂奔,七拐八拐穿過了十幾條街,確定後面沒人追他們了,才敢停下來,她放開唐小天,雙手撐著膝蓋,兩手撐著膝蓋,彎著腰,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單單用力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直起身子看邊上的唐小天,他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連呼吸都沒變快。

    「小天哥哥,你怎麼找到醫院去的?」單單好不容易問出了從剛才就一直疑惑的事。

    「你早上在撒謊,我看出來了。」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他,一眼就看穿了單單的謊言。

    單單一聽這話,緊張地連忙解釋說:「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我只是怕你做出剛才那樣的事。」

    「我知道。」唐小天轉頭看著醫院地方向,輕聲說:「那個男人,他總是能把人逼成惡魔。」

    單單抬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柔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小天哥哥,你的感受我特別懂。有些人就是好壞,就是有能把人逼瘋的本事。你知道嗎?父親忽然斷掉我經濟來源的時候,母親剛剛過世還沒滿七天,家裡的錢全用在母親的葬禮上了,他沒有來,沒出席,我想著,反正媽媽也不想見他,不來就不來吧,後來沒過兩個月,我沒錢了,那個時候我都不懂什麼叫沒錢,就沒錢了。我沒錢給幫傭阿姨發工資,我沒錢買早飯,沒錢交學費,我去鄰居家,給爸爸打電話,可是單依安告訴我,爸爸和他媽媽正在舉行婚禮,沒空理我。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單單想起那段往事,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那時候我都要瘋了!你不知道心裡多恨!我恨死他們了!恨死爸爸,恨死單依安,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一邊哭,一邊想著我要回國去,我要報復他們,我要攪得他們雞犬不寧,我甚至想過回去放把火把他們都燒死!我真的這麼想的,我連計劃書都做好了。」

    單單說道這,用衣袖使勁擦了一把眼淚,咬牙切齒的繼續說:「可是,我也知道,單依安在家等著我呢,他等著我回去找他算帳,他好徹底收拾了我,然後繼承爸爸的所有財產!我偏不如他意,我就一個人在美國開開心心的活著,沒事在網上傳一點看上去很幸福的照片,我就得瑟給他,就讓他如意算盤落空,小天哥哥,對付曲蔚然和單依安這種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別理他,別按照他給你的步調走,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真的,我不騙你!這是我這麼多年和單依安鬥智鬥勇吃虧無數次總結出來的經驗。」

    唐小天看著她這麼堅強又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腦袋道:「我本來就沒想著來報仇,只是看見他那張臉就忍不住想揍他!」

    「你不是來報仇的?」單單吸吸鼻子,用長長的衣袖擦了擦眼淚問:「不是說你在中國開了兩槍沒打死他麼?我以為你是來補槍的呢。」

    唐小天聽到這句話撇開臉,微微握緊拳頭,沉聲道:「不是我。」

    「啊?」單單不懂。

    唐小天重複了一句:「開槍的不是的?」

    「那是誰?」

    唐小天轉身,將雙手插進大衣口袋,低著頭說:「是夏木。」

    「夏木!?」單單眼睛向上看,使勁想了想,夏木?夏木?夏木?名字沒印象啊:「是誰啊?」

    唐小天提醒道:「就是和單依安一個班的那個男生。」

    「哦!」單單擊掌,終於想起來了:「那個老是跟在雅望姐姐後面,一句話不說,長的超漂亮的男生?」

    「對。」唐小天點頭,這丫頭的概括能力簡直超強。

    「那,既然你不是來報仇的?那你找曲蔚然幹嘛?」單單歪頭問。

    唐小天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吐出來,往前走了兩步,在街頭一個高高地台階上坐下,單單也跟過去坐下,望著他的側臉想,其實小天哥哥長的也很好看,劍眉星目,沉穩大氣,英俊挺拔,和曲蔚然的俊美、夏木的精緻完全不是同一個類型,他就這樣隨意坐著,全身上下也透著一股酷帥的硬氣,和現在好多奶油小生完全不一樣,只要坐他身邊,單單就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我來找他簽離婚協議。」唐小天輕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原來舒雅望被曲蔚然糟蹋一次後,就懷孕了,為看讓開槍傷人的夏木免受牢獄之災,就答應已經斷子絕孫的曲家,和曲蔚然結婚,並把孩子生下來,可是夏木知道了以後,不願意看舒雅望受苦,就帶著舒雅望去墮胎,並且自己跑去自首了。

    那時,唐小天正在部隊參加演習,等他回家的時候,夏木坐牢,舒雅望失蹤,曲蔚然遠赴美國治病,一切都塵埃落定,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相信,這是事實,而不是一場噩夢。

    「後來呢?」單單心疼地望著唐小天,他說這一切的時候,樣子很平靜,可緊繃的身子依然讓她看出來,他只是在強忍著而已,他不像她,是個女孩,想到自己被欺負的事隨時隨地可以大哭一場,他嚴厲的家教不允許他這般軟弱,所以,即使在說這麼一件讓他整個人生都毀掉的事時,他依然能這樣堅強。

    「後來,我到處找她,可她斷絕了和家裡所有的聯絡,不管我怎麼找也得不到她的一點消息。」唐小天輕聲說著:「我知道,她不想見我,她覺得自己沒臉見我,可我想見她,瘋狂地想見她。」我想告訴她,「雅望,沒事,你在意的事我一點也不在意,你心裡有坎,我懂,你覺得虧欠了夏木,為他畫地為牢我也懂,沒關係,不管你要花多少時間從哪個坎上跨,從心牢里走出來都沒關係,我等你。」

    「我就想告訴她這句話。」唐小天仰起頭,使勁地望著天空,然後用最深沉的音調說:「還有,沒能在你需要的時候保護你,真的……很對不起。」

    單單輕輕咬住嘴唇,難過地看著唐小天,她能感覺到他對舒雅望那深刻的愛意和無盡的歉意,他那樣愛一個人,卻沒能將她好好護住,他會多內疚啊?一定會每天每夜責怪自己,當時自己為什麼沒在她身邊吧?

    「唐小天,這不怪你。」單單忍不住說:「這是也許就是天意,你沒辦法改變的。」

    唐小天點頭,眼眶紅紅地:「我知道,我知道沒辦法改變,可是單單,這些年,我無數次夢到那天開槍的人是我。」

    單單的心猛的揪了起來,忍不住抬手緊緊握住唐小天冰冷的左手,輕聲說:「別想了,都過去的事了,想也沒用。」

    唐小天點頭,繼續告訴單單,後來他就經常去舒雅望家,希望她會和她母親聯繫,沒想到她母親收到了雅望向法院申請離婚的駁回書,舒媽說,曲蔚然他以自己有重大疾病為由,一直拒絕離婚,法院也以分居沒滿兩年將離婚申請駁回了。舒媽媽質詢過律師,曲蔚然這個理由最少能拖十年八年的,弄的不好,只要他不同意,這婚還真的離不了。

    舒媽擔心地說:「也不知道曲蔚然這混蛋到底想幹什麼,他是不是想拖雅望一輩子啊?」

    唐小天心往下一沉,他知道,以曲蔚然的惡劣性格真有可能在打這個主意,他不能再讓他有再一次接觸她,傷害她的機會了!

    他更不能容忍曲蔚然繼續掛著舒雅望丈夫的頭銜,一天都不能!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找以前的戰友幫他辦了假的旅遊護照,偷渡到美國來找他,只是想曲蔚然乖乖地把離婚協議簽了而已。

    「原來是這樣。」陽光下,單單點點頭,知道他不是來報仇的,就放心多了,可轉念一想,又擔心起來:「哎呀,可是看曲蔚然那樣子也是個軟硬不吃的主,要是他死都不和雅望姐姐離婚怎麼辦?」

    唐小天垂下眼說:「我想過這種可能,所以調查了曲蔚然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我發現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勸的了他。」

    「誰啊?」單單好奇地問。

    「你不認識的。」唐小天站起來,轉身望著小巷的出口說:「她也在美國, 來之前我和她聯繫過,她答應我,只要我能找到曲蔚然,她就會幫我。」

    單單開心地蹦起來,一把抓住唐小天的胳膊說:「哇!那你真是遇見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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