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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0:32 作者: 涼霧
    「……」

    對段曉渝來說,武惟揚的這個提議真是誘人極了:只是一次嘗試,不用負責任,允許你反悔……傳統的婚姻生活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其實,也就那樣。所以他並不急於再和一個女人組建家庭。而如果是和一個男的,和武惟揚……明知道這可能不恰當,是離經叛道,但偏偏卻有種『要不也可以試試』的冒險心情……

    武惟揚盯著他眼中的動搖神情,慢慢去牽他的手,「曉渝,看在我暗戀了你十幾年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說著柔情款款地把他手牽起來,送到唇邊,輕輕一吻。

    段曉渝嚇一聲,忙不迭甩手。肉麻死了!這貨是把他當成言情女主了嗎!

    武惟揚笑:「那你快答應,快說好,說好。」大有不說就把他肉麻死的意思。

    段曉渝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撥開他就走。武惟揚笑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雖然沒有說那個字,但這態度其實也就是默許了,不由得得意地挑了下眉,眼神漸漸透出幾分深意來。

    段曉渝大概是不知道,有些事就象吸毒,是不能輕易嘗試的,嘗過之後還想再走回頭路,那幾乎是不可能……

    第 19 章

    在經過上半年那場轟動世界的政壇風暴之後,2012年11月8日,十八大盛大召開;15日,新一屆的七位政治局常委在萬眾矚目中緩步踏上紅地毯,一字排開,齊齊亮相。

    台下掌聲雷動,記者們長槍短炮鎂光燈閃個不停,全球數億家庭都通過電視直播看到了這一幕。

    「這都是從千萬人中殺出來的呀……」

    段廳長看著電視,十分感慨:「倘若安份守己,薄X來本該也是這七人中的一個……」但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有勝利者,就會有失敗者;有主角,就必然有炮灰。政治生涯,步步驚心,稍有不慎便會墜落至底……相比起來,倒是做個普通人更為幸福。

    段曉渝正執壺倒茶,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電視。他對這些政治人物並不怎麼關注,但此種場合,難免讓他想起嘉少:不知那紅三代,他們家這次又爬上了什麼位子?恐怕,該更得意了吧?

    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對武惟揚的了解,一開始段曉渝就不相信他會幹出『錄下視頻寄到他家』這種事兒。這種陰損的招數絕B是那個嘉少想出來的,所以他不恨武惟揚,但並不代表他不恨嘉少,只不過對方的社會地位距離他太遙不可及,所以他只得把這恨暗暗壓在心裡,要是哪天嘉少家裡象薄家一樣倒了台,嘿嘿,那他才會象喝了碗涼水似的慡到心頭呢。

    「爸,喝茶。」

    段廳長欠身接過茶來,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也許是覺得茶的味道不錯,這種舒適的生活也很是愜意,段廳長不禁又吁了口氣,繼續抒發感慨。

    「薄X來啊,就是野心太大了~當初真是……嘖,政治明星,炙手可熱,結果呢,十分紅處便化灰……唉,我的結果還算是好的,有驚無險~~政績什麼的現在我也不想嘍,等明年退下來,我就帶帶孫子,打打拳、爬爬山,安心養老~~」

    段曉渝看著他爸花白的頭髮,知道上半年那一場風波已經把他爸那本來就不多的一點爭榮誇耀之心全給弄沒了。從酒店裡放回來時他一臉疲態足足老了十歲,可見那幾天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我黨是很擅長攻心戰的,段曉渝以前就聽說過,某君拒不交待貪污及生活腐化問題,百般抵賴、打死不認,最後工作組問他:你還記得當年入黨時的誓詞嗎?某君愣了一下,頓時沉默下來。工作組讓他再背一遍,當他遲疑著背到『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時,忽然羞愧得掩面哭了。

    所以段曉渝知道,他爸未必會受刑,但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絕對不會小,如今急流勇退,未嘗不是一種好的選擇。

    「退下來也好,有時間了就帶我媽去外面旅行,說起來你還沒帶她出去過呢。」

    「說起你媽……」提到老妻段廳長連眼神都柔和下來,拍了拍段曉渝的手道:「曉渝啊,人這一輩子,再大的事業、再多的錢,其實那都是過眼雲煙。有個真心對你好、肯為你挖心掏肺的人才是實在。」

    段廳長說:「我也不知道你和呂娟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離了,那就離了吧。爸只希望你以後再找,不要被一些浮華的東西蒙蔽了眼睛,只要對方真心對你,即使別的方面不盡如人意,那也沒什麼要緊。」

    那如果是個男的呢?段曉渝心虛地沒敢問。

    自從那天正式告白過後,武惟揚一直沒有再採取任何行動。段曉渝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內心其實有點期待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但……好吧,他其實也有點好奇。

    就在這種若有所盼又不想承認的奇特心情中,武惟揚終於出現了。

    武惟揚是來辭行順便拜託段曉渝一件事的。他馬上要出國半個月,這段時間家裡的花糙金魚沒人照應,想請段曉渝沒事時過去幫他給魚喂喂食、給花澆澆水,如果段曉渝肯在那邊過夜幫他看下家那自然更好。

    這種忙真是太簡單了,舉手之勞而已,所以段曉渝還沒說話段媽媽倒先一口應承下來,不以為然地道:「嗐,我當什麼大事呢!這個好辦,曉渝反正上班順路,就交給他好了。」

    武惟揚自然很感謝,又一臉不好意思地表示這次是個特殊情況,家政大姐辭職回家帶孫子去了而新的又還沒找好。他這樣一解釋,段曉君那點『那以前這種事怎麼解決』的疑問也就隨之釋然,倒覺得自己恐怕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隔天段曉渝下班後便慢悠悠地開了車過去。

    也許是因為那天武惟揚交鑰匙時偷偷撓了撓了他的手心,段曉渝總疑心武惟揚在此時提出這種要求是有什麼陰謀。但及至開門一看,武家客廳窗簾低垂大而幽靜,卻不象是有人的樣子,再一想起上次在這裡被他口交的情景,不禁又是一陣臉熱心跳,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武惟揚拜託他的事十分簡單,不過是灑灑魚食澆澆水而已,剛好那幾天又出了太陽,段曉渝便順手把盆栽挪出來,見見陽光。

    他一連幾天在武家出入整理花糙,看在別人眼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不,沒過幾天,樓下物業公司的人找上門來。

    來人請他在一份小區業主的意見書上簽字,段曉渝本來不想簽,也說了『我當不了他這個家』這種推諉的話,但那人挺會說的,問他:「您是家政?」

    「不是。」

    「不是家政他還放心把鑰匙交給您,那不是至親也是好朋友啦。您看我們這工作也挺不容易的,這家的住戶是個大忙人兒,好難得才能遇到他一次。喏喏,就差他這一家啦,要不您幫個忙,就代他簽了吧,免得我們三番五次的跑。」

    段曉渝見他說得懇切,一尋思若真等武惟揚回來那起碼也是十天之後,他也不想為難人家打工的,便接過來簽了自己的大名,想想又略微有些不放心,便在後面又補了一個『代』字。

    那人笑著接過,千恩萬謝地走了,段曉渝剛把門關上便聽到客廳電話在響,過去一聽,卻是武惟揚。

    隔著一個太平洋,武惟揚的聲音在話筒里聽來分外低沉性感:「曉渝~~」

    段曉渝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為了掩飾自己剛才那瞬間的心旌動搖,他沒好氣地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打越洋電話查崗嗎?」

    武惟揚得趣地笑。他喜歡聽段曉渝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聽著好象沒什麼好聲氣,但再一品味又覺得他傲嬌中帶著點關心,忍不住在被窩裡翻了個身,低訴衷腸:「想你了嘛……你有沒有想我?」

    「……」

    如果此刻在段曉渝面前放面鏡子的話,那他一定能發現自己面紅耳赤的窘狀。自從結婚有了孩子後這種甜言蜜語他就再也沒說過,武惟揚還比他大兩歲呢,難為他竟然說得這麼自然……

    因為自知臉皮方面不是他的對手,段曉渝只得乾咳一聲,轉開話題。「剛才,你們物業的人來過了啊。」把剛才那事跟他說了一遍,武惟揚聽了,只笑著道:「曉渝,以後幫我簽字,把那個『代』字去掉也行的。」

    第 20 章

    一場越洋電話打下來,武惟揚那份思念並沒得到多少慰藉,反而越發的歸心似箭了。

    想到段曉渝拿著鑰匙在他家裡進出,在陽台上澆水弄花,還幫他在小區管理那兒簽字……僅僅只是這些家居的場面就讓武惟揚激動不已,他想如果段曉渝是個女的,做這些事恐怕早就被人家認定是自己老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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