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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0:25 作者: 旖旎梨花
    他其實這也算是貿然前來了,平常負責霍彥朗的安全工作,他人話不多,所以和霍彥朗走得並不像袁桀、薛北謙那麼近,「我是練武出身,身體素質比一般人都好,如果能夠配型成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霍彥朗目光深沉,深邃中略有感動,抬手拍了拍左振的肩膀:「謝謝。」

    「霍總,您客氣了!」梁帆立刻說。

    「霍總,我也去抽一管血吧。」

    做配型檢查只需要抽一管5毫升的靜脈血,作為樣本。

    霍彥朗看著左振,有些感動,但還是挪諭道:「你不是暈血嗎?」

    左振:「……」

    梁帆也一愣,笑了起來。

    低沉的氣氛好了一下,不一會兒袁桀和薛北謙也聞訊趕來,大家沒多說什麼,都默默進去抽血。

    袁桀看到慕安然還是愣了一下,最後才打招呼:「慕總。」

    不管過了多久,他看見慕安然,還是會想起慕婉苒。

    其實,除了最初幾次去探望過她,他已經沒再親自過去了,偶爾會打點一下。畢竟他和霍總一樣,都是重情的人,慕婉苒的第一次也確實給了他。

    只是很可惜,慕婉苒從一開始都只是利用他。看清了一些事情之後,他也慢慢平靜下來,看淡了很多事情。

    薛北謙也和慕安然問了好,說了幾句之後,也進去抽了一管血。

    他們現在都很忙,大家能為了這個事情專門過來,真是很讓人感動。

    幾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抽血室周圍,這個地方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護士們都不太好工作了。

    直到大家都抽完,慕安然才深呼吸地走出來:「這一次,真的謝謝大家了!」

    「霍夫人不用謝。」梁帆說。

    慕安然聽了,更覺得不好受:「真的很抱歉,一開始沒有告訴你們真實情況,也沒有承認我就是慕安然,不知道現在告訴你們還來不來得及?這些年,真的抱歉。」

    最後這一句話是對霍彥朗說的,也是對袁桀、薛北謙他們說的。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霍彥朗的特助,是左膀右臂。當時那種情況,他們應該也跟著奔波了很久,受了很多苦。應該也一直在幫忙找她吧?

    「總之,真的謝謝你們!」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個壞消息和好消息

    薛北謙和袁桀的目光都閃了閃。

    不知道為什麼,慕安然這番話以後,大家一直以來心裡的一個結,竟然都解開了。

    「慕總言重了。」袁桀和薛北謙說。

    「哎,這個稱呼真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霍夫人了。」梁帆聽著,在一旁又忍不住吐槽道。

    左振悄悄看了梁帆一眼,仿佛在說,小子膽子肥啊。

    意外,霍彥朗只是勾了勾唇角,倒沒說什麼。

    暗中,他牽起了她的手。

    慕安然的手軟軟的,一下子就落入他的大掌中。

    大家鬧了一會才離開,慕安然深呼吸,吸了吸鼻子,覺得經過他們這麼一打趣,心情確實輕鬆了不少。其實,他們也是故意的吧?

    看到慕安然臉頰邊微紅的樣子,霍彥朗道:「看來是我御下不嚴,最近沒在公司,都是由北謙在負責,可能是管得鬆了點。」

    「你不要這樣說,他們這樣挺好的。其實也是你對他們好,所以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大家才會這麼著急過來幫忙。別人總是把助理當下屬,只有你,你用人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且是真正在培養他們,給他們學習的機會。從助理當到副總,也只有在你身邊,才會有這樣的可能。」

    「他們本身就優秀。」霍彥朗淡淡說。

    慕安然不再反駁他,「嗯,你說得都對,他們畢竟是能進擎恆集團給你當助理的人。」

    他真是太謙虛了。

    不過,好人總會有好報,所以這一次的事情才會那麼多人幫忙,希望接下來的事情也同樣順利才好。

    慕安然和霍彥朗手牽著手離開,他們走後,拐角才走出一個人。

    佟勵恰好看到他們牽手離開的場景。

    熱鬧散盡,抽血室空蕩蕩的,暫時沒有其它病患到這裡,何況這是醫院的vip區域。剛才來的人走之後,這裡就更空了,只有幾個護士在默默做血液樣本的後續採集工作。

    佟勵靜靜坐了下來。

    忙碌的護士回過頭,對上了佟勵的眼睛。

    「先生?」

    佟勵緩聲道:「和剛才的人一起的,麻煩也替我做一份血液留樣。」

    「哦哦,好!」護士立馬應道。

    護士也不耽擱,立即拿出一個沒有使用過的抽血管,直接手法專業地替佟勵紮上靜脈帶,針頭朝著佟勵的胳膊扎了進去,鮮紅色的血液從身體裡流了出來。

    留了血樣之後,佟勵沒說什麼,只是靜默地拿著棉簽簡單地止了血,轉身朝外走去。

    一直到佟勵離開,剛剛替佟勵扎針的護士都還在恍惚中。

    剛才的男人真是太沉默了,沉默到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方才的人群那麼熱鬧,而他卻那麼安靜。

    佟勵沒有回今頤病房所在的樓層,而是站在抽血室不遠處的拐角抽菸,溫雅的臉上出現疲憊的神情。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慕安然和霍彥朗手牽手離開的場景。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安然這麼笑過了?自從離開A市到墨爾本開始,記憶里浮現得最多的畫面就是她挺著大大的肚子坐在窗口前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剛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肚子裡的孩子。知道了霍彥朗的背叛,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一個報仇的局。慕家家破人亡,她一直以來的認知毀滅了,這種絕望對於她來說是一種鋪天蓋地的毀滅。

    那時她多不開心?很不開心吧。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十七八歲少女時期的影子,那股子靈動勁兒,看人的時候明亮的雙眼就像盛著水一樣,那種樣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如果要問他恨不恨霍彥朗,作為一個男人,他肯定恨,恨他讓她變成了這樣。

    可他更覺得可悲,胸腔里一陣空蕩蕩的風襲來,他可悲的是自己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後來,他漸漸和慕安然變得熟稔,自己變成了慕安然的依靠,這是他在墨爾本最快樂的日子。他曾以為自己和慕安然有未來,而這個未來,需要她去跨越過去的往事。所以他讓慕安然獨自回國,參加慕嵐的婚宴,他以為自己能得到她。可這個決定,成了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他不甘,所以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去爭、去奪,最後才發現自己好像錯了,大錯特錯。

    這些年慕安然在墨爾本不是沒有笑過,但從來沒有像對著霍彥朗那樣,露出那麼純粹、依賴的笑容。此刻,他忽然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依靠,她的心不在他這裡。而他,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她的佟大哥。

    佟勵疲憊地閉上眼睛,靠著醫院刷得粉白的牆,呼吸有些沉。

    煙被他夾在雙指之間,他動也不動,任由一根煙從最開始燃到最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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