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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0:25 作者: 旖旎梨花
她不再客客氣氣地叫他霍總了,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慕安然看著他,感受到男人的沉默,她盡力扯出了一個盛世太平的微笑:「既然霍總您不認識回酒店的路,那也不勞煩霍總送我了,這裡車多,也不再是奧迪與勞斯萊斯之間的選擇,就我這樣的女人,我還是坐計程車回去就好。」
「霍總或許需要人陪,可是我並不想陪您逛街,您還是放過我吧,好嗎?」
「慕安然。」
霍彥朗薄唇輕扯,終於吐出這三個字。
慕安然身影僵直,夜風蕭瑟,對於別人來說很涼爽,可她嬌小的身影立在風中,顯得一不小心就會被吹倒。
這三個字……
慕安然緊緊抓著衣服一角,嘴唇都快咬裂了。
霍彥朗目光冷凝,神色透著異樣的鋒利。
第三百二十一章 慕安然,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慕安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拼了命地與他對視,這一刻仿佛所有的偽裝都被他無情拆穿。
他還是看出來了,對嗎?
那這一刻呢?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了?
過去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香江,冰冷徹骨的江水,一下又一下拍打在她的脖子上,幾乎將她拍下,永遠睡在水裡。她是死裡逃生,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後也是如此。
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那樣的日子太痛苦,她實在不想回去了。
況且,自己把慕家害得家破人亡,讓她怎麼再和他回到過去?她就算不恨他,也恨自己!既然不能在一起,她更不願意讓他知道今頤的存在。或許這樣對他不公平,可這世間有什麼公平可言?
霍彥朗背著他打壓慕家的時候,可又想過公不公平?那句「我要慕家亡,也要慕安然」這些年她一直沒忘過,一直到慕方良死了,弔唁會上,他也沒後悔這樣做。
這才是她最難以忘懷的傷痛……
「霍總,你在開玩笑嗎?」慕安然瑟瑟發抖,硬是對他扯出一抹笑。
霍彥朗鋒銳的目光慢慢軟化,變成一潭死水。
他冷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嘲諷,不知是在嘲諷她的死鴨子嘴硬還是嘲諷他自己。
「慕安然,你就真打算對我這麼絕情?我等了你三年!你看到江對岸的房子了嗎?」霍彥朗視線宛如一把冷刀,每一句話都往她心上捅:「我在江邊住了三年,每一日每一夜,這一切為了誰?你明明活著卻不肯回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慕安然,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嗯?」頎長的身影走了上來,將她嬌小的身子覆住,他也不要風度了,在大街上盛氣凌人,將她無助的樣子狠狠遏制住。
慕安然被逼迫得喘不過氣來。
兩個人明明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可霍彥朗盛怒的臉停在眼前,明明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卻像是近在咫尺,讓她絕望。
「你以為我不拆穿,就是不懂嗎?」一句一句,刺入心扉。
慕安然看著眼前這雙漆黑的眼睛,他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的感情。
她咬著唇,踉蹌地退了一步:「霍總。」
就在他以為她終於丟盔棄甲,順著他給的台階承認的時候,慕安然只是蒼白著臉孔:「很抱歉,我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霍彥朗,他大手一伸,徹底將她擁在懷裡。
溫暖的身體落入另一具更加滾燙的身軀里,兩個人的溫度幾乎將彼此灼傷,慕安然想躲開,可霍彥朗的大手驀地用了沉狠的力道,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突如起來的懷抱,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親密顯得如此突兀,直叫來往的行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霍彥朗太霸道了,深沉的臉上劍眉斜飛入鬢,一瞬英氣非凡。幾乎是一瞬間給人一種驚艷感,慕安然也看怔了,呆呆地回不過神。
等反應過來,她又拼了命想推開霍彥朗,可霍彥朗的動作越發沉重,她紋絲不動。
慕安然被他的兇狠惹哭了,她道:「霍彥朗,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紅著眼睛:「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呢?我都說不是了,為什麼你還是這樣……放了我好不好?我都已經說我不是了,合同我也簽了,你要送我,我也同意了,我現在只是想離你遠遠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自由,我想回家!」
「家?你的家在哪?」霍彥朗聲音冷沉。
他鋒銳的目光宛如一面鏡子,將她的狼狽照出來,她仿佛從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看得她雙腳一軟,整個人往下滑,想要蹲坐在地上。
可是,一雙大手纏在她的腰間,根本讓她動彈不得!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腦袋一片空白地與他糾纏著,聲音都帶了哭意:「家……我沒有家,我家在哪呢?霍彥朗,你放開我!」
她怔怔地,「我要回酒店……」
「慕安然,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我已經說了我不是!」
「慕安然!」霍彥朗板著臉,冰冷的眸里全是悲痛,徹底一點餘地都沒給她留了!
一聲一聲,一句一個慕安然。
這個名字從他嘴裡出來,就像一個魔咒!
她好像又被帶回到過去的那種痛苦之中,她像是魔怔了,一直被他挾制在懷中,一直無助地搖頭:「你……放開我,我求你,霍彥朗,你把我放開好不好?」
「我不是你要的人,我也不想當你要的人,我不喜歡你,我不想要你,你沒看出來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狠狠扎進霍彥朗的胸膛中。
她或許是無意的,但聽到他耳里,簡直要將他傷透。
霍彥朗筆挺的腰仿佛彎了一些,凌厲的眉眼透出幾分奚落,沒想到痛苦過後迎來的不是重生,他的退讓與逼進沒有讓她回到他身邊,反而讓她更受刺激了,她原來還能好好與他說話,現在卻是崩潰了,像是陷入了心裡的夢魘。
慕安然的目光一瞬間暗了下來:「拜託你,不要再提那個名字。」
許久,許久,霍彥朗終於出聲。
「好。」
他退了一步,不忍心看她崩潰的樣子。
慕安然感受到冷風吹襲,身上一瞬失了溫度,有一點空虛,但也終於得以喘氣,很難受,可比起剛才被迫面對她心裡的恐懼時的那種感受,這一刻還算好受。
她蒼白的臉終於慢慢回了血色。
慕安然抬頭,看著受傷的霍彥朗,他不再有風度,反而顯得有些頹廢,像被妻子遺棄了的男人。他不再說話,甚至連一個冷薄的眼神都不願給她,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的香江。
路過的人有一些似乎認出他了,所以拿著相機想照下他這一瞬間,霍彥朗無動於衷,沒有呵斥也沒有理會,只是像一隻受傷的豹子,一直靜靜的深邃地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