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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彥朗穿著黑呢絨大衣直接走向部隊辦公區，打了個電話給司啟明：「在辦公室？」

    司啟明在電話那頭愣了愣，他帶特種部隊出國去特訓，在亞馬遜河流那一帶，熱帶雨林天氣濕熱難耐，型號也時斷時續，他也不過是前兩天剛回來，還沒來得及聯繫霍彥朗，霍彥朗倒是打電話過來了。

    司啟明背靠著辦公桌，抻直了身體：「在呢。」

    他的話語帶著淡淡的打趣，「怎麼，又是要來找我喝酒？我可告訴你，部隊不能喝酒。上次已經為你破了個例。」

    「我還想往上爬。」

    霍彥朗皺了皺眉頭：「我不喝酒，再說A市誰敢管你？」

    霍彥朗拿著電話一邊講一邊往部隊大門內走，「我過來註冊個新公司，所以順便來看看你。」

    「註冊新公司？怎麼，什麼時候這種小事也要你親自跑過來了？薛北謙呢？」

    「把他留在擎恆了，柳珩不一定能撐起大局。」

    「什麼意思？」他從亞馬遜那邊回來就一直做交接。

    「我失業了，就這麼簡單。」霍彥朗黑亮的眼底帶著笑意，說得風輕雲淡。

    恰好走到守衛站崗的位置，守衛看了看霍彥朗，竟然做了個敬禮的姿勢沒有攔。霍彥朗點了點頭，從容地走了進去。

    司啟明在電話那頭揉了揉眉頭，「出了什麼變故？」

    「沒有，見面詳談。」

    簡單說了幾句之後收起電話，霍彥朗直接朝中央那棟警戒森嚴的大樓走去。

    他雖然不是這裡常客，但霍家老首長的身份擺在這裡，這些軍區的上位者多多少少參加過上一次老爺子的壽宴，所以認得他這張臉的不在少數，而且剛剛正在和司啟明通話，那頭的司啟明早招呼下來了。

    寬大的辦公廳，兩旁立著紅旗。

    白天他倒是不常來，司啟明站在桌子背後的茶水區給他倒茶。

    「黑了點。」霍彥朗隨性坐下。

    司啟明給他遞茶：「秘魯那邊天氣炎熱，成天操練野外作戰，黑點是正常。」

    「要升上將了？」

    司啟明喝了一口茶：「差不多。」

    霍彥朗點了點頭。

    司啟明問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家事。」

    司啟明立即定住看著霍彥朗，「結婚了沒有？」

    「結了。」

    「好啊，倒是沒看出來。」

    司啟明這張臉雖然黑了一些，可是依舊英俊，此刻扯開唇笑著的樣子英氣又嚴肅。

    霍彥朗還是這表情，沒什麼可變化的，「走到這一步太不容易了。」

    「那慕家呢？你放過慕家了？」

    霍彥朗眯了眯眼睛，「仇恨這東西，一直惦記在心裡實在沒意義，如果可以選擇，我倒是想陪著她好好生活，生個小娃娃，有事沒事出去旅個游。」

    霍彥朗喝一口茶，極品茶香在舌尖蔓延：「你呢？家裡面老爺子不催？」

    「催啊，但是你看我整天帶著部隊，哪有心思想這事？倒是你想法不錯。既然可以放下，那就放下。畢竟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而活著的人卻還在活著，沒必要讓過去的錯誤來懲罰如今的自己。」

    「再說了，你把人家小女兒都拐跑了，還不足以盡棄前嫌？」

    「嗯。」霍彥朗抿了一口茶。

    其實和慕安然沒什麼關係，他只是不想在同一件事情里繼續往來計較，當年的事情慕家已經付出了代價，唯一的區別只有慕家兩個人並沒有死，慕方良如今活得好好的，甚至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慕方良二十多年來的心血已經毀於一旦，慕氏早已不存在了。

    如今的慕氏變成了……

    霍彥朗打住思緒，隨口一問：「戚風呢？」

    「戚風那小子？」司啟明忍不住笑了，「遊戲花叢這麼多年，栽了。」

    「嗯？」霍彥朗稍顯冷清的視線朝司啟明看去。

    司啟明擺了擺手：「戚老爺子盯著他了，讓她娶個女人，他不干非要跑，本來想隨便找個看得順眼的女人睡了，結果不巧恰好睡了自己的未婚妻。」

    「然後？」

    「懷了。」

    霍彥朗眼睛眯成一條線，仔細琢磨司啟明話里的味道。

    司啟明繼續隨意道：「那姑娘也不打算嫁給戚風，所以帶著孩子就跑到了美國去，戚風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這不是也跑去美國追老婆了麼。」

    「呵。」霍彥朗忍不住笑了一聲。

    ……

    鄰近下午五點，兩個人喝了幾杯茶之後，霍彥朗從軍區部隊走出來。車子停在政府辦公大樓的停車場，忽然前面有輛車開著遠光燈，燈光晃了晃眼，直直朝這邊開過來。

    霍彥朗眯著眼，起初以為對方是正常行駛，結果發現對方車速漸快，霍彥朗立即轉了個身往草叢走去，身體陷入花圃。

    車牌，遮擋著了。

    似乎是個長發女人的側影。

    對方不敢停留，迅速消失在前方。

    ……

    慕嵐坐在車上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氣得牙痒痒，她來政府區域辦事，不小心看到霍彥朗的車，她在不遠處等了好久才終於等到霍彥朗走回來。辦公樓前的廣場上，她看到霍彥朗心裡就堆砌起了滿心的不甘。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甘心，反正剛才那一刻她就是想撞死他！

    後果麼？她不怕後果。

    慕方良都把人害死了，不還好好在醫院裡待著麼？「意外」撞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著車撞上去了。

    虧得霍彥朗躲得快，要不然現在已經死了吧！

    可是，竟然沒撞到，真是可惜吶。

    慕嵐抓緊了方向盤，猛地加快了速度，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那輛車子走遠了，霍彥朗才坐上車。

    車子啟動，他在車裡冷靜了幾分鐘，深邃的眸眼微微凝起，在思考那個側臉到底是誰。

    霍彥朗拿起了手機，給薛北謙打了個電話：「北謙。」

    「學長？」

    薛北謙正在加班，最近柳珩接手很多事情都做不完，他沒辦法就暫時接手了柳珩的位置，一點點把落後的工作做完。

    薛北謙接到這通電話顯然很激動，辦公桌後，整個身子都直了起來。

    「你在忙嗎？」

    「不忙不忙！學長，有事嗎？」

    霍彥朗坐在車裡，盯著車窗外漸漸變黑的天，聲音太過於平靜，靜得像黑夜來臨的前夕：「你幫我查查現在這個點，慕嵐在哪裡？」

    這個事情實在很好查，只要打一個匿名電話到寧鋒實業有限公司就行。

    「好的，學長你等等我。」

    幾分鐘後，薛北謙的電話回了過來。

    「學長，問好了，慕嵐今天下午四點被市政辦公廳的人叫過去面聊海秀快速道項目的事情，現在應該就在市政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