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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30:25 作者: 旖旎梨花
房間裡,慕安然咬著唇,又嘗試著推了推門,最後臉色難看地望向霍彥朗。
霍彥朗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怎麼。」
「門被鎖住了。」
霍彥朗暗黑的目光像是能將人看穿,眼底稀稀落落寫著一些類似於嘲笑的東西,又似乎……帶著點期待。
慕安然蒼白著臉,沒看見他眼底的那些小小的變化。
「這門是從外邊鎖住的,對不起,不是我故意的。」
她真沒這個意思!
說要走,卻又沒辦法離開,別說是霍彥朗,連她都要誤會自己了。說好了從此當陌生人,她卻在LouisVuitton店裡遇到他,在更衣室時那雙溫熱的掌心在她背脊上游離,那個時候已經被譏諷得一點尊嚴都不剩。現在,她又莫名出現在霍家的晚宴上,與他共處一室還被迫關在一起。
這麼多巧合,每一件都巧得那麼刻意。
果然,霍彥朗清冷的沉聲響起:「不是故意,如果這樣都不是故意的,那怎樣才算故意?慕安然,你比我想像中要更不誠實。」
慕安然僵在原地,努力再推了推門:「一定是顧盼做的。」
依照顧盼從前的性格,這事絕對能做得出來。
霍彥朗也不在沙發前站著了,緩緩走到了門邊:「別嘗試了,如果真的走不了,那就別走了,做點事,嗯?」
慕安然突然怕得一步步往後退,看不懂此時的霍彥朗到底想做什麼。
時而冷漠,現在又……主動得過度。
慕安然用一種矛盾的眼神看著他,這目光落到霍彥朗心裡,一陣煩躁和憤怒襲來,他突然按住了她的下巴,狠狠一抬,頭低了下去,將她整個人挾持得嚴嚴實實。
「唔……」慕安然覺得唇上一熱。
她用力地想推開,卻覺得唇上被人用力度蠻橫碾過,她反應過激,猛地張嘴一咬,很快,嘴裡蔓延了淡淡的血腥味。
再抬頭,看到了霍彥朗沒有遮掩的受傷的神情。
「你知道我在生氣,何必惹我更生氣?」
慕安然心一驚。
「對不起。」她下意識說。
霍彥朗意外於她的反應,卻又沒有很意外,只是站在她身前,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只剩右手緩緩抬起,輕輕擦著自己流血的唇。
她咬得很用力。
霍彥朗唇上竟有些發疼:「你總和我說對不起,但是你想過沒有,或許我需要的不是對不起,你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不是嗎?」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可恨的是他竟然放不下,還把持不住。
只要對象是慕安然,他就只有自找心煩的份。
慕安然看著他嘴唇上的猩紅,自己的嘴裡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霍彥朗變得冷靜:「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逼你,難得這一次,你說不想和我在一起,要我放手,我如了你的願,但你現在又三番兩頭出現在我面前。」他的拳頭差點揮過來:「你這樣,讓我怎麼冷靜。」
慕安然看著霍彥朗,被嚇了一跳。
「如果,你想斷得乾淨,就不要回來。如果你還繼續在我面前晃悠,那麼慕安然,我會做些什麼可就說不準了。」
執念為什麼是執念,是因為它不容易斷掉,那麼多年的累積,怎麼能輕易說抹平就抹平。
終於,霍彥朗所有的冷靜和偽裝如數攤開。
「霍彥朗……」慕安然被他的警告嚇到。
這一刻,她抬著頭盯著他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開心嗎,還是覺得……更加悲哀。
「對不起,你別這樣……」慕安然看著他受傷的唇,輕輕說。
霍彥朗看著慕安然這個樣子,更是有火氣沒處發。
站在牆邊,整個人的氣勢冷得嚇人。
最後,這扇門是被霍彥朗差點拆掉了才打開的,慕安然看著這一扇打開的門,可想而知霍彥朗有不痛快。他心裡的不痛快,並不是第一次。那一個晚上,他從窗戶離開,清冷的背影披著月光,也和這一刻差不多。
慕安然望著門出神。
她傷害著他,可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讓一切兩全其美?
似乎,從霍彥朗傷害慕嵐開始,就沒有辦法讓一切回到正軌了吧?
外頭的宴會已經開始,有請帖的人已經就坐,慕安然聽到庭院裡傳出的熱鬧聲。來這裡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霍彥朗作為霍家的一份子,想必已經過去,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再逗留在這裡。
慕安然一個人悄悄出了霍家。
剛徒步走到「半山半島」警衛室,頓時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
銀灰色的保時捷,一別許久。
慕安然停下腳步,看著專屬於霍彥朗的車子出神,血液從心尖的地方開始凝固。
車子緩緩降下車窗,並不是慕安然想到的那個人。
「慕小姐。」
薛北謙坐在車裡,手停在方向盤上,看著她。
薛北謙的態度並不是很熱絡:「要回慕家?我順便送你回去。」
「薛特助,不用了。」慕安然緩言拒絕。
薛北謙的神情有些怪異,比往常堅持:「沒關係,我也順路要去城南辦點事情。況且,慕小姐既然來到了這裡,也應該知道這個住宅區很偏,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平常根本沒有計程車往這裡跑。」
薛北謙看著她:「慕小姐剛好又是獨自一個人,如果不坐我的車,應該很難回去。一個人走,說不定又要出什麼意外。」
慕安然咬著唇,怔怔看著前方。
薛北謙出聲催促:「慕小姐,還是上來吧。」
她不上車,薛北謙也就沒動靜,就好像是僵持一般。慕安然最後深呼吸,終於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一路上走高速,車速很快。
霍彥朗有很多車,處理公事的時候會開其他車,只有私人的時候,才會開這輛保時捷,這樣會避免被打擾。她認識霍彥朗這段日子以來,這輛車幾乎一直跟隨著他,極少有車在而他人不在的情況。
薛北謙一路上只開車,多餘的話都沒和慕安然說。
半小時後,到達慕家,慕安然下了車,溫婉地對薛北謙道謝。
薛北謙說著「不客氣」,卻是一直在打量慕安然。
他不懂,慕安然為什麼突然要和霍彥朗分開,卻又突然出現在霍家的晚宴上,看慕安然今日盛裝打扮的形象,並不是臨時起意。
他摸不透慕安然想做什麼。
薛北謙突然開口:「慕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我作為旁觀者覺得,你做得真是有些過了。」薛北謙還記得那天晚上霍彥朗最後從慕家出來的樣子,狠狠的把車門摔了。
霍彥朗一直都是冷清儒雅的,他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所以也習慣了寵辱不驚,不露喜怒。外人看來,他可能有些深不可測,可其實他只是不再有那麼大的情緒起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