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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理他，閒人嘴碎而已。」江涉安慰慕白道。

    「可是他在取笑你。」慕白有些不快。

    「嗯，整個仙界取笑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兩個……等等，你在關心我？」江涉嘴角笑得都快咧開了。

    見江涉沒有生氣，男子變本加厲道：「你一個花名在外的浪子，霜凌君怎麼會收你做徒弟！明明我比你用功，比你守規矩，憑什麼不能成為他的弟子！莫非你師父和你一樣，你師徒兩人做了什麼苟且之事不能見人吧？」

    「你罵我可以！不許污衊我師尊！」江涉一把拍碎案幾，站了起來，當空抽出一把劍抵在男子頸側，「你再說一句試試！」

    宴會的注意力很快就從前席轉到了這個旮旯角落，眾人對霜凌仙府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慕白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嘲諷的私語聲。

    「……傳言江涉花心至極，曾經為了追一個人鬧得整個仙界都知道……」

    「……聽說江涉這個狂徒後來連他師尊都敢玷污，當眾表白……」

    「……如今帶了個凡人來，難道江涉又變心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慕白越聽越覺得生氣，他都不曾真正和江涉置氣過，這些人怎麼能隨意辱罵！還有……聽聞江涉是一個花心浪子？

    突然一句喊聲不知從哪處傳來----「那個凡人！也叫慕白！和霜凌君名字一樣！」

    無數目光直刷刷射來，周圍的人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最震驚的還是慕白。

    慕白腦海里浮現不少記憶----

    「……我認錯人了！我看您像極了我一位故人……」

    「……管它是凌毫還是凌毛，它都只是我喜歡的那人最珍愛的茶……」

    慕白突然覺得心臟被重重擊了一下，鈍鈍的疼，作為一個凡人，他本就不該到這九天之上，本就不該認識江涉。

    江涉聽了那話也是一驚，看嚮慕白的神情後，心都要碎了。

    慕白面無表情，江涉卻從慕白的空洞的眼神里讀出了慕白的意思：

    我是替代品？

    「不是！慕白你聽我解釋！……」江涉跑到慕白身邊，之間他手撐著額，看上去頭疼欲裂。

    江涉伸出的手被慕白甩開，江涉感受到慕白的抗拒後也不敢觸碰了。江涉伏在桌前，也只能幹看著慕白痛苦，沒辦法幫他緩解，而江涉在被霜凌君拒絕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慕白我錯了……只要你沒事……我江涉魂飛魄散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我保證不再惹您煩……只要您沒事……師尊……」

    頭疼漸漸散去，神識聚攏，慕白撐著頭靜坐了半刻鐘，就聽見了江涉低聲認錯的一句話。

    第6章 第 6 章

    慕白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他在一片寂靜中緩緩站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束起的墨發散開，變成了垂肩的如瀑白髮，身上的青色布衣也變成了一襲白色廣袖。

    霜凌君。

    「我霜凌君仙府內的家務事，什麼時候輪到各位指指點點了？」慕白左手搭上右手腕的白玉手鐲，想了想還是沒有摘下來，隨即左手一揮，除了江涉的所有道人仙娥都被甩開三丈遠。

    慕白瞟了呆愣的江涉一眼，忽然就從江涉的眼裡看到來沒來得及收斂情意，有些不自在，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向前席屬於他的座位走去。還沒走兩步，他想起了什麼，於是右手手指抵在眉心，引出一段銀白色的元神，淡淡說了兩個字，「花舞」。

    寒梅晏上，萬株梅樹花瓣紛飛。

    目送慕白離去後，江涉才從慕白那句「家務事」中回味過來。

    看著漫天紛揚的白色梅花花瓣，江涉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慕白果然還是穿白色好看。

    前席。

    「回來了？」坐在首席的赤鴻君南渡開口道。

    「是，師兄。」慕白落座。

    寒梅晏重新開始，各仙家門派出場展示技能，各仙府的仙子宮娥獻歌獻舞，好不熱鬧。

    只是霜凌君慕白還沒有從凡人慕白的身份徹底轉換過來，開始借酒澆愁。百年青梅釀一杯一杯地灌，似乎只要喝醉了就能逃避現實……不對，為什麼要逃呢？慕白醉意漸漸上來，一邊告訴自己要躲著江涉，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著他。用元神說出的話語會實現，只要他說一句話，就永生永世不會再見江涉了，可是為什麼他不趕走江涉呢？

    青梅釀的後勁很大，慕白為了不在宴席上掃了諸仙家的興致，就悄悄離席了。他在寂靜的梅林深處找了一棵梅樹，倚著樹醒酒。

    眼前出現一片陰影，慕白眼神迷離，發現是江涉，也就放下防範，直接靠在了江涉的身上。

    江涉一直在席上關注著慕白，見慕白離了席也就追著慕白而來，結果發現慕白醉得不成樣子。

    於是江涉試探地問了一句：「慕白……？」

    「嗯？……」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江涉皺眉，慕白酒量極佳，要是能讓慕白醉酒說胡話，怕是要喝完整個寒梅晏的酒了。

    「沒、沒多少啊，就兩壺……」

    「兩壺？！」江涉震驚了，生怕慕白是中了什麼迷藥，檢查了一番發現慕白是真醉了。江涉越看越覺得喝醉了的慕白好看，少了幾分威嚴冷漠，多了幾分柔和。於是處於私心，江涉掰著慕白的頭，讓他直視自己，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知道啊，你是、是江涉。」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你喜歡我？我知道啊、知道你喜歡我。」

    「那……你喜不喜歡我呢？」

    「你？……」慕白睜大眼睛，眼神迷離地打量江涉，然後開口，「喜歡、喜歡啊，我喜歡你啊……」

    第7章 第 7 章

    喜歡！

    江涉突然把慕白按在樹幹上，一首墊著慕白的頭，直接吻了上去。江涉的吻並不溫情，甚至有些懲罰宣洩的意味。聽到慕白親口說出「喜歡」兩字，江涉突然覺得多年以來的追求終於有了回應，心裡的喜悅早已溢了出來，有些情不自禁。

    被酒迷得渾身發軟的慕白沒有拒絕，反而雙手搭上江涉的肩膀，薄唇輕啟，任由江涉索取。不同於以往梅樹下手持青瓷茶杯的冷清樣子，紅雲染上眼角，沾著酒氣的慕白不經意間流露出情意，此番景象讓江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高高在上的霜凌君，一襲白色的慕白，讓人特別想看他被弄髒的樣子，看他哭泣的樣子。

    一吻結束，江涉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慕白的雙唇，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江涉沒有鬆開慕白，依舊把他壓在樹幹上，聽著慕白輕微的喘息聲，有些置氣地問：「嗯？你現在說著喜歡我，萬一你一覺醒來翻臉不認人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