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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9:42 作者: 彌欣
    「後來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吳宗霖,為了保險起見,他查到了董任瑜的家庭住址,並放火想要將董任瑜殺死;只是他沒想到,董任瑜當天並不在家,遭殃的只有她的父母。」

    「一次不中,吳宗霖又用了很多方法,刻意製造車禍和其他意外,想要害死董任瑜,只是當時他的能力還沒到現在這一步,每次都棋差一招沒能成功;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吳宗霖因為長時間地監視她,也變得越來越了解她,甚至喜歡上她每次遇到意外時驚慌失措的表情。」

    「過了很久董任瑜都沒有告訴警方她那天看到了我,吳宗霖做的意外也就慢慢少了;於是他改變了主意,乾脆開始逐步接近董任瑜,並讓她嫁給了自己。他當時和我說過,讓一個人保守秘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將那人時刻留在自己身邊;稍有異動,他就會知道。」

    這也是董任瑜心理上依賴吳宗霖的原因,自從認識吳宗霖,她身邊的意外就越來越少,直至沒有。

    陳欽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完一切,緊繃的心猛然鬆了下來。

    這些年他的內心也不止一次得煎熬過,但都因為越來越好的生活最後化成灰燼;如果不是因為吳家兄弟的徹底失勢,他可能到現在都心存僥倖,沒辦法說出來。

    庭下的聽眾聽著都有些毛骨悚然,甚至有些人已經義憤填膺地討論起來。

    「這兩兄弟都是些什麼人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什麼人?呵,怕是畜生吧。」

    「這兩人光是現在我們知道的事,就已經這麼可怕了,誰知道還有多少齷齪的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法官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肅靜。

    徐傳軒也向法官點點頭,「因為當年張放的死也意味著唯一合適的心臟源的消失,被告似乎也就放棄了繼續尋找合適心臟供體的想法,直到兩個月前,吳辰立被醫院宣布已經到心臟衰竭末期。」

    「吳宗霖是知道後第一個對陳雪出手的,在一個月的案件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吳宗霖的計劃沒能成功,陳雪沒有死,而就在吳宗霖歸案的幾天之後,陳雪被突然診斷出了腦死亡;不管是陳雪出車禍當天,還是被診斷出腦死亡的當天,吳辰立及陳雪所在的人民醫院都提前給吳辰立預留了心臟移植的手術室。」

    說完,他再次呈上證據,「這是陳雪出車禍前兩天才簽署的心臟捐贈協議書,時間上的巧合暫且不談,就連陳雪的筆跡都和平時的筆跡有區別;經過筆跡鑑定專家確認,這應該是有人刻意模仿的筆跡。」

    辯方律師眼見形勢越來越複雜,人心也漸漸倒向控方那邊,忙站起來指出徐傳軒的漏洞,「法官大人,這個證據就算屬實,也不足以確認陳雪的腦死亡和車禍和我的當事人有關。」法官眉頭緊鎖,想了半晌也的確正如辯方律師所說,正準備讓控方收回這項指控,法庭入口處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隨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有人都條件反射地向門口處望去,董任峰面上也終於展露出開庭之後的第一次笑容。

    連栩終於到了。

    連栩的晚到,就是在為了這至關重要的「第三人」奔波。

    第74章 074

    來後眼神立即鎖定了庭上的徐傳軒, 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徐傳軒收到訊號, 對連栩淺淺一哂, 看向法官, 「請允許我請出本案的關鍵性證人, 」

    「高遠。」

    高遠作為證人沒有提前在證據材料上註明, 因為連栩也是在開庭前夕剛剛勸服高遠,並將他的家人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董任峰一直對只有兩個證人的事情耿耿於懷, 連栩童言也一樣;他們一早就將目光放在了高遠身上,高遠其人, 不僅是十年前領養張放時的關鍵人物;更是這次陳雪腦死亡的決定性因素。

    由於開庭前沒有報備, 法官在和陪審團經過短暫的決議後詢問辯方律師的意見,「辯方同意高遠作為證人出庭嗎?」

    「高遠作為證人在開庭之前沒有報備, 本就不屬於正常程序, 我們這邊無法同意。」辯方律師很快做出決定。

    法官皺了皺眉,庭下聽眾也開始議論,這個突然出現的證人使他們好奇心十足, 而吳雪峰的律師根本沒思考多久就選擇了拒絕, 分明是在懼怕些什麼。

    法官想了想,最終宣布暫時休庭, 要進一步確認高遠所帶來信息的重要性, 進行討論後再做決定。

    而在法官及陪審團詢問徐傳軒證人關鍵性以作出判斷時,法庭上聽眾的議論聲也逐漸大了起來, 維持秩序的人離開了,大家膽子也都大了起來, 紛紛開始猜測起案子的後續。

    童言已經從證人席走了下來,幾個跨步便來到連栩身邊,「高遠的家人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簍子把?」

    「放心,」連栩點頭,眼神中也透出勢在必得的光芒,「在審理結果出來之前,他的家人都會受到保護。」

    「那就好。」童言點點頭,心下微松。

    在這三個證人中,陳欽然是主動要轉為污點證人的,勸服劉東也基本沒花什麼功夫;唯一讓他們頭痛的,就是勸服高遠作證。

    雖說高遠和吳雪峰的聯繫看似是最少的,也應該是最好勸服的;但誰都沒想到,高遠對吳雪峰的恐懼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

    自從童言二人去銀行找過高遠之後,吳雪峰的人就已經對高遠的妻子兒子進行了嚴密的監控,美其名曰保護,實則確是威脅。

    本來童言二人和董任峰都已經放棄了對高遠的勸說,但在吳雪峰被逮捕之後,董任峰在醫院的眼線發現了陳雪腦死亡的病例可能被人做過手腳,做手腳的人最終鎖定在兩名值班護士之中。

    而其中之一,就是高遠的妻子。

    當童言幾人得知這一信息後,基本就已經可以斷定高遠在這其中充當的角色了。

    但和十年前的案件一樣,他們依然處於沒有證據的窘迫階段;沒有確鑿證據,他們的推測如同一盤散沙。

    情況發展成這樣,高遠作為關鍵人物,已經成為證人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吳雪峰被捕,他的眼線也沒有得到進一步的信息,對高遠的家人一直處於觀望狀態,這也給童言等人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便利。

    在經過近一周的軟硬皆施之後,高遠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難言之隱,並告知了自己家人的危險處境。

    開庭前一天,高遠最終提出要求,在他確認自己的家人受到保護後就立馬出庭。

    這才有了連栩從昨晚到今早的奔波,又是派人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吳雪峰的眼線捉拿,又是將高遠的家人秘密轉移到證人家屬保護中心;在親眼確認過自己家人平安無事後,高遠才終於和連栩趕來了法院。

    童言和連栩雙雙走到董任峰邊上坐下,似是有心安慰,董任峰很快看過來,「別太擔心,一般重要性證人法官都會同意的。」

    這個案子的關注度和影響力本身就已經夠大了,今天庭上又來了這麼多記者和媒體,只要法官按正常程序審理,就算被告不同意,高遠能上庭作證的可能性也不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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