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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8:05 作者: 秦墨北
    他又是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累了就在床上坐著,他偶然間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腳上的鐵環,才猛地醒悟,這把鑰匙是做什麼的。

    他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喜悅超過了一切,他將過去那些陰鬱的情緒全部拋到了腦後,什麼也沒想,顫抖著將腿抬起。鑰匙進入鎖孔之前,他還有一度擔憂,萬一這把鑰匙打不開鎖孔怎麼辦?這樣自己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可是令他欣喜若狂的是,鑰匙輕輕鬆鬆地打開了鎖,一直沉沉的掛在他腳上的鐵環終於被取下!

    他將鐵環扔了出去,甩了甩雙腳,沒有束縛的感覺太棒了,甚至有一些輕飄飄的不實在感,他激動地在地板上蹬了蹬腳。他望向門框的位置,什麼也沒想,直直地沖了過去。他的手掌貼上了那個門板,門是木製的,塗了漆,摸上去有些涼涼的,凹凸不平。他向著門把手緩緩伸出了手,可卻不敢將手放置在門把手上。

    萬一……這門打不開怎麼辦?自己豈不是又空歡喜一場?

    都被關進來了,難道束縛自己的只有那個鐵鏈嗎?門肯定是打不開的啊。

    自己真的太蠢了,還真的以為打開了鏈子就能逃出去了。

    他又坐回了床上,望著那扇自己到底沒下決心打開的門,陷入了沉思。

    第62章 第 62 章

    明明打開了鐵鏈,他卻還是沒有出去,因為害怕,害怕再一度的絕望。他望向那扇門,有好幾次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不肯按下,他放上了手又放下了手,他在房間裡徘徊不定。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些攝像孔,他知道自己偷偷打開鐵鏈的事情一定被發現了,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管呢?一定是因為知道他一定出不去是不是?否則不可能任由他把鐵鏈打開的。

    他就這樣被自己的苦惱折磨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反正即使那扇門打不開,他的境況也不會比現在差了。他下了床,走向那扇門,他將手放在那冰涼的門把手上,按了下去。隨著手的動作,門把手被按到了一個不能再往下按的角度,他內心一驚,手微微往回一用力。

    門縫逐漸擴大,原本的黑色細線逐漸加寬,他看見了門外面的樣子。

    門,打開了?

    他驚奇地發現們居然沒被鎖上,像是為了證實什麼似得,他又將門關上了,再打開,再關上,再打開,反覆幾次之後,他將門板打開到最大的程度。看著外面的白牆,走廊,以及門口鋪著的那張地毯,他有些欣喜若狂。

    來不及思考別的什麼,他已經把一隻腳踏了出去,踩在那片地毯上。

    瞬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腳底往上流竄,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甚至來不及收回腳,就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那一段時間歲寒甚至在想,是不是暈過去也是一件好事,因為暈過去了,他就可以到外面來看一下了。這次也是一樣,當他再度見到那片白色的天花板的時候,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他也欣喜的發現,這一次自己的手腕腳腕沒有了束縛。

    他轉過頭,依舊是看見松柏坐在他的旁邊,他知道自己再度被放出那個可怕的屋子了,眼前這個人把自己放了出來。

    「你這次睡得比之前都久,」松柏嘆了口氣,扶著歲寒的肩膀,讓他再度躺下來,「是不是很不舒服?」

    歲寒明白松柏這是在說他昏過去之前的感受,其實歲寒自己都忘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了,畢竟他還未來得及體會便暈了過去。看著松柏的面孔,他想了想,搖了搖頭。

    松柏笑了笑,說道:「胡說,被電擊了,怎麼可能不會不舒服。」

    電擊?歲寒在腦海里細細琢磨這兩個字,也就是說,他之所以暈過去,是因為被電擊了?

    「你房間門口是裝有監控的,一旦檢測到你單獨出了房間,那張地毯就會導出電流,明白嗎?」

    怪不得,自己一出門就被電擊了。那種滋味兒實在不好受,歲寒臉色微微變白,點了點頭。

    「你知道這要怪誰嗎?」松柏柔聲問他。

    歲寒搖了搖頭,要怪松柏嗎?他是有點不敢的,一來自己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松柏手中,二來,也是松柏將他帶了出來。

    「這得怪你自己,」松柏緩緩開口,「都是因為你不聽話,不好好在屋子裡反省,還擅自把鐵鏈打開,才會這樣的,你明白嗎?」

    歲寒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腦子裡原本存留的對松柏的那一絲怨懟此刻也消失了,現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是他錯了,是他沒有好好在屋子裡反省。

    「我很信任你,所以沒有把門鎖上,可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還妄圖逃走,你說,你是不是錯了?」

    他信任我?也對,如果不是因為信任,就不會連門也不鎖上了。歲寒微微低頭,說道:「是我錯了。」

    「這樣才對,」松柏笑了笑,將歲寒鬢邊的一縷碎發攏到他耳後,接著說道,「既然錯了,那是不是應該有懲罰?」

    歲寒立刻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他。

    「你再在裡面住十天,我就放你出來好不好?」

    「不要!」這聲喊叫一出口,歲寒才發現自己嘶吼的聲音太大,以至於松柏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又將音調下降了一些,抓住松柏的袖子,哀求道,「你不要讓我進去了,求求你……」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得看你自己。」松柏拂去了歲寒的手。

    「我不敢逃了,你不要關我進去好不好?」

    松柏搖了搖頭:「做錯事必須要收到懲罰。」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個藥瓶,倒了一枚藥丸在掌心,遞給歲寒,「把它吃了,你能感覺好一些。」

    歲寒盯著那個藥丸,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問道,「吃了它,我能不進去嗎?」

    「不能。」松柏頓了頓,繼而說道,「但是可以讓你感覺好一點。」

    歲寒稍稍靠近了些,挑起一邊的眉毛,問道:「真的嗎?」

    松柏點了點頭。

    歲寒遲疑了一會兒,朝著那枚藥丸,伸出了手……

    病房外,周灝安行色匆匆,找到了松柏。

    「總裁,醫生那邊說,年國華的情況不太好,最好是立刻進行手術,你看……」

    「治吧。」松柏吐出了這兩個字。

    周灝安有些驚詫,他一開始還以為松柏是真的就這麼打算讓年國華去死的,於是他點了點頭,又問,「那,鄭警官那邊。」

    「給他最輕的刑罰。」

    「……好。」

    十天,或許在別人看來不長,是上班族或者學生黨的一個多星期,是老人和小孩的一段休息時間。到了歲寒這邊,十天被拉成了最長最長的時間,十天仿佛被拉長成了一年,兩年,十年。是無趣的二百四十個小時,一萬四千四百分鐘,八十六萬四千秒,一秒滴答一下過去,他要經歷八十六萬四千秒個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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