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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7:45 作者： kiryuu
他不能辜負少航最後的心愿。
即便這樣做的結果，是所有的過錯都降臨在少航的頭上。
他恐懼地感到，這一份罪惡，他將永遠深藏。
第七章 ——抉擇之時 3
作者：kiryuu|發布時間：2019-03-30 20:29:44|字數：3113
3
僵硬的辦公桌，窗邊沉睡綠植。
Dylan想起今日出現在心理診室的緣由，上午的庭審失利後，他感到心灰意冷。
「陸堂羽」突然出現，帶著清廷一起過來。
然而這對庭審並沒有任何幫助進展。
他清醒時，自己已不知不覺坐在方姿昀的桌前。
姿昀遞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一張新的記錄表，你自己會寫吧？以前你寫過的。」
她笑意盈盈下，似乎隱藏著耐人尋味的傷感，她在為何事傷心，Dylan不得而知。
該不會，她實際上更偏向「陸堂羽」吧？
如果堂羽消失，姿昀會感到惋惜。
Dylan打開翻閱，表格之前是診斷報告。
姿昀將他的微表情都記錄在案。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表格，大概是在十年前。
他知道表格的用法，只需要記錄每日自己的人格出現時間即可，「陸堂羽」就算不配合也無所謂，姿昀也明說，她會幫助Dylan作為主人格來進行治療。
「我會一直支持你的，你要好好記錄自己的情況。」姿昀對他說。
Dylan接過文件夾。
「我總覺得，最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以前不是感覺不到嗎？」姿昀愣了一秒，「這很好啊。或許他在退讓自己的主權。」
「是嗎？」
姿昀點頭：「十年前，堂羽也是這樣。」
她抿唇嘆了一口氣。
「那時清廷受傷在家，我去看望。堂羽的情緒很不穩定，公司的事，我略有耳聞，聽說官司很複雜，光是處理那些，就花光了堂羽所有的精力。而且還有…」
堂羽不能接受清廷成了殘疾。他一開始相當逃避，後來硬著頭皮接受了，但總把清廷照顧不周，兩人摩擦不斷。姿昀全看在眼裡。
在那樣的重壓下，即便是素來冷靜的堂羽，也有撐不住的一天。
「清廷的腿，我想他一定是接受不了。」
「所以那段時間之後，才是由我來照顧清廷的？」
「你有照顧嗎？」
「不好意思。」Dylan忽然感到羞愧，「提到往事，我很過意不去，畢竟……」
「你能反省，我覺得已經很了不起了。」姿昀苦澀一笑，「你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很多人。」
Dylan猜測，姿昀與「陸堂羽」才是相處更為融洽的，何況，她對待清廷也不差，「陸堂羽」既然愛慕清廷，她一定看得出來，並理解支持。
十多年來，她一直是清廷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若非清廷身體殘障，而陸哲泓還有幸在世，她一定是與清廷結合的最佳人選。
臨走前，她囑咐Dylan：
「如果有朝一日你與堂羽能融合的話，病情才有可能痊癒。現在你能感知到他的想法，說明這也不無可能。」
最近他的人格轉換比以往頻繁。
這是從未有過的景象。或許他們已經和平共處太久了，今時今日才爆發這場奪權的戰爭。
Dylan從診療室回到家，便有種昏沉欲睡的感覺。
儘管身體還有力量，頭腦卻極端脹痛。
「陸堂羽」回家了，推開門後，Dylan便不能自主自己的身軀，不過他能看得見自己的一言一行。
那股邪靈似的力量在減弱，所以他越來越能感知另一個自我的行為。
清廷熟練地運作輪椅在家中轉來轉去，好似焦躁不安，想與堂羽搭話。
經過庭審不順，堂羽對他不再理睬。
堂羽準備了一頓簡易的晚飯，一份炒菜和一份湯。當然不如Dylan請來的家政婦做得好吃。清廷看了眼便露出沒胃口的為難表情。
他是不敢向堂羽反抗的。
默默地吃了幾口，發覺堂羽根本是無心做飯給他吃，吃得難以下咽，開始喝湯。
堂羽則一口不動，坐在餐桌前開始翻看手機新聞。
Dylan想讓自己嘗幾口，身體仍然不受控制。他不怎麼會做中餐，在國外時也吃的簡便，何況是不怎麼下廚的「堂羽」，那味道可想而知絕非美味，簡直是故意刁難。
堂羽淡道：「麻煩跟方姿昀說清楚，今後我不打算再去做心理治療。」
「為什麼？」
「你不是想讓我消失嗎？既然如此，我應該直接出國才對。」堂羽直白地露出厭煩。
「我沒有想讓你消失，堂羽。我是希望你把病治好。」
「我的體內有兩個人格，你所謂的治好病，即是說消除其中一個人格。我知道你和姿昀談話的內容，你向她建議把我消除，對吧。」
「消除…」
「如果我徹底消失的話，就是死了。你真的很希望看見我死？」
堂羽提高聲音，像是在發火。
如此粗魯地說話已不是頭一次，他每擺出這樣的態度，恐怕都讓清廷不願見到他。
所以今日在姿昀面前，清廷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Dylan疲憊地想，如果現在掌權身體的人是我，一定不忍心讓清廷露出難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