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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6:40 作者: 繁予
黎暘聽後鬱鬱寡歡,一無所獲的她從機房走了出來。
其實,公司的確存在很多問題,大事小情都要由鄭牧淮下命令,事事親力親為。可想而知,公司的工作效率極其低下,節目製作周期過長,資金問題接踵而來,員工的工資便被拖欠。
李強這天請假回家了,公司只剩鄭牧淮和羅曉娜兩個人,羅曉娜便來到了鄭牧淮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的牧淮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起了電腦,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先回去?」
曉娜若無其事地翻看著他桌上的東西:「你最近忙的很,逮著你可真不容易。」
牧淮聽到她話中有話,把視線從電腦屏幕轉移到曉娜的臉上笑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最近在談融資的事情,等忙完了這段就陪你。」
「是嗎?以前談事情,你總是讓我跟著。這次怎麼了?因為對方是個女的?還是因為你心裡有鬼?」
曉娜死死地盯著牧淮的雙眼,慢慢向他靠近,倚靠在辦公桌上。
牧淮被盯的極不自在,點了一支煙說道:「你瞎想什麼呢?我跟她就是生意上的合作。」
曉娜拿過他的煙,放在自己嘴裡抽了起來:「那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三個月以後就結婚。」
牧淮笑道:「三個月以後?這也太倉促了,有好多事要準備呢,再說我現在正在跟人談合作,你不是說要優先考慮我的事業嗎?」
曉娜將菸蒂戳進菸灰缸,無奈地說道:「是,你要以事業為重,可我不想等了,我覺得你的事業已經達到一定高度了。現在,公司里到處都在議論,要麼是那個投資人,要麼就是公司這個孟黎暘。我不想再跟你偷偷摸摸的了,你能替我想想嗎?」
她說完走到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牧淮也坐到了沙發上,摟著她的肩膀說道:「你想的太多了,跟那個投資人都不可能,我又怎麼會跟一個黃毛丫頭呢?我不是說了嗎?我們現在要培育新人,像孟黎暘這種剛出大學校門的女孩兒,自以為是,心高氣傲,我們要是不對她重視一點,她能老老實實地給我們幹活嗎?你不要動不動就吃醋行嗎?」
曉娜聽完沉默了片刻,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牧淮:「你真的不喜歡孟黎暘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她可是對你有意思。」
「有人喜歡我還不好,說明你的男人很優秀。」
曉娜斜睨了一眼牧淮,沒說什麼。
牧淮突然問道:「對了,那天晚上你幹嗎替那個小丫頭喝酒解圍呢?真讓我意外。」
曉娜不想解釋太多,不耐煩地說道:「你管那麼多幹嗎?你現在就回答我,你到底願不願意三個月後跟我結婚?」
望著曉娜堅定犀利的眼神,牧淮只有說道:「行,你先看著去準備吧,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真的?」 曉娜非常意外牧淮竟然答應了,她眼含熱淚撲進鄭牧淮的懷抱,緊緊地抱著他。
牧淮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得去機房看片子了,估計今天晚上又得通宵了,你先回去吧。」
「不,我在這等你。」 還沒等牧淮說話,她又說道,「對了,再跟你說個事兒,又有兩個編導走了。
牧淮點了一支煙,吐出一圈煙霧:「你那招聘不是一直都掛著呢嗎,再招人不就行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我跟你說,中國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不是還有其他人的嘛。那些人片子都做不出來,最後都成我的活了,還留在公司幹嗎?還好意思讓我給錢,我哪有閒錢養他們,走了也好。」
「那你就再找留下來的人談談話吧,反正你最擅長用『夢想』去忽悠他們。」
「不是,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我又沒拿刀子逼著他們,他們是心甘情願。你最近怎麼回事?心裡都想什麼呢?」
曉娜看了牧淮一眼,沉默了片刻:「沒什麼,你快去機房吧。」
……
不過,他們兩人的對話恰巧被躲在外面的黎暘聽到了。
她本來已經離開公司了,可半路想起第二天是周末,錄音筆忘記拿了,裡面還有今天開會的內容沒有整理,於是她便返回了公司,卻正好聽到了鄭牧淮和羅曉娜的對話。
公司內燈光昏暗,從鄭牧淮辦公室房門的fèng隙透出來的光線特別明亮耀眼,讓黎暘聯想到了警戒的紅色she線。猶如晴天霹靂的真相仿佛這紅色she線一般穿透了她的身體,擊碎了她的心。
朦朧的月光灑滿整間房子,把屋裡的所有物品都籠罩了起來,辦公桌、辦公椅、電腦、電話、文件夾……像是要隱藏什麼,蒙蔽了黎暘的雙眼。
她突然覺得這裡陌生起來,陌生的就像第一天來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並不了解這個公司,更不了解鄭牧淮。
黎暘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公司,越往前走,兩腿越發軟,她已經沒有力氣走到地鐵站了,於是攔截了一輛計程車。
坐上車的她覺得一陣眩暈,有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頂著巨大的工作壓力在鄭牧淮和員工之間調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自己是有些心高氣傲,可是有自以為是嗎?還是自作多情?但鄭牧淮有時的舉動,有時的話語,不是在對自己暗示些什麼嗎?是自己太自信了?可是人不是應該有自信的嗎?黎暘有些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和那些同事,不計較工資拖欠,過著窘迫的生活,就是為了有著一線生機的夢想。然而,卻被鄭牧淮當作是弱點這樣操控著。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是流傳中的「偽君子」嗎?黎暘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偽君子(一)
受到了這樣的打擊,黎暘心中充滿了挫敗感,十分煩悶,本來想回家找芳露傾訴,可是家裡沒有她的影子。
這時唐菲打來了電話,聽到黎暘哀傷的語氣,問道:「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唐菲……我……」 黎暘啜泣著,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
電話那端的唐菲感到大事不妙,黎暘上次這樣委屈地哭泣,是在和嚴釗分手之後,不過沒有上次那樣肝腸寸斷。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得到黎暘的回答後,唐菲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她這裡,敲了敲門,卻沒有人開。
屋內傳來了孫燕姿的那首歌曲----《天黑黑》,她只好撥了黎暘的手機。
「你幹嗎呢?怎麼不開門啊?……」
唐菲十分著急,還要說什麼,屋內的音樂停了,門也開了。
眼前是披頭散髮的黎暘,一臉的濃妝,哭紅的眼睛被睫毛膏染成了熊貓眼。
她被嚇了一跳,再看黎暘的裝束,豹紋的緊身超短裙,誘人的黑色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