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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6:40 作者: 繁予
觀眾席又是一陣鬨笑。
「好,言歸正傳。」 牧淮一臉凝重地說道,「其實大家都知道,紀錄片相對於其它的節目形式,像電視劇、電影、娛樂節目等等,在受關注程度上有一定劣勢,它的受眾人群和節目內容也有一定限制。所以,紀錄片的道路很艱難,但是我堅持下來了,並且贏得了肯定。希望今後更多的人來參與紀錄片,更多的民眾關注紀錄片,使紀錄片的精神和價值發揚和傳承下去。謝謝大家!」
牧淮的這一段發自肺腑的講話贏得了現場所有人的讚許和掌聲,從講台走向坐席的這一小段路程,不時有嘉賓站起來跟他握手祝賀,向他投去欣賞的目光。
台下的羅曉娜和孟黎暘也各懷心事,對於這個幾近完美的男人,集美貌與學識於一身的男人,更是傾心和愛慕。
對於羅曉娜,鄭牧淮現在籠罩於身的光環可以遮蓋所有的瑕疵,包括他的花心。
她經歷了這個男人從普普通通邁向光芒四she的蛻變的歷程。他,就像是她親手培育的一個盆栽,如今已是枝繁葉茂的大樹。如果讓她拱手讓人,她心有不甘。
對於孟黎暘,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鄭牧淮能俘獲她的芳心,那當然是在情理之中。對於心中這位魅力十足的男人,她完全被他光芒四she的完美形象照耀的心花怒放、不可自拔。
典禮結束後,鄭牧淮邀請了幾個朋友和合作夥伴在附近的飯店裡聚餐,黎暘也一同去了。
酒桌上,大家推杯換盞,大多都是在相互吹捧,吹噓各自的成就。
黎暘不習慣這樣的飯局,顯得有些拘謹。
羅曉娜卻一改平日裡的冷漠,臉上堆起嫻熟的諂媚逢迎的笑容,向那些男人一一敬酒示好。
一番痛飲之後,漸漸地,這些人酒至半酣。
一個男人舉著兩個白酒杯走到黎暘身邊說道:「孟小姐,別干坐著啊,我們來喝一杯。」
黎暘有些驚嚇,看了看這個人,又為難地看著鄭牧淮說道:「我……我不會喝白酒,而且剛才已經喝了紅酒了。」
牧淮覷著平日裡那雙遠見卓識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笑著:「小孟,給張處長點面子,張處長可是不輕易跟女同志喝酒的。」
黎暘很是尷尬,為難地望著酒杯:「我……我……」
這時羅曉娜卻意外地走過來,接過張處長手裡的酒杯,嬌嗔道:「張處長,這樣的小女孩兒沒什麼酒量,別掃了你的興致。你怎麼不跟我喝啊?看不起我?我可生氣了。」
張處長兩隻色迷迷地眼睛盯著曉娜:「哎呀!羅小姐生氣了。好好好,我們倆喝。」他隨即和曉娜碰了一下酒杯,曉娜一飲而盡。
「好!羅小姐真是女中豪傑!」說罷,張處長也喝光了自己酒杯里的酒。
稍後,臉色蒼白的曉娜趁其他人不注意去了洗手間,黎暘也趁機緊隨其後。
洗手間裡,曉娜正倚著洗手台抽菸,愁眉不展,若有所思。
黎暘輕聲說道:「謝謝你替我解圍。」
曉娜毫無表情:「不用這麼感激,我也是還你的人情。」
黎暘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正要轉身離開,卻聽羅曉娜說道:「離開博藝達,離開鄭牧淮吧。我討厭你,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那你就離開,讓我們都解脫吧。之前的簽字筆沒有墨水和孫啟賦採訪的事兒都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之後自己還會做出什麼卑鄙無恥的事情來,求你放了我吧……」
還沒等黎暘反應過來,曉娜用幾近乞求的目光注視著她,「我不能沒有鄭牧淮,我們倆在一起六年了,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他承諾過要跟我結婚的。所以……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了,我不能失去他。你這麼年輕漂亮,一定會有更好的前途。」
「你們……在一起六年了?可是……鄭老師他跟我說……」
黎暘本想將鄭牧淮說羅曉娜暗戀他的事情告訴她,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她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到底……真相是什麼?
「他跟你說什麼了?」 曉娜的疑問打斷了黎暘的思索。
「沒……也沒什麼,他說……人要有夢想。」
曉娜冷笑起來:「夢想?…… 這個詞離我太遙遠了。他這些話也就唬唬你們這些剛出校門的毛孩子。」
黎暘有些失落:「難道你沒有夢想嗎?」
曉娜沉默了片刻,感嘆道:「我現在沒什麼可求的,就是想有一個家,一個疼我愛我的老公……」
黎暘看著感傷的羅曉娜,心中生起憐憫之情。可是,如果成全羅曉娜,就要犧牲自己的夢想,而她的夢想中,也包括鄭牧淮。
☆、陰謀與愛情(四)
最近在工作中,黎暘夾在鄭牧淮和同事們中間左右為難。
鄭牧淮總是讓她催促編導們的節目製作進度和每周學習心得,製作節目已經讓編導們頭懸樑、錐刺股,不分晝夜,哪裡還有時間寫那些學習心得。
其實編導的節目完成速度慢不能全怪他們,鄭牧淮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有的事情都要等他一個人定奪,策劃案、拍攝方案、審查片子,最後的決定權都掌握在他手裡。
這天,黎暘剛踏進機房的門,編導小丁就走過來說道:「呦!孟秘又來了?又來收學習心得了?我還沒空寫呢。」
黎暘尷尬地笑了笑:「沒寫就等寫完了再交吧。」
小丁卻又說道:「那我沒時間寫怎麼辦啊!不發工資,還好意思催我們寫什麼破心得。」
一旁的小景看不下去了,說道:「行了,行了,別在這沒完沒了了。黎暘也不好做,我們不交,鄭牧淮不得訓她啊?」
小丁沒再說什麼,惺惺地走開了。
黎暘向小景笑道:「謝謝。」
「謝什麼,我知道你也挺難做的。你知道嗎?又有兩個編導辭職了。」
「是,我當然知道了。」
「都欠了我好幾個片子的錢了,你呢?欠著你幾個月工資呢?」
黎暘沉默了片刻:「3個月……鄭老師說是編導他們沒把片子編出來,害的節目沒按時播出,所以拿不到錢。」
「他不給工資還有理了?我就不相信公司一分錢都沒了!沒錢他還能給新辦公室裝修?黎暘,鄭牧淮沒那麼簡單,沒你想的那麼好。這些編導的片子被他一次次否決,打擊了他們的自信心。兩、三個月下來,一部片子沒完成,沒有拿到任何酬勞,在機房的時間太長又被扣了機時,他們反而還欠了公司的錢,你說這樣合理嗎?照這麼下去啊,編導都走光了。我也不想幹了,就怕鄭牧淮不給錢。」
黎暘吃驚地望著小景:「啊?你也要走啊?你要走是因為懷孕嗎?」
「是啊,我之前不就說過懷孕了就不幹了嘛。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沒懷孕,我也不想幹了,工資老是發不全,照這麼下去,錢能不能拿到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