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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2:49 作者: 田園泡
「啊……」食屍蟲迅速往回鑽。
路任家的身體無法承受這巨大的起伏,他從喉嚨里發出類似於野獸一般嘶啞的悲鳴聲。
路任家大概也知道那裡有太陽。
他忍受著身體的巨大痛楚,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到陽光下。
他在賭,是他死,還是食屍蟲回到他的體內。
路任家賭錯了。
面對花襲憐的血,這樣無尚的至高美味,食屍蟲們根本就連天敵都不怕了。
而且陽光還加速了食屍蟲們衝破束縛,它們接二連三的從路任家的身體裡出來。
路任家的身體像一個破壞的布娃娃,身上的洞越來越多。
陽光濃烈,在地上圈出一塊圓形的光影。
路任家就站在那裡,他似乎已經站立不穩,像殭屍一樣往後傾斜倒去。
身上的食屍蟲在陽光下被燒灼成黑色。
連帶著路任家也緩慢從純粹的白變成了濃重的黑,就像他這一生,從治病救人到以血肉餵養食屍蟲。
只要是修真者,他都殺。
就如原身蘇瓷兒不分善惡,瘋狂屠戮魔物一般。
路任家將對原身的這份恨,映射到了所有修真者的頭上。
路任家已經沒了呼吸,他的軀體正被食屍蟲分食。
角落的凝魂燈閃得更加厲害了。
蘇瓷兒動了動自己的手,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恢復。果然是人類的迷藥,對修真者的作用不是很大。
「砰」的一聲,路任家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了。
「啪嗒」一聲,原本穩穩立在那裡的凝魂燈不知何故也跟著倒了下去。
它摔在碎石地上,那一點微弱的光隨著凝魂燈的傾斜而緩慢熄滅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陽光愈烈,食屍蟲的焦味更加明顯。
蘇瓷兒躺在地上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花襲憐。
青年身上覆蓋了很多食屍蟲的屍體,還有無數的食屍蟲企圖飛撲過來,可因為陽光,所以它們大多半路就死了。
花襲憐的臉很乾淨,並未受到食屍蟲污染。
蘇瓷兒靜靜地看他,青年顫了顫眼睫,緩慢睜開眼。眸中並無剛剛甦醒的困意或懵懂,反而十分清醒。
「大師姐果然是恨極了魔物呀。」
也恨急了他。
青年輕啟紅唇,說完這句話後緩慢起身,抬手一個清潔術,身上的食屍蟲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蘇瓷兒再看他的脖子,那裡碗大的傷口也消失不見了。
花襲憐面無表情地彎腰,拾起地上路任家留下來的那柄長劍。
劍尖在地上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感覺馬上就要磨出火花來了。
花襲憐在蘇瓷兒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她,「大師姐現在還覺得食屍蟲之事是我所為嗎?」
蘇瓷兒看一眼那劍。
「知道了,不是你。」
青年呼吸略微凌亂,握著劍的手往前一擲,正插在路任家的屍體上。而且好巧不巧就落在脖頸處,蘇瓷兒似乎還聽到了骨頭被插裂的聲音。
嘖嘖嘖,真狠。
人家割了他一刀,就把人家脖子斷了。
不過按照這趨勢,花襲憐應該早就醒了吧?不,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被迷暈過。
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僅被像木偶似得拖拽,還被抹了脖子。
難不成還是因為自己冤枉了他,所以想借著路任家的手澄清自己?
不可能。
蘇瓷兒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的花襲憐一隻手就能把她捏死,怎麼可能還會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冤枉他。
作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男主從來都只會奔著自己的利益走,哪裡會管別人的感受。
「既然大師姐知道冤枉了我,是不是該補償我?」青年蹲下來,呼吸突然急促。
蘇瓷兒眼見有奇怪的黑色鱗片從花襲憐的脖子上往上延伸,幾乎覆蓋住他半張臉。
她曾經看到過少年時期的花襲憐身上出現過這種鱗片,那個時候這些鱗片並非是如此純粹的深黑色,而是淺淡的青黑色,像尚處於少年期,還未發育完全的小蛇。
而現在,這些鱗片早已褪去了那股青澀之意,黑曜石一般漂亮的光色,正向她展示著自己鋒利而堅硬的稜角。
青年的眸中浸出古怪的欲色,蘇瓷兒能明顯看到他眼底逐漸凝結起來的漩渦。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蘇瓷兒一臉懵逼,在腦內大聲呼喊系統。
系統用冰冷的電子音回道:「蛇類,發情期在春夏日。」
蘇瓷兒:……
雖然現在的情況很古怪,但蘇瓷兒的腦中忍不住響起了一句話:春天到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蘇瓷兒撐著自己的身體往後躲,「我……去給你找條母蛇?」
花襲憐盯著她,並沒有回答,黑色的瞳孔猶如野獸一般豎成一條細線。
蘇瓷兒一路後退,後背撞到大石,一激靈,渾身汗毛倒豎,口不擇言,「你要紅的白的黃的黑的還是花的?彩虹色的我也也也能給你找來……」
第42章
晚霞斜暉,殘陽遮天。
洞窟內的那最後一點日落之色隨著光線的角度問題而逐漸淹沒。
蘇瓷兒舉著自己的登山杖,正在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