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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3:11:51 作者: 哀藍
他軟趴趴地坐在一把紅檜木坐的椅子裡,很明顯,若非他昏迷不醒,祭國師會讓他跪在那兒。
賀蓮房不明白祭國師眼中的恨是哪裡來的,尤其是在這仇恨只針對青王與她。她實在是想不通,若說青王與他有什麼過節也就算了,畢竟在她與青王成親之前,她對他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可恨她又是為了什麼?在賀蓮房的記憶里,她從未和皇族成員有過來往。尤其是和祭國師這樣一看便知已離開大頌很多年的人了。
先前聽青王說,自祭國師小的時候,蛾姑便陪伴在他身邊,也就是說,他們至少已經在大元生活了十幾年了。算起來,自己也還不到雙十年華,又怎麼可能會跟祭國師結下仇怨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遷怒了。
至於為何會被遷怒……賀蓮房看了身邊的青王一眼,不是因為他,就是因為大頌皇族。從目前的情形來看,祭國師敵視大頌的一切,尤其是和他血脈相連的祁氏一族。而她嫁給了青王,也算是皇室中人,想來祭國師恨她的原因就在於此。
會是怎樣的過往,才會讓一個當初年紀那么小的孩子記這麼久,恨這麼深?賀蓮房想像不到,她看著祭國師站到龍椅前,卻並不上去坐,而是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問青王及她:「二位一定很奇怪,我為何要將你們請來吧?」
賀蓮房不著痕跡地將大殿環視一番,見除了祭國師以外,只有聶家人和幾個祭國師的心腹在場,卻獨獨少了個聶靖,心裡不由得感到奇怪,這種時候,這樣熱鬧的事情,聶靖居然沒有出現?
青王冷淡地望著祭國師,並不答話。祭國師也不過只是問問,並沒有要他們回答的意思。因為很快地,他便指了指前頭的金色龍椅,問青王:「王爺想坐那個位子嗎?」
青王道:「與你無關。」
「定然是想坐的吧?」祭國師的語氣似乎很了解青王。「你少年成名,威震天下,人人稱頌,年少時期更是深得大頌先帝寵愛,自幼便是天資聰穎智謀過人,幾乎挑不出缺點來。可最後那老不死的卻沒有將皇位傳給你,而是傳給了現在的成宗皇帝,我想,青王殿下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憤慨的吧?」
他的話並沒能激怒青王,「我大頌與你大元不同,素來立長不立幼,更是嫡庶有別,這皇位自然輪不到我。更何況,你亦是我祁氏一族,怎可如此對先帝不敬?」
「那就輪得到成宗了嗎?!」祭國師突然激動起來,這句話一吼出來,他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先帝?那是你們的先帝,不是我的,在我心裡,他不過是個老眼昏花的糊塗蟲罷了!」
青王眼神一冷:「依本王看,你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祭國師冷笑兩聲道:「那我倒要看看,今日是我活得不耐煩,還是你們插翅也難飛!」說完,他上前兩步,摸著龍椅輕輕摩挲。「這龍椅的顏色我不喜歡,需要你們兩人的血來祭奠一番,如此,才不枉我父親在天之靈。」
父親?
青王腦子裡似乎閃過什麼,但卻一閃而過,讓他遍尋不著。在這之前,他也曾揣測過祭國師的身份,但一直都不能確定他到底系出何支,如今聽他語氣,似乎並非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父親?
說著,祭國師伸手緩緩揭下了那張金色的面具,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青王驚得叫出一個名字:「大皇兄?」
「那是我的父王。」祭國師淡淡地說,他將面具拿在手上把玩,然後坐到了龍椅之上——如今這東西已經是他的囊中物,整個大元再也沒有人敢反抗他了。朝思暮想都要拿到手的東西,一旦真正擁有了,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我和他長得很像,是吧?從小,我身邊的管家就說,我和父王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最初的震驚過後,青王又恢復了那張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表情。
聽到青王喊出一聲大皇兄,賀蓮房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所謂的「大皇兄」,是否就是那個被魏懷民死磕且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最後被流放的大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長兄?先帝的第一個兒子?
對於這位在先帝在位時便被判了流放之刑的皇子,據說在流放的途中便因為身體極差而暴斃了,當時沒人說他已經有了兒子呀!聽祭國師話里的意思,他就是那位大皇子的獨子?
賀蓮房越來越想不明白了,她盯著祭國師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這祭國師的容貌,看起來和青王的確有幾分相似,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氣質,一看便是祁氏皇族所特有的。只是,也許是因為長年戴著面具的原因,祭國師的臉色十分蒼白,除了一雙眼珠黑的嚇人之外,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異常慘澹的氣息。尤其是他此刻盯著青王的眼神,簡直像是前來索命的厲鬼。
面對祭國師充滿怨恨的話,青王卻是不為所動:「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的父王優秀絕倫,先帝原本是要將皇位傳給他的,但是架不住小人的設計陷害,你父王被先帝流放,而皇位也被他人搶走了?」
「難道不是嗎?」對於自己的台詞沒來得及全部說完,祭國師明顯很不高興。「否則我父王怎麼會年紀輕輕便去世了?他臨死之前,握著我的手,要我替他報仇,你瞧,今日我不就有了機會了嗎?」
「這些年來,大元一而再再二三地挑釁,都是出自你的授意?」